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天圩 080 去探路

作者 ︰ 晉光明

當琉璃回來的時候,一切和剛才一樣,木頭依舊坐在床榻邊,一雙眼楮巴巴的看著她回來,每次與他的眼神相對時,總會給人一種不忍心,好像他無時無刻都在用眼神哀求她,無聲的告訴她,不要丟下他似的。

「過來吃吧!」琉璃說道,剛才下去給他煮了一碗面,有蔥花,還有雞蛋!

木頭喜滋滋的朝她走來,低頭看見碗里的蔥花時,眉心還皺了一下,他最討厭吃蔥花了!

「快吃吧!」琉璃放下碗的時候就坐了下來,隨手又拿起了桌上的地圖,可是這小子居然傻站著不動,這才又喚了他一聲。

「嗯!」木頭應了一聲,在她的身邊坐下,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原本最討厭蔥花的人,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吃過一根,可是今晚,他卻連面湯都喝的精光,連一滴都沒有剩下,吃完以後還對著琉璃笑了笑,似乎很滿足似的!

而琉璃卻只是淡淡吩咐了一聲,「吃飽就早點睡吧!」

木頭听話的點了點頭,看了她一眼以後又重新走回了榻邊坐下。

這幾天,他都是睡在床上,琉璃打地鋪,她對他這個傻子的照顧算是仁至義盡了。也正因為如此,木頭才覺得和她用這樣的方式相處是對的,而這段時間的記憶,也將是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木頭月兌了外面的衣袍就鑽進了被窩里,身體側躺著,一雙亮晶晶的眼楮還在盯著琉璃在瞧!

雖然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她的背影,可對于他而言,這已經非常幸運了,就像剛才的那碗蔥花雞蛋面一樣,因為是她親手做的,所以在他眼里就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而琉璃從來也沒有想過,他們的相遇是人為的安排,也從來沒有想過,堂堂月國的五王爺,身份地位都高人一等的男人,居然會用這樣的身份呆在她的身邊!

此刻,琉璃正在認真研究這副地圖,這可是她花了重金買來的,上面清楚畫了皇宮各個宮殿的位置,至于里面的內容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那就只能等明天她進宮以後一探究竟了。

琉璃也知道,單憑她一人之力潛入北國皇宮會很冒險,畢竟皇宮守衛森嚴,她想要來去自如,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她項來喜歡冒險,這一次依然明知山有虎,她還是偏向虎山行了!

木頭看她孜孜不倦,一直盯著那張地圖看,眼神漸漸有了變化。

他是真的有些看不穿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如果說她冷酷無情,又不能全然可以概括她,因為她會對一個乞伸出援手,可謂有情有義,但倘若說她重情重義,卻又顯得太偏離正解了,因為她對所有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讓自己越過,也不準別人越近……她就像一個迷,一陣煙霧,越是讓人看不透,看不穿的時候,就越是吸引人去探究,去深入的了解……

大約到了子時,琉璃才吹燈休息!

在昏暗而靜謐的房里,一切聲音都變得那麼細微而又清晰了!

翌日,天一亮,琉璃就起來了。

這幾天與她相處,木頭現她總是睡得晚,起的卻特別的早。

「今天帶你出去走走,怎麼樣?」琉璃突然心血來潮的說著。

「嗯!」木頭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又憨又傻的笑容。

琉璃還囑咐道,「那你多穿一件衣服,我們吃過早膳就走了。」

木頭听話的拿了一件較為厚實的衣袍穿上,可是上面的盤扣太多了,他扣不好,動作顯得又笨拙,又好笑。

起先琉璃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可是過了好一會,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能上前幫他擰好扣子,還說,「你這麼笨,以後一個人的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木頭只是看著她傻笑,心里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仿佛她是在和他道別一樣。

琉璃也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淺淡,又道,「不過你傻人有傻福,說不定會還會遇上一個好心人收留你,照顧你的!」

木頭說,「你……好的……你……」

琉璃大概能明白他的意思,說,「你錯了,我說過我不是好人!」

木頭還是在說,「好的……好的……」緊跟著又傻笑了起來。

琉璃也知道,想和一個傻子溝通成功是很困難得,有時候他知道你在說什麼,可是你未必能理解他想表達什麼意思!

