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韓黎那夸張的表情,冷面老者已經將他心里的想法了然于胸,苦笑道︰「沒錯,老夫就是被封印在這里的。」
听到冷面老者確認的聲音,韓黎心中的震驚卻是緩了緩,隨即疑惑道︰「難道前輩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尋出破解封印之法?」
「破解?談何容易!」冷面老者頓了頓,臉色變得有些憤怒,道︰「那個家伙可是花了大力氣將老夫封印在此,怎能輕易便可破解?」
韓黎一听,暗暗咋舌,先冷面老者露的那兩手,不難看出他也是一個實力強橫的強者,連這等強者都被封印在此數千年之久,毫無破解之法,那封印冷面老者人,實力該是如何的強大。
看了看山洞之中光滑的石壁,韓黎心中疑惑頓生,道︰「以前輩的實力,應該不難打碎這石壁,鑿通一條通道出去吧?」
冷面老者抬起頭,朝山洞中的石壁環視一圈,隨即淡淡道︰「小家伙,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的現象,這石壁之後,同樣有封印光幕,如何能夠打破?」
好吧,韓黎一听,臉色也變得無奈起來,這冷面老者的仇家可真是不留一絲余地,真夠狠的。
突然想起了什麼,韓黎低下頭,疑惑道︰「可是我進入山洞的時候,那封印光幕並沒有阻擋我,倒是好像有一種力量在我身上探測。」
「哦?」冷面老者低頭沉思了片刻,隨即抬起來,有些不確認道︰「或許是你實力太過低弱,才沒有激活封印之力吧。」
「哦。」現在也只有這種解釋了,韓黎恍然大悟,定了定神,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問道︰「前輩可知有別的路,通往懸崖之上?」
「你看這山洞之中,可像有通道的樣子?」冷面老者嗤笑一聲,反問道。
韓黎一听,果然,看來自己終究無法逃月兌死亡的下場,想到這里,韓黎神色變得失落絕望起來,一把坐在地上,一聲不響。
「小家伙,老夫看你也別多想了,就留在這里陪老夫過上幾日吧,老夫這些年也甚是寂寞。」冷面老者仰起頭看著光滑的石壁,神色甚是落寞。
韓黎一听,抬起頭瞥了一眼冷面老者,隨即依舊一句話也沒有說,再次垂下頭來。
冷面老者見韓黎沒反應,低下頭來,直直地盯著韓黎沉思起來。突然冷面老者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道︰「老夫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都月兌困。」
韓黎一听,精神一振,一把抬起頭來,愣愣地盯著冷面老者,道︰「什麼辦法?」
「寄魂!」冷面老者面色一凝,道。
「寄魂?」韓黎一臉茫然地看著冷面老者,疑惑道。
「寄魂之術乃是我族高深的秘技,需要達到魔魂境界方可以施展,以魂體之物化為魂氣,心神驅動,借宿體之力,以念為動,九幽攝魂解魂體之氣,凝萬魂聚為一體,至……」冷面老者滔滔不絕地講解著,突然瞥見韓黎目瞪口呆,不知所雲的表情,頓時楞了下來。
「小家伙,你……能听懂我講的麼?」冷面老者目光盯著韓黎,一字一句問道。
「額……我……我……」韓黎滿臉尷尬,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嘛,冷面老者一看韓黎的表情就明白了,感情自己講了半天,這小家伙一句也沒听懂,听不懂就早說嘛,冷面老者頭疼地敲了敲額頭,隨即道︰「簡單的說,就是老夫的靈魂化為魂體之力,寄宿在你的身體之中,如此以來老夫便能操控你的身體,施展魂氣之力,而封印之力也感應不到老夫的存在,如此一來,我等皆可月兌困。」
韓黎一听冷面老者簡略的講解,腦袋之中依舊一片空白,也難怪韓黎听都沒有听說過,更別說能理解了,不過冷面老者說的「操控自己身體」,韓黎這倒是听懂了。
