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從遙遠的天邊傾瀉而下,穿過黃角樹的樹冠枝椏,在地面上形成無數的金色斑點。微風吹過,樹在發出嘩嘩的聲響,金色的光斑不斷晃動,猶如一個支離破碎的夢境。
涂震、雷蕾和敏也駕著車離開了河谷村,看著前排一邊吃著野果一邊和涂震說著話的雷蕾,看著他們興高采烈的樣,敏心里不由得生起一絲苦意,雲逸送他們上車的時候,敏強裝著不在意地揮揮手後就第一個鑽進車里。幾天的時間那個人就悄悄地住進了心里。
這幾天雲逸幾乎都陪著涂震他們玩了,酒廠那邊也沒有去過,雖然有姚凱管著,但是雲逸還是想去看看,時間很快就要到12月了,一定要把酒博會上用的酒盡快地弄出來。
來到酒廠,剛好踫上姚凱要去車間看看,兩人也就一起往第一車間走去。
第一車間已經被姚凱單獨出來,準備專門用來釀造一些特殊的酒。
前不久收上來的水稻已經開始下窖了,今天就是第一次蒸餾出酒的時間。
其實釀酒有著相當繁瑣的工序,當天蒸好、下窖的稻谷以及高粱、小麥等糧食,得經過大半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的發酵之後,才能進行一次蒸餾,一次蒸餾過後,還要二次蒸餾,最後得出香醇甘口的白酒。
來到車間,雲逸和姚凱就看到工人們,早已經開始從儲存發酵的窖池里用抱機開始搬出上個月發酵的酒糟,準備加入蒸餾罐,做一次蒸餾。
看了一會兒,姚凱很快就發現有點不一樣了。
往常的酒糟在轉移到蒸餾罐的時候,雖然也有香味,只是香味淡淡的,今天的酒糟,酒香氣甚至比以往釀好的白酒還要濃郁幾分。
揮手讓操作抱機的工人停止操作,拿過旁邊工人手的鐵鏟,攪動了一下發酵窖池里的酒糟,清亮的酒水,每一粒糧食清晰可見,並沒有那種腐爛發糊的感覺。
根據經驗,姚凱知道這是在釀酒的過程之,每一個環節都是一點差錯都沒有,溫度、濕度等等環境調整得很好,才能得到這樣的酒糟。上好的酒糟在蒸餾的時候,不僅僅出酒多,而且味道甘醇,可以算是佳釀。
這時,老劉(高級釀酒技師)走到雲逸跟前給雲逸解釋道︰「在以前的酒廠工作的時候,听自己的師傅曾經講過;十多年前他們時不時能釀出這樣的佳釀。但是這幾年釀酒成本的壓力增加,酒廠里釀酒所用的都變成了陳化糧,品質已經大大地下降了,再加上現在的糧食大部分都大量使用化肥、農藥,使得糧食的質量更差。已經好幾年沒有釀出這種品質的酒糟了。」
「老劉,你也來看一下!」踫上這種情況,姚凱自然是把技師叫來看一看,找一找原因。
若是以後都能釀出這樣的酒,不僅產量上能夠上去,品質也會好很多,更有利于河谷酒廠的招牌提高知名度。
叫過來一直負責這個窖池的組長陳山,姚凱說道︰「你好好想想,當時的每一個細節都是怎麼樣的?」
一旁的老劉也仔細查看一番,甚至還把酒糟舌忝了一口,嘗過過後,老劉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前些年,老劉釀酒的時候偶爾也能釀出這樣的佳品,但是這幾年,隨著釀酒原料品質的逐漸下降,他已經好久沒有做到了。
「當時的情況是……?」陳山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當初蒸糧、撒酒曲、下窖的每一個細節。
想了許久,陳山還是沒有發現,這一回和往常釀造的時候整套工序都沒有差別。糧食的生熟度、酒曲的量、下窖的溫度……
「沒有,所有的工序都和之前一樣,沒有差別。」想了一會後,陳山說道。
姚凱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陳山又說道︰「是不是新品種稻谷的問題?之前一切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唯一的區別就是當初蒸糧的時候用的是前不久收來的二季稻。」
听到陳山這樣說,雲逸隱隱猜到了答案,這不應該是新品種稻谷的原因,應該是「生物活性液」的關系,沒想到「生物活性液」還可以用來釀酒。
而一旁的姚凱也隱隱猜到答案,但是他猜到的應該是新品種稻谷。
于是姚凱趕緊讓工人們打開其他窖池的封泥,等到其余十個窖池的封泥打開,姚凱一看,發現和剛才那一窖池品質一般無二,「果然是這樣」看來應該真是新品種稻谷起了作用。
「好…好…好…!芋頭,看來你讓種植的新品種水稻,果然是好東西啊!」姚凱高興地說道。
一旁的老劉也趕緊給工人們說道︰「從今天起,咱們認真記錄一下,就用新品種稻谷,看能不能再釀出來?」
既然找到了原因,姚凱也不再耽擱,馬上讓工人們繼續工作起來。
很快的,車間里就開始飄散出濃郁的酒香,如同是一只柔和的小手輕輕地在每個人的心頭上一揉,直入心靈深處。對于這種味道,老劉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著了,所以顯得格外熟悉又顯得有點陌生。
姚凱知道,若是能夠每天都釀出這樣的上等佳品,不僅在產量上有所提高,品質提升更能促進銷售。
「小逸的酒廠釀的酒是越來越香了!」路過酒廠的李大栓抽抽鼻,有些欣慰地想到。
酒廠的第一車間靠近村路口的一邊,今天釀出的酒香氣實在是有點濃,隔著老遠,就能聞到。
鴨血糯,俗稱「血糯」,因其色澤殷紅,尤如滴鴨血而得名。清代時,常熟鴨血糯被列為向皇室進獻的貢米,故又稱「御米」。
其米粒細長,色澤殷紅,粒質透明。比起普通大米來,還多了養血滋陰,強身補血等功效。
忙活了大半天,工人們終于把這一窖池的酒糟都蒸餾了出來,酒液呈淡淡的殷紅色,也正是「血糯米」的顏色。
等到酒液調勻之後,雲逸、姚凱和老劉就迫不及待地舀起半杯嘬了一小口。
醇厚香濃,對于味蕾並沒有強烈的刺激性,咽下去之後,猶如一股暖流經過食道,進入了肚里,很舒坦。嘴里、喉嚨里,有一種甘甜的滋味在不斷流轉,令人回味無窮。
之後雲逸就決定把這些酒封存起來,這些酒算得上是今年河谷酒廠少有的巔峰之作,除了參加酒博會以外,剩下的全部儲藏到溶洞里面,以後就叫「洞藏映虹」取「殷紅」的諧音。等到市場炒熱了後,再一點一點地放到市場上去。
釀出了好酒,整個河谷酒廠上下都彌漫一種喜悅的情緒。
雖然之前釀造出的酒也不差,但是像今天這樣的好酒,卻是讓每一個河谷酒廠的人,心頭都是一陣舒心的感覺,還有一份驕傲與自豪。
河谷酒廠要想屹立數十年、數百年,同心同德才是賴以生存的精神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