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夏世怎麼做都是你有為之而行的理由。或許會厭惡、害怕,但那都是人之常情,麻木也是因為適應習慣了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所以,不管是怎麼樣的夏世我都不會討厭,殺人犯的夏世、起始者的夏世、為殺人而感到害怕膽怯的夏世,無論哪個夏世……因為那都是夏世,那是組成‘千壽夏世’這個人的一部分。而擁有這些的才是此時此刻我所認識的夏世。」
幻月以溫柔且堅定的語氣說道。
「幻月先生還會說出這樣富含哲理的話呢。」
夏世將腦袋靠在幻月平坦溫暖的胸膛上感慨著,如果將其眼角滑落的淚水無視的話。
「幻月先生願意認同我,真的很開心呢。幻月先生,願意听我一個任性的請求嗎?」
縴細的雙手抓住幻月黑色的襯衫,夏世靠在幻月胸膛傾听著從這具溫暖的軀體中傳出的心髒跳動的旋律。
「說吧。不管是多麼任性的請求,我都會盡力辦到。」
撫模著柔軟淡金色發絲,幻月鄭重的回答。
「……我想成為幻月先生的起始者!」
抬起頭,夏世那雙原本空洞的淺灰色眼瞳蘊含著異樣的光彩直視著幻月那雙琥珀色的眼楮。
「嗯,交給我吧。」
嗤嗤——
擺放在地上的隨身通訊器傳出電磁般的雜音。
「喂,還活著的話就趕緊給我回話。」
伊熊將監粗獷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
起身,離開幻月的懷抱,夏世拿起通訊器的對講機回復道︰
「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將監先生。」
雖然伊熊將監會命令夏世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即使答應成為幻月的起始者,但伊熊將監現在還是夏世的促進者這件事也無法改變。
而且兩人在此之前一直生活在一起,所以夏世關心伊熊將監也是理所當然的,即使伊熊將監的人品並不怎麼樣。
「夏世。好消息,我找到那個假面混蛋了。」
伊熊將監興奮的嗓音從通訊器中傳出,接著便是將自己的坐標告訴夏世讓她趕過來。
「要去嗎?」
幻月直視著夏世,瞳孔中並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嗯,即使將監先生是那樣的人現在也還是我的搭檔。」
夏世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一起去。」
沒有反對夏世的決定,幻月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不許動。」
門前突然竄出一道身影,身影雙手平舉手槍直指著水泥平房內的兩人。
與此同時,夏世也已經舉起了霰彈槍對準門前的那道身影,看樣子似乎早就知道有人靠近。
「喲,里見先生。」
單舉手臂輕搖著手掌,幻月一臉輕浮的笑容朝身影打著招呼。
「什麼啊!原來是幻月先生,我還以為是蛭子影胤。」
將槍收回腰間的槍套,蓮太郎噓了口氣。
「小延珠也在呢。」
視線轉向窗口,延珠不知何時已經從那道窗口中進入平房站在夏世的身側。
……
……
「這麼說伊熊將監已經找到蛭子影胤那家伙的藏身地點了?」
四人行走在漆黑的森林,蓮太郎將他那張苦瓜臉側向身旁的幻月確認道。
確信的點了下頭幻月說道︰
「嗯,希望在我們抵達之前蛭子影胤不會跑走吧。」
望向遠處森林直立于天空中的一座高塔般的建築,幻月模了模鼻子,朝蓮太郎問道︰
「蓮太郎,你知道那個是什麼嗎?」
「天梯嗎?」從幻月的目光探過去,巨大的黑影仿佛惡魔堡壘般的高塔。
「殺戮兵器的代表,‘被剝奪的世代’憎恨的代表,正式名稱是‘線性超電磁炮投射裝置’在原腸動物戰爭中還沒有正式投入使用人類就敗北而被迫撤離。」
蓮太郎思索著腦海中‘天梯’的資料說了出來。
閑聊著,四人已經抵達一處斜坡,下面便是人類曾經生活過的城市,從破舊的樓房完全看不出任何活人的痕跡,由于廢棄了將近十年的時間整座城市已經被樹叢所包圍覆蓋。
廢棄的城市不斷傳來槍聲和爆炸的聲響,可見那里有一場戰斗正在發生。
「蛭子影胤就在那里了吧。」蓮太郎俯視著下方的城市低吟了一聲後說道︰「我們也趕緊過去吧。」
「我留下來,你們過去吧。如果沒有人在這里拖住他們的話,無論輸贏都會全軍覆沒。」
