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黎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心中砰砰直跳,看著前方的場景,目光變得呆滯起來,嗓子眼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只見前方是一道凸起的石台,周遭不知是什麼石頭,發出耀眼的光芒,將這漆黑的山洞,照得一片亮堂。
而石台之上的場景,卻使得韓黎臉色大變,身體頓時變得僵硬。
只見石台之上被一片銀白色的光圈籠罩,其上也是有著密密麻麻的符文,而光圈之中,一名黑衣老者正盤坐在其上,身形背對著韓黎,看不清正面的模樣,老者黑衣之下的身體,骨瘦如柴,筆直挺立,如老僧禪坐一般盤坐在那里,紋絲不動。剛才那道蒼老而深沉的話語聲,便是從其中發出來的。
見身後沒有聲響,老者身形不動,凝神一探。
詭異的山洞,詭異的光幕,詭異的老者,這已經超出了韓黎的想象範圍,此刻韓黎已經不想逗留在這里,心中那絲好奇已經被驚懼所佔滿,也不想如何能夠爬上懸崖逃生,心中別無他想,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只見韓黎身形頓時一動,便欲向山洞外跑去。
突然,韓黎扭轉的身形一滯,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自己周遭的空間禁錮,身體難以移動分毫,隨即感受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在自己周身探測,那種感覺像是月兌光了衣服,被人觀賞一般,使得韓黎臉色一變,滿是不自在,還不待他有所反應,老者蒼老深沉帶著一絲疑惑的聲音,淡淡響起,「閣下步履輕浮,氣息急促,不能自定,體內經脈脆弱,毫無力量可尋,實乃不堪一擊,如何能夠進入這懸壁之中?還能穿越封印之障?」
身形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韓黎大驚失色,急忙哆哆嗦嗦抱拳道︰「小……小子,是被人追殺落崖,無意間闖入前輩休息之所,還請前輩恕罪,高抬貴手,放小子離去。」
听到身後傳來稚女敕的聲音,黑衣老者感到十分意外,盤坐的身形緩緩轉了過來,那股對韓黎身形禁錮的無形力量也緩緩退去。
韓黎微微抬頭一看,目光頓時變得呆滯,嘴巴張開地能吞下一個雞蛋,喉嚨不由一滾,咽下一口干涸的口水,後背冷汗浸濕了衣襟,只感覺全身無力,顫抖得厲害,身體一軟,頓時癱坐在地上。
只見黑衣老者正面的模樣,是一張毫無血肉的臉龐,陰森森的凹陷下去的白骨**出來,一雙空洞的眼眸之中,卻是閃著漆黑的幽光,甚是詭異,正直直地盯著韓黎。黑衣之下的身體甚是單薄,看上去也毫無血肉可言,這是具骷髏,而且看上去時間必定不短。
死去已經的骷髏居然會說話,而且看上去卻是如此的詭異,韓黎心中不由寒意大生,哆哆嗦嗦地被嚇得癱軟在地,腦袋之中一片空白,後背只感覺發涼,手指哆哆嗦嗦顫抖不停,心中直發毛,頭發絲都嚇得倒豎起來,一雙眼楮滿是驚懼之色。
「哦?原來竟是個毛頭小子。」黑衣骷髏淡淡地聲音再次響起,不過其中甚是意外。
骷髏老者剛說完,只見其骷髏之上突然冒起濃厚的白霧,隨即緩緩凝聚,一道蒼老而虛幻的身形,出現在韓黎眼中,韓黎一見,眼中驚懼之色更甚,心中冒出「鬼」的想法,身體不由在地面之上噌噌而退,直抵到其後的石壁之上,手指顫抖地指著那道虛幻的人影,心中壓抑的難受,喉嚨一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
只見虛幻的老者全身被一襲同樣虛幻的黑衣包裹,凌空盤坐在骷髏之上,雙手插于衣袖之中,臉龐之上滿是蒼老,卻沒有一絲皺紋的痕跡,一雙深邃的漆黑的眼眸,像是無盡的深淵,要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臉上毫無表情,像是僵硬的尸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寒霜一般,深入骨髓的冷意。
虛幻的老者目光不屑地瞥了一眼,在石壁角落瑟瑟發抖的韓黎,冷冷道︰「無膽毛孩,也敢入我洞府,實乃可笑至極。」
感受到老者對自己的蔑視,韓黎受不了那種不屑而冷然的目光,心中頓生抗意,將那股驚懼之意驅逐而去,定了定心神,小臉上露出一絲倔強,拱手道︰「前輩所言有理,小子這就離去。」韓黎說著一把從地上跳起來,便欲向山洞外跑去。
「哼,闖我洞府,老夫豈能讓你輕言離去,留下來吧。」虛幻的黑衣老者冷哼一聲,隨即光圈之中的手臂一抬,手掌對著前沖的韓黎身體一握,韓黎只感覺身體像是被一張無形的大手抓住,臉色變得鐵青,身體頓時停下原地,無法移動分毫。
虛幻的黑衣老者隨即手掌之中傳出一股無形地波動,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朝韓黎停頓的身形襲去。
