三界狂潮 第四章 回憶

作者 ︰ 寂寥湮味

夕陽西下,一輪金黃色的圓盤,從山邊露出半張臉,向大地盡情傾撒著熱情似火的余暉,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蒼山縣縣城先前熱鬧非凡的街市,已經逐漸冷卻下來,作為短暫的停息,晚上會更加熱鬧。

一條靜謐的田間小道,兩旁雜草叢生,從中不時傳來蟲鳴之聲,小道不遠處是一片綠油油的稻田,許多不知名的鳥兒在稻田之間盡情地鳴叫,周圍不知名的小野花正散發正清新的香味,一片春意盎然的氣息。兩道一高一矮的人影,並排著在小道上緩緩前行。

「黎兒,臉上的傷還疼不疼?」韓庫低頭看了看韓黎還泛著一些微紅的小臉,心疼地問到。

「爹爹,已經沒事了,這比以前收到的傷勢好多了,倒是爹爹手臂被那個地痞刺到,剛才我看到流了好多血。」韓黎看著韓庫關切的臉龐,瞅了瞅韓庫簡易包扎的手臂,擔心的回到。韓黎的家在一個寂靜的小山村里,村子是臨雲帝國與星帝國邊界最近的村鎮,不過卻離縣城較遠,因此也很少有外來人進入村子。

村子並不大,總共也才百十來口人,不過大家生活的非常和諧,夜不閉戶也毫不擔憂,平時大家有困難也都互相幫助,韓庫父子也經常狩到獵物,便分給大家。

韓黎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他曾多次問過韓庫,不過韓庫都說他母親得重病早逝了,問起他母親的事情,韓庫總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詢問村中的人,大家對此也毫不知情,韓黎也是無可奈何,久而久之便漸漸淡了對自己母親的追問。

韓黎從小便與韓庫相依為命,感情非常深厚,經常跟隨著韓庫在深山老林之中打獵,盡管有經驗老道的韓庫帶著,也遇到過不少危險,最驚險的一次是摔下山坡,大腿重重撞在凹石之上,差點便摔斷了腿,疼的韓黎差點昏厥過去,不過他硬是咬著牙,一聲也沒吭,堅持到韓庫來救,當時可把韓庫嚇壞了,事後便不願再帶韓黎進山狩獵。

後來經不住韓黎再三的請求,韓庫也不放心讓他自己待在村子里,無奈只得帶上他,韓黎跟隨著父親進山狩獵,學到了不少的狩獵技巧與陷阱的安裝,遇到很多各式各樣的凶猛野獸,久而久之,對危險也沒有那麼大的恐懼了,同時大大小小的傷口也出現在韓黎身上,不過十多年來,不管受到多重的傷勢,韓黎也咬著牙,從未哭過,好像他根本沒有眼淚,而且所受的傷口很快便會痊愈,連傷疤都很少留下,這使得韓庫感到十分驚奇。

「小傷而已,爹爹我受的傷比你吃的飯還多。」韓庫搖了搖被刺傷的手臂,夸張的說到。

「爹爹盡會吹牛。」韓黎撇了撇嘴說到。

韓庫有些尷尬模了模後腦勺,「臭小子,敢拆你老爹的抬,**癢癢了不是?」韓庫揉了揉韓黎烏黑的長發,佯裝怒喝道。

「爹爹常說做人要誠實。」韓黎被韓庫揉著腦袋感到不自在,撇了撇嘴,低聲道。

「臭小子。」韓庫無奈,看著前方的小山村說到︰「快走吧,到家了。」

「喔!到家咯!」韓黎掙開韓庫的揉虐,蹦蹦跳跳地向前面跑去。看著韓黎歡快的背影,韓庫臉上也是充滿了和藹的笑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身軀已經躲進了山峰之中,只是山峰之後還可以看見淡淡的金黃色光芒。寧靜的小山村,幾道炊煙從茅草房上寥寥升起,村里雞犬相聞,隱約可以听見切菜的聲響,想必是村婦在做著晚飯了,村口幾個黃毛小兒正蹲在泥巴地上玩耍著,感覺十分的愜意。