夏世說著的同時,周圍樹林里出現了幾十道紅色光芒,那是原腸動物的眼楮所散發出的令人恐懼的赤紅色光芒。
為了不讓人擔心,夏世隨即又補充道︰
「放心,如果陷入劣勢我會逃跑的,將監先生就拜托你們了。」
「里見先生,你和延珠趕緊過去吧。這里就交給我和夏世了。」
幻月小幅度搖了搖頭後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走吧,延珠。」
明白兩人的意思,蓮太郎也沒有拖拉,鄭重的點了下頭後便招呼延珠朝下方廢棄的城市奔去。
「幻月先生,為什麼要留下來呢?只是拖住它們的腳步我一個人就夠了。」
夏世不理解的望著嘴角依舊掛著柔和微笑的幻月。
「真是笨蛋呢,你可是即將成為我的起始者,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下來呢。而且,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陷入劣勢就會逃跑嗎?一旦沒人拖住這些原腸動物下面的人就會陷入危險,所以小夏世你肯定是打算一個人解決這些原腸動物的吧。」
手掌壓住夏世的腦袋,沒有顧及的**著夏世的頭發,幻月的目光直視著夏世的眼楮仿佛在說「你是騙不了我的」。
「瞞不過幻月先生呢。」
沒有因為被拆穿而感到驚訝或別的情緒,夏世依舊以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蛋望著幻月。
原本的表情已經收起,露出嚴謹且銳利的神情。取出各自的武器,鋒銳的眼神望向樹林,那些擁有著赤紅色眼楮的原腸動物……
「那麼開始吧。小夏世。開始我們的!」
「是!幻月先生。」
……
……
漆黑且蘊含鋒銳刀芒的唐刀在黑夜中閃爍,隨著每一道刀光的閃爍,紫色的血液與殘肢肉塊在空中濺落飛舞。
轟鳴的槍聲響徹,火光從槍口中噴射而出,漆黑的子彈隨著破音射入原腸動物的體內,狹小的彈孔噴射出幾道紫色血液。隨著血液的噴灑,怪異的哀吼聲從遠程動物猙獰的口器擴展至周邊。
「真是令人感到惡心的東西呢。就連血液的顏色都是那麼令人作嘔。」
劈開一只階段一狼蛛型原腸動物,腥臭的髒器及血液從被分割的傷口中灑落,將地面染成一片紫色。
「幻月先生不是有槍嗎?討厭的話用槍不就好了,為什麼要用刀呢?」
不斷重復著扣動著扳機和更換彈藥的動作,夏世似乎想做出疑惑的表情,不過顯然不行,精致的臉蛋依然保持著一副‘淡定’的神情。
「用刀的話效率比較快啦。我的槍械是**,威力雖然不錯,但裝彈量只有七發,面對這麼多數量的原腸動物戰斗明顯不合適。而且,如果我也用槍的話,誰來牽制它們好讓你安心輸出呢?」
隨手揮動手臂,帶動的刀身再次綻放出冷冽的光芒,幾只原腸動物的軀體隨之癱倒在地面濺射起彌漫的煙塵。
「雖然我擁有的是海豚因子,但不代表近身戰就比較弱呢。幻月先生難道不知道嗎?除了個體因子類型有不同方面的特長,但體能基本是不會有太大差別的。即使我擅長的是腦力方面,可不代表我的戰斗能力就比其他擅長近身戰的起始者差哦。」
似乎為了證實,夏世快速移動了起來,除了手中握著的霰彈槍還從大腿間取出了一把手槍,靠近數量眾多的原腸動物表演了起來。
子彈不斷從槍膛中滑落,槍口噴射出的火焰不從消逝,一聲接一聲的槍聲響徹而其猶如在演奏一曲激動人心的樂曲……
輕盈的步伐帶動著如同精靈般的軀體在原腸動物群中飄渺移動著。每一次原腸動物的攻擊被精確的躲避,接著將布滿死亡氣息的槍口對準對方扣動扳機令槍口噴射出火舌帶動漆黑的子彈穿透攻擊者的軀體。
地面布滿了令人作嘔的尸體以及殘缺的肢體,紫色的血液將這一片大地染成如同顏料般的紫色。
戰斗已經結束,多達數十具的原腸動物死尸靜靜的躺在尚且保有溫度的地面,那是由它們流淌出的血液而含有的溫度。
空揮著刀刃,令其沾染在其刀身上的血液灑落,幻月將唐刀收入腰間的刀鞘。緩緩地喘了幾口粗氣待氣息平復下來。這場戰斗多少令他感到一絲疲憊。
「結束了呢。」
幻月望向一旁同樣劇烈喘息著的夏世。
「嗯。」
抹著額頭上滲出汗水,夏世一副疲憊的神態。
「休息下再去支援里見先生吧。」
取出手帕,蹲子,幻月輕柔地為夏世擦拭著臉上的混合著灰塵的汗水說道。
「……」
似乎對于幻月親密的舉動感到一絲羞澀,夏世的臉蛋不由浮現出一道淡淡的緋紅,就連喘息聲也在一瞬間停滯,呆呆的用空洞的眼神望著近在咫尺幻月那張柔美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