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國——丘山北營
夜色肅穆,一片寂靜,今晚這里的氣氛可說低沉到了極點。
全營將士全都站在了主帥營帳的外面,月光印在每個人的臉上,看上去肅然而凝重。
軍中吹響了哀號,意味著今晚有一位此起彼伏的聲音劃破肅靜的夜空,仿佛天地之間都被蒙上了一層晦色,讓今晚的天幕黯然失色……
「將軍被奸人所害,已經為國捐軀,我們一定要為將軍報仇,讓陳廣血債血償!」沉重的男聲在夜下響起,隨之,全軍將士也高呼起來,「為將軍報仇!讓陳廣血債血償……」
男聲鏗鏘,聲音劃破九霄!
而這樣的聲響好像是在呼喚亡靈歸來一般,就在營帳之中,已經沒有呼吸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簾!
她,琉璃,當代頂級佣兵,善讀人心,因被鬼差勾錯了魂魄重生至此。
當她眼中的模糊盡退之時,新的人生也將重新開啟!
琉璃起身站了起來,走出營帳,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生過一樣,氣場比起以前要更加的冷冽!
她的出現瞬間驚愕了所有人的眼,四下頓時安靜了下來!
「將、將軍?將軍醒了!」有人呼道,眼瞳還縮了縮,實在難以相信,已經斷氣的人,居然死而復生了。
琉璃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雖然這些人的臉孔對她而言是陌生的,可她卻能準確無誤的叫出他們的名字,因為她繼承了這個身體的所有記憶。
‘他’,是月國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夜府庶出二公子夜風流,因生母貪圖富貴,自小把她當成男孩養大,十三歲參軍,十六歲時手握兵權,是月國史上最年輕的大將,十七歲時冊封長郡候,二十歲時,單憑一百人就剿滅悍匪三千,再立戰功,冊封南駿王,是月國百姓心中的戰神!
「王爺,你、你沒事了?」一旁身黑色蟒袍的男人也分外吃驚,隨即走到她的面前問道,視線還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打量著。
琉璃輕瞟了他一眼,掀唇回道,「本王沒事。」
眾人都傻了眼,嘴巴微微張開,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琉璃看著他們說,「本王大難不死,定要以牙還牙!眾將士听令,明日辰時,攻打錦州!」
「是!是!」將士們再次高喊起來,吶喊之聲也變得更加的響亮了。
琉璃又看向身邊的男人,吩咐道,「賀雲,你隨本王進來!」
一旁的男人恭敬回道,他是夜風流的心月復,也是除了其生母沈氏之外,第二個知道她是女兒身的人。
「王爺,你真的沒事嗎?」在進入軍帳以後,賀雲又問了一遍,剛才他是看著她咽下最後一口氣的,可是一轉眼,她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了,就連臉上的血色也都恢復了正常。
琉璃幽幽道,「妄想謀害本王的人都沒有死,本王豈能咽下這口氣?」
賀雲抿了一下薄唇,他的一身醫術也是為她所學,可剛才她身重劇毒,明明無藥可解了,但眼下卻完好無損的站在他的面前,難道…….世上真的有奇跡嗎?
賀雲在心里思忖著,雖百思不得其解,但他還是感激上天讓她活了下來。
他又啟聲道,「我們與金國交戰在即,今晚的刺客一定是陳廣派來的。」
琉璃在桌案前坐下,看著他說,「誰要本王的命,本王就讓他先下地獄。」
凡是阻她、害她的人,她必殺之!從這一刻開始,她要按照自己的意願活下去,沒人可以再左右她的命運!
聞言,賀雲眉心一蹙,覺得她好像和平時有些不同了,但又說不出是哪里不一樣!
……
翌日
破曉的晨光冉亮天際,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的光芒。
整個軍營的將士已經整裝待,一個個精神抖擻,目光精銳的排列整齊,等候主帥的命令。
琉璃也穿上了金色鎧甲,雖然這種盔甲很沉重,但對于訓練有素的她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這次戰,為月國,為你們,也為了榮譽!既然要戰,我們就一定要贏!」琉璃喊道,氣勢恢宏,儼如強大的王者,那份氣魄就連男人都及不上,故而,也從來沒有人去懷疑她會是女兒身!
「要贏!要贏——」將士們連聲高呼,每個人都熱血沸騰,只要有‘他’帶領著他們,他們就從來沒有打過敗仗,更加沒有畏懼過任何一場戰役!
琉璃目光精銳,又高喊一聲,「出!」
「是!」眾人再次喊道,騎兵營的將士紛紛躍上了馬背,動作干淨利落,而步兵營的將士起步轉身,看得出他們全都受過嚴密的訓練!
這一仗毫無意外的,她帶領的軍隊依舊所向披靡,不消三個時辰,錦州就被她徹底的拿下了。
說起來,這一仗之所以這麼順利,一來是夜風流的名號實在太響亮了,在她與金國交戰的數百次戰役中,她場場報捷,可說越戰越勇,宛如神助;相比之下,金**隊早已經失去了戰斗力,再加上忠良名將接二連三的被昏君佞臣所害,民心竟失,城中百姓也怨天載道,所有人都在盼望著夜風流能早日破城,救他們與水火之中。
眼下,琉璃帶領數百名將士直逼金國皇宮,不但將金國皇帝活捉收押,還將宮中財寶席卷一空!
賀雲以為她會直接殺了陳廣,以報昨晚的偷襲之仇,可她並沒有這麼做。
他問道,「王爺,為何不直接殺了陳廣呢?」
琉璃站在金鑾殿中,看著將士們將宮里的珠寶一箱一箱的搬運出去,語調淡淡道,「留著他的命回到月國,他會死的更慘!!」
雖然她的話鋒平淡,但卻暗藏鋒芒,讓人不寒而栗!