「韓大叔,你們回來啦。」一個全身灰頭灰腦的小孩子,看著走過來的韓庫父子笑道。

「恩,二蛋,快吃晚飯了,還不回去,小心你娘親打你**。」韓庫笑著道。

「韓黎大哥和我們一起玩一會吧。」听到韓庫的話語,二蛋臉上有些不自在,趕忙轉過頭對著韓黎說到。

「臭小子,還想拉咱家黎兒下水。」韓庫笑罵道,隨後一把抓住韓黎的手臂便往家里的方向走去。韓黎無奈的攤了攤手,只得乖乖跟著走。

「喲,韓老弟回來了啊,快過來坐坐,你嫂子飯快做好了,今晚咱哥兩喝一杯。」一個麻布粗衣的中年漢子放下手中編織的籮筐,對著韓黎笑道。

「江哥啊,改日,改日咱哥兩定喝個痛快。」韓庫笑著搖了搖手,繼續向前走去。

夜色籠罩在這個寧靜的小山村里,一輪銀盤靜靜的掛在天空,傾灑著銀白色的光芒,萬里無雲。

一間簡陋的茅草房中,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一張破舊的木桌上擺著兩套碗筷,兩盤不知道什麼獸肉做成的菜正散發著微弱的熱氣,一股肉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爹爹,我想成為靈師。」韓黎一口吞下口中的食物,突然看著韓庫堅定的說到。

听到韓黎的話,韓庫一愣,慢慢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一句話也沒有說。

「爹爹?」韓黎見韓庫沒有說話,便大聲道。

韓庫咽下口中的食物,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碗筷,靜靜的看著韓黎。

「爹爹,成為靈師,以後才不會被那些壞人欺負。」韓黎握著手中的筷子,憤憤的說到。

「你真的想成為靈師?」韓庫低聲問到。

「恩,白日那三個靈師大人,連縣守都對他們俯首哈腰,真的好厲害。」韓黎激動地說到。

看著韓黎激動的小臉,韓庫心里一動,腦中響起一個女子天籟般的聲音,「我們希望黎兒能夠平平淡淡的好好活下去。」兩道身影頓時出現在韓庫腦海,一段塵封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閃現。

「爹爹?」看著韓庫不知想什麼想的出神,連衣袖都被油漬浸濕了,也沒有發現,韓黎不解的喊到。

「恩?」听到韓黎的聲音,韓庫頓時緩過神來,擦了擦油漬,挽起衣袖,看著韓黎的小臉,心里頓時打定了注意。「黎兒,你不是想知道你娘親的事情麼?」韓庫問到。

「恩?娘親不是得重病逝去了麼?」韓黎目不轉楮地看著韓庫,疑惑的問到。

韓庫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你娘親並不是得重病逝去了,你也並不是我親生的孩子。」

听到韓庫的話,韓黎一愣,一張小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爹爹可是在和黎兒說笑?」韓黎怔怔的問到。

韓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並不是說笑,今晚便和你說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吧。」韓庫頓了頓,看著韓黎疑惑的小臉,繼續道︰「那是十二年前的一個夏天,我像往常一樣進山狩獵,那天的收獲挺不錯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便帶著獵物打算下山回家。當路過一片樹林時,听到里面有打斗聲,便悄悄的靠近那里,躲在一顆大樹後面,樹林中的場景讓我一輩子也難以忘記。」韓庫眼角帶著一些皺紋的臉上,閃現一絲恐懼的神色。

……

夜色逐漸籠罩著大地,天空黑壓壓一片,被陰沉沉的烏雲遮擋住,看不見一絲顏色,幾道電光在翻滾的雲層中閃現,空氣沉悶的令人感到窒息。樹林之中,五個黑袍男子手握長劍,眼楮死死地盯著前面的兩道身影。