「啊!」只听見韓黎一聲慘叫,身形頓時倒飛出去,**與地面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地一聲,重重地摔倒銀白色符文光圈不遠處的地面上。
韓黎只感覺腦袋一陣天旋地轉,眼中金星直冒,摔得骨頭都快散了開來。隨即緩了緩心神,一把跳起來,揉了揉劇痛的**,一雙眼楮警惕地盯著銀白色光圈中的虛幻老者。
「前輩到底想要干什麼?」韓黎一咬牙,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既然逃不掉,也豁出去了,心中膽量頓生,對著虛幻老者大吼道。
听到韓黎的吼聲,虛幻老者眉毛一挑,好多年都沒有人敢對自己大吼大叫,而面前這個小毛孩竟敢對自己如此無禮,老者心中不怒,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韓黎,臉上泛起一絲罕見的笑意,不過這笑意,卻是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韓黎只感覺老者的像是看獵物一般,冷然地盯著自己,心中大為不自在,不由微微向後一退,臉上的憤怒之色絲毫不減。
「小家伙不必害怕,老夫乃是天地間一種奇異的存在,由于一番變故,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今好多年沒有看到生人了,有些不習慣。」老者似乎看穿了韓黎的心思,也不深解其故,面色有些漠然與冷意,淡淡道。
虛幻老者話語之中卻是有些生澀,想必是很少與人說話的緣故,而且先前對韓黎身體探測的時候,不知為何,在其體內有一股親切的感覺,似乎是那種源于血脈之中的親切感,一閃即逝,不知是不是錯覺,不過這種感覺卻使得老者語氣平緩了許多。
老者頓了頓,微微一笑,繼續道︰「放心吧,老夫不會傷害你的,你且說說你是如何來到這里的。」雖然老者是發自內心的笑意,不過其臉龐上的笑容,卻是笑得甚是難看,給人的感覺格外冷。
听到老者的話語,韓黎臉上的憤怒之色也是緩了許多,定了定心神,隨即拱手道︰「小子因遭賊人追殺,墜落懸崖之中,僥幸被懸崖壁上的樹木所救,正尋月兌困之路時,發現此處有山洞,這才好奇前來探測一番,卻不想此處竟是前輩洞府,有所冒犯之處,還請恕罪。」
韓黎不卑不亢,一口氣說完整句話,隨即目光警惕地盯著虛幻老者。韓黎並不想與這個詭異的老者多說話,不過定下心神想了想,如今就算能夠離開這里,自己也無法爬上懸崖月兌困,這虛幻老者看來已在這個地方呆了不少時間,想必有其他的出路,也只得順著他的意思,待氣氛平緩一些,再問上一問,這才簡略地說了一番。
「哦!原來如此,老夫就奇怪你如此年紀怎能進入這里,墜入萬丈懸崖之中,尚能得生,的確甚是幸運。」虛幻老者了然地微微點了點頭,淡淡道。
看著老者沒有先前那般陰冷的模樣,韓黎緊繃地心也是緩了緩,道︰「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老者一听,微微一皺眉,虛幻的臉上有著一絲疑惑,似乎在想著什麼,道︰「名字?過了這麼久,老夫已經記不得了。」
老者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即緩緩抬起頭,臉上滿是冷漠與淡然的神色,不過眼神之中卻滿是傲然,道︰不過我只記得以前熟識的好友,曾贈與老夫一個名號,冷面鬼醫!」冷,的確是冷,深入骨髓的冷。老者的臉色與眼神宛如千年寒冰一樣的冷,冷的可以凍結一切萬物的存在。
「冷面鬼醫?」韓黎自然從未听過這等名號,不過看老者那般模樣,心中也是不禁一顫,這名號倒是挺霸氣的,看來這老者以前也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就是不知為何變成這般模樣。
然而還不帶韓黎有所反應,老者接下來的話語,卻使得其一張小臉變得瞠目結舌起來。
「如今算來,怕是有數千年之久了。」老者臉色變得有些失落,語氣中那種寂寞、孤獨、不甘的氣息盡顯無疑。
「前輩是說,您在此待了數……數千年?」韓黎不可思議地盯著老者,道。
「恩。」老者應了一聲,神色甚是落寞。
嘶,韓黎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震撼不言而喻,隨即疑惑道︰「難道前輩就一直待在這個山洞中,沒有出去過?」
「出去?老夫倒是想啊!」冷面老者自嘲地笑了笑,臉色滿是苦澀。
韓黎一听,臉色疑惑之色更甚,突然想起山洞前那道銀白色的光幕之上,那顆大大的」封「字,臉色頓時大變,眼楮睜得大大的,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難道……難道這老者,竟是被封印在此數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