「操控自己身體,那自己豈不是要消失了?這與死了又有何區別?」韓黎心中想到,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愣愣地盯著冷面老者,身體不由向後縮了縮。
冷面老者似乎明白了韓黎心中的顧慮,隨即淡淡道︰「不必擔心,老夫的魂體只是寄存在你的身體之中,並不是侵佔你的身體,你的靈魂依舊存在,只是在月兌困之時,要借你的身體施展魂氣之力。」
韓黎一听,這下倒是明白了過來,心中緩了口氣,問道︰「不知前輩該如何寄魂?小子又該怎麼做?」
「先別著急問這個,這寄魂之術甚是霸道,以你如今不堪一擊的身體,危險度不小。」冷面老者瞥了瞥韓黎,道。
韓黎一听,臉色頓時變得尷尬起來,「不堪一擊?自己也不是這麼脆弱吧?好歹先前還殺了一個匪寇大漢呢!」韓黎心中不滿地想到,不過在冷面老者眼中,韓黎就像襁褓中的嬰兒一般,輕輕一動手指頭,便可讓他灰飛煙滅。
「不知有何危險?」韓黎也懶得顧心中那絲不滿,只要能安全月兌困便好,隨即拱手問道。
「魂飛魄散!」冷面老者淡淡的四個字,卻驚的韓黎一哆嗦。冷面老者看了看韓黎,隨即繼續道︰「這寄魂之術需要雙方心神一致方可施展,否則將會受到反噬之力,魂飛魄散。所以你若不願意,老夫也不勉強你,你且自行決斷吧」說完冷面老者緩緩閉上了虛幻的眼眸,靜靜地盤坐在那里,等待著韓黎的決定。
韓黎心中略微一想,如今除了冷面老者的辦法,還能怎麼月兌困?要麼就是待在這里等死,要麼就是相信冷面老者的話,博上一博,或許還能有逃生的希望。想到這里,韓黎心神一定,做出來決定,一拱手對著冷面老者道︰「一切遵從前輩之言。」
听到韓黎的話語,冷面老者緩緩睜開了眼楮,漆黑的眼眸之中,精光一閃,緩緩道︰「你真的決定好了?」這也難怪冷面老者再三確認,韓黎若是心中不能堅定想法,在施展寄魂之術之中,稍微有一絲差池,便會失敗,而自己也會魂飛魄散,意識消散這片天地之間。
「恩!既無他選,何不博上一博?或許方有一線生機。」韓黎一听,如今只有放手一搏,臉上滿是堅定的神色,拱手道。
「好!小家伙如此年紀,便能將生死看得如此透徹,實在難得,老夫就陪你博上一博。」冷面老者不禁對韓黎贊道,臉上浮現一絲罕見的笑意,不過卻是令人感到深深的冷意。
「前輩且說小子該怎麼做?」韓黎也不在意冷面老者的贊聲,面色一凝,拱手淡淡道。
見韓黎這般模樣,冷面老者臉上贊意更甚,不驕不躁,的確不錯。
冷面老者臉上的笑意緩緩變得凝重,右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中散出,只見黑衣骷髏天靈蓋上,一塊細小的尸骨碎片突然從額頭裂開,一股奇異的力量將其包裹住,停頓了片刻,隨即飄然而起,朝韓黎飛去。
韓黎右手一握,將其接入手中,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拇指大小的碎骨,隨即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冷面老者。
「吞下老夫的精髓碎骨。」冷面老者,淡淡道。
韓黎一听,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這碎骨乃是冷面老者的尸體之物,這吞下去,不太好吧?不過既然冷面老者這麼說了,必然有他的道理,韓黎也不再多想,隨即張開嘴巴,手臂一揚,將碎骨一把拋入嘴中。碎骨一入口,韓黎便感覺到碎骨頓時化為一股柔軟的液體,在口中徘徊,韓黎心神一定,一咬牙,喉嚨一滾,隨即將其一口吞了下去。
「啊!」剛一吞下碎骨化為的液體,韓黎只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一股劇烈的刺痛,頓時傳嘯開來,使得韓黎一張小臉上青筋涌現,額頭之上冷汗直冒。韓黎腦袋中一片空白,體內什麼感覺也沒有,只感覺痛,劇烈的疼痛,深入骨髓的刺痛,只見韓黎身體蜷縮在地上,雙手用力地捂住腦袋,喉嚨不停發出刺耳地慘叫聲。