「洛辰,今天你插翅難飛,還不快束手就擒,隨我回去受罰。」其中領頭的一個黑袍男子手中的巨劍泛著冷光,指著對面的灰色素袍男子道。巨劍名曰天怒,劍身長三尺有余,寬不過兩寸有余,劍身之上刻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被紫紅色的光芒包裹住,透露著幾絲詭異的氣息。黑袍男子看上去三十多歲,一張冷澀的臉龐之上,漆黑的雙眸充斥著殺伐的氣息,嘴里喘著粗氣,黑袍之上幾道破碎之處,被幾朵血花染紅,其身後的幾個黑袍人也同樣受到了不小的傷勢。

「難道非要戰個你死我活,方可罷休?」名為洛辰的中年男子臉色有些落寞,手指輕輕撫模著手中鋒利的劍刃,低下頭緩緩說到。此劍名為殘殤,長三尺,寬寸許,劍身薄如紙屑,柔軟無比,不過其中所蘊含的殺傷力,卻是難以估計。男子額頭有一道金色的波紋印記,俊美而白皙的臉龐之上,雙眉微蹙,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卻跟著眉心一道上了鎖。微卷的睫毛之下,一雙黑亮的眼楮卻是有些暗淡,那張極為性感的雙唇,而今滿臉蓄著的胡髭卻充斥著濃烈的陽剛魅力,再也無可隱藏遑論他撩人心弦的醇厚低嗓,一身灰色的素袍包裹住修長的身軀,其中高貴的氣質卻是難以掩蓋。此時男子的氣息也是比較急促,顯然對于剛才的苦戰也不輕松,身上並無些許傷勢,卻是略勝一籌。

「哼,叛逆之徒,罪無可恕。」黑袍男子冷哼一聲,目光瞥向洛辰身邊的女子。女子手中抱著一個嬰兒,樣貌極為精致,雪白的長發微卷著披瀉下來,顯得有些慵倦和叛逆。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女敕欲滴,細長的柳眉之下,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清澈明亮的眼楮冷冷地盯著前方的黑袍男子。

「邢元,就憑你們還留不下我,勸你還是知難而退吧。」听到黑袍男子的話語,洛辰臉色一沉,瞥了瞥其後的四個黑袍人,手中銀光一閃,銀白色的軟劍之上正泛著淡青色的光芒,劍尖直指對面的黑袍男子,一股冷意從中傳了出來。

「哼,大言不慚。」名為邢元的黑袍男子冷哼一聲,卻是沒有其他動作,對于洛辰,他有著一些忌憚。

「那便戰吧,我也想看看是你的天怒厲害,還是我的殘殤更勝一籌。」洛辰手指撫模著鋒利的銀白色劍刃,冷冷地道。

「緝拿叛賊洛辰,上。」听到洛辰的話語,邢元臉色也是陰沉了下來,手中的巨劍泛著冷光直指洛辰,對著身後的四個黑袍人低喝道。四個黑袍人听到邢元的命令,握住手中的兵器,小心翼翼地逼近洛辰。洛辰身邊的女子見狀,嬌軀一顫,只見那絕美的臉龐之上,一雙明亮的眼楮逐漸被血紅色所溢滿,泛著詭異的神色,一頭雪白的頭發也隨之變為血紅色,無風自動,手中一現,一條火紅色的彩帶,便出現在她的手中,彩帶柔軟的盤繞在女子嬌軀周圍,其中所蘊含的殺傷力,卻是不容小覷。

「顏兒,交給我便好。」洛辰轉過頭,輕輕握住女子的柔荑,看著女子懷中的嬰兒,臉上露出一片柔情,低聲道︰「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女子輕輕點了點頭,低頭看著懷中的嬰兒,臉上的冰霜也是化為一片溫柔,身形也是退到遠處,對于洛辰的實力,她有著相當的自信。

「殺!」四個黑袍人低喝一聲,手中的兵器泛著寒光,對著洛辰兩人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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