賀雲覺得她遇襲以後,神情和氣場都變得更加的強烈了!
……
勝仗之後,琉璃就班師回朝了。原以為她將這些金銀珠寶搬運出宮,是要獻給他們的月帝,殊不知,她在返回月國的路上,就將所有的錢財放給了金國的百姓。
這一仗從開始到結束,她夜風流的威名可說更甚從前,四海之內已經無人不知‘他’的存在了!
足足半月的路程,大部隊終于抵達了月國的皇都!
今日,大街小巷全都站滿了人,城中百姓都想一睹戰神的風采,每一個人都在高呼她的名號,比起皇帝出巡的時候還要熱鬧。
琉璃騎在黑色駿馬之上,一身金色鎧甲令其威風凜凜,而在她的腰間還掛了一張白臉鬼面面具,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因為是在她的身上,繼而顯得很是特別!
「快看,是南駿王,南駿王回來了!」有人高呼道,嗓音充滿了興奮和激動!
「是啊,真的是他啊!歡迎南駿王凱旋歸來!」其他人也扯著嗓子喊起來了。
軍隊緩慢前行,隨行的將士都被歡呼聲包圍著,令他們都覺得這是無尚的光榮。
琉璃將每個人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耳中還听著其他人所听不到的聲音!
「王爺,皇上會在東陵殿等著你,我們不能遲到的!」賀雲駕馬上前提醒她,眼看時辰就快到了,他們不能在磨磨蹭蹭的了。
琉璃點了點頭,一行人往皇宮那里趕去。
而在仙鶴閣三樓的東廂房中,靠窗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見街上的景象。
只見身穿淺綠錦袍的男人頭戴冠玉,五官精致,劍眉星目,宛如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一身貴氣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而他正是北國太子北城決!
他見軍隊朝著皇宮那里走去,漸行漸遠之後,薄唇微微輕揚起來,說道,「如今夜風流凱旋而歸,月帝對他一定更加器重了!」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是北國三王爺北城修,容貌同樣出類拔萃,視線從街上收回的時候緩聲說道,「那可未必,功高蓋主可不是一件好事,何況這一次,他居然擅自做主,將金國的珠寶全都散盡,你說月帝會輕饒他麼?」
北城決輕笑一聲,並不認同他的看法,又道,「傳聞月帝好男風,後宮之中,男女寵姬無數,月國早就有人在傳,月帝一直窺視夜風流的美色,今日一見,此人確實擁有女子的傾國之顏,加上他還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將相人才,于公于私,月帝又豈會因為這種小事而治他的罪呢?」
「非也,月帝的性情陰晴不定,若是有人威脅到他的帝位,就算再有好感,也定然殺無赦,以絕後患才對!」北城修應道,說的好像很了解那月帝似的。
北城決依舊勾笑,輕輕搖了搖腦袋,說,「要不然,我們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北城修也來了興趣。
「若是這次夜風流非但沒有受罰,還受封嘉許的話,你就把朧月珠給我,反之,我若是輸了,就將水鶴劍送給你!」
「成交!」北城修爽快道,早就想要得到水鶴劍了,無奈被眼前的太子皇兄先得到,今日有這樣的機會,他當然不能錯過了。
說起來,他們身為北國的太子和三王爺,如今喬裝前來這里也是很危險的,一旦被月帝現,他們兩人自然不可能輕易的回國,不過,他們為了能看見戰神的真面目,也算兵行險招了。
這不,兩人今日得償所願,眼下又找起了樂趣來,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這所謂的危險放在眼里…….
另一邊,已經抵達皇宮的琉璃,此刻正和眾位大臣在東陵殿等候他們的君主駕到。
說起來,自從夜風流入朝為官以後,朝堂就再也不是秦家的天下了。
以夜風流為的右派,大多都是武將,象征公正不阿,而另一方則是以秦丞相秦柯為的左派,大部分是文官,善于攻心計。
這不,那些牛鬼蛇神見‘他’這次又立戰功回朝,心里也是羨慕嫉妒恨,很多人還對‘他’現在的裝扮頗有意見。
有些人在小聲嘀咕,有些人則在心里暗暗月復誹起來!
「居然在朝堂上帶著這種鬼臉面具,真是太不像話了……」
「就是……」
「他還以為自己立下戰功,就可以目中無人了,一會皇上駕到,看他拿不拿下臉上的面具!」
「嗯,我看啊,他也就是在我們面前故弄玄虛罷了……」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看好戲,每個人的目光落在琉璃的身上偷偷流轉著。
「皇上駕到——」隨著一聲尖銳的喊聲響起,大殿內頃刻肅靜了下來,文武百官分成兩排站立,每個人弓腰低頭,各個表現的很是恭敬。
而殿外,一抹身穿明黃色龍袍的身影漫步走進了大殿,此人正是月國的霸主玉炎,他步履沉穩,身姿昂藏,面如冠玉,如墨色,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上翹,嘴角帶著三分淺笑,七分深意,目光亦是落在了琉璃的身上。
隨著他的出現,殿內的氣氛頓時變了變,每個人好像都不敢用力呼吸了。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大臣全都跪下呼道,聲音嘹亮。
而玉炎走到琉璃面前的時候就停了下來,還微微傾身,單手扶起她說,「夜愛卿,你終于回來了,朕可真是好想你啊!」
此話一出,令所有大臣吃驚不已,看來他們的君真不是一般的喜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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