冷面老者見狀,手掌也是緊握在一起,目光凝重地盯著韓黎,一顆心緊繃在一起,這是寄魂的第一步,人體一旦達到了承受痛苦的極限,便會自主的暈厥過去,逃避這等痛苦,若是這個小家伙無法挺過去,那便會失去靈智,變為行尸走肉一般的。
「堅定心神,不可昏厥過去,否則便醒不過來了。」正當韓黎蜷縮在地上,腦袋一片昏昏沉沉,眼皮緩緩地垂下,眼看就要痛暈過去的時候,冷面老者冷喝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像是一盆冷水一般,使得韓黎昏沉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一些。
「啊!」韓黎喉嚨突然大吼一聲,隨即猛地將眼楮睜得大大地,死死咬住牙關,手指用力地抓住地面的碎石,絲絲血跡正緩緩浸出。韓黎死死堅持著,忍受著那股深入骨髓的刺痛,沒有昏厥過去。
隨著時間緩緩地流逝,韓黎腦袋之中那股錐心的刺痛也是緩緩消散,隨即顫顫巍巍地扶住石壁,站起身來,目光盯著冷面老者,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前輩,接……接下來……怎麼做?」
冷面老者一見韓黎那般模樣,心中也是一顫,不由佩服起這個小家伙來。
此刻的韓黎身上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濕,手指甲翻了過來,其上的皮膚被碎石刺破,絲絲鮮血正不斷浸出,臉上青筋已經褪去,不過冷汗布滿整個稚女敕的臉龐,嘴中不停地喘著粗氣,看樣子已經熬住了那等深入骨髓的痛苦。
「小家伙好樣子,就憑你這等頑強的意志,不管你是如何的廢柴,等月兌困,老夫便收你為徒。」冷面老者大贊一聲,道。
「廢柴?」韓黎滿臉苦澀,不過這冷面老者要收自己為徒,這倒使得韓黎心中滿是驚喜,這冷面老者實力如此之強,能成為他的徒弟,自己這劇痛也沒白忍受了。想到這里,韓黎急忙拱手道︰「前輩,請繼續吧。」
「好!」只見冷面老者右手對準韓黎一握,一股強大的吸力頓時蜂擁而出。
韓黎只感覺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扯,還不帶其反應過來,眼前突然一閃,身體已經穿過了冷面老者周圍的銀白色符文光幕,出現在其身前。
「小家伙,接下來你只需要穩定心神便可。」冷面老者看著身前的韓黎,臉色變得柔和了一些,低聲道。
韓黎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緩緩閉上了雙眸。
冷面老者見狀也不再多言,隨即右手貼在韓黎額頭,伴隨著低沉的聲音響起,冷面老者嘴中突兀傳出奇異的咒文圖案,一個個漆黑的咒文圖案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動朝著韓黎額頭匯聚,一股柔和的力量從中傳出,朝韓黎身體擴散而去。
韓黎只感覺體內受到一股拉扯的力量,血液之中一股溫潤的氣息,順著經脈朝天靈蓋匯聚而去。
正當那股溫潤的氣息全部匯聚在韓黎天靈蓋,凝聚成為一點時,冷面老者突然面色一凝,低喝一聲︰「就是現在,閉守天靈!穩定心神!」
隨即只見冷面老者虛幻的身體上,突然散出濃厚的黑霧,隨即迅速凝聚成一顆拇指大小的黑色圓滑的珠子,對準韓黎額頭那一點沖撞而去。
嗡,韓黎只感覺腦袋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隨即神識一沉,頓時昏厥了過去。
山洞之中,冷面老者虛幻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只見那詭異的光幕之中,陰森森的骷髏與一旁昏厥在地的韓黎依然存在,等待著時間緩緩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