「好了,我們走吧!」琉璃又道,將所有扣子擰好以後就拉著他一起站了起來。

雖然這個傻子相貌平平,可是身材卻是欣長筆挺,要是他不傻笑的時候,光是看他的背影,都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哪家的貴公子呢!

這不,當琉璃和他一同下樓的時候,小二就朝他們跑了過去,視線和往常一樣,在看過木頭以後,他又看著琉璃問道,「姑娘,今兒個早膳你想吃點什麼呀?」

琉璃看著木頭問,「你想吃什麼?」

木頭認真想著,嘴里呃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菜名來。

小二看他傻的不輕,又道,「姑娘,還是你決定吧!」

琉璃說道,「那就來一屜小籠包,一碗粥,一碗餛飩吧!」

「好咧,姑娘稍等片刻,馬上就為你上來!」小二熱情道,只要是她點的菜,他總是先為她上齊了。

琉璃和木頭都擁有讀心的本事,小二心里在想什麼,他們都一清二楚。

對于木頭而言,他覺得小二是在白日做夢,不,嚴格來說,他簡直就是懶蛤蟆想吃天鵝肉,這種家伙看著最討厭了,也不顛顛自己幾斤幾兩,居然也敢對他看上的女人心存非分之想!

木頭坐下以後嘴巴就抿得緊緊的,看見小二又回來了,他都想掐死他!

「姑娘,你要的菜都齊了!」小二將托盤里的早點一一放在桌上面,他看他們兩人今天起來的這麼早,而且還一同用早膳,就多嘴問了一句,「姑娘,你們這是要出去嗎?」

琉璃應道,「是啊,雖然過幾日才是冰雕會,可現在街上也很熱鬧,我們打算出去逛逛!」

小二听她這麼說,又好心介紹起來,「姑娘若是有時間,還不如先去北里亭看看,這個時候山上的雪景可美了,而且從那里往山下看,可以看見整個皇宮呢!」

原本琉璃是對那個北里亭沒有什麼興趣,今天帶著木頭出去逛街,也是想給他找個適合的地方先將他安頓好,要是這次她進宮之後不能全身而退,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會流落街頭!

然而,現在听了小二的介紹,她又突然改變注意了,她問道,「那里真的可以看見整個皇宮嗎?」

小二看她似乎來了興趣,臉上的神情就顯得更來勁了,他連忙點頭,還說,「是啊,北國皇城也就只有那里可以看清整個皇宮,要是你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看見太子呢!」

琉璃微微一笑,眼里也溺出了一絲喜悅來。

而她不知道的事,她此刻的神情有多迷人,那種淺淡的笑靨也是足以暈眩眾人的眼楮。

小二都看傻了,心里暗暗想著,怎麼會有人笑的這麼好看呢?

琉璃听到他的心聲,臉上的表情還有一絲不自然,隨之收斂了一下說,「嗯,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就去那里看看!」說罷,她又夾了一個小包子在木頭的碗里,溫聲道,「吃吧!」

她這麼做,既轉移了話題,又變相結束了和小二的交流。

小二也不是那麼沒有眼力勁的人,又笑了笑道,「兩位慢慢吃,需要什麼可以再叫我!」

琉璃點了點頭,也夾了一個小包子吃了起來。

兩人吃好以後就離開了客棧。

當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給人一種既和諧又不和諧的矛盾感。之所以說和諧,那是因為木頭在琉璃身邊時候會顯得很乖,他不會像其他傻子一樣不停的蹦著,外人從他們的背影看去,會覺得他們很登對,男的身高昂藏,女的身材縴美;而說他們不和諧,那是因為正面看著他們走來的時候,大家都會現木頭是個傻子,臉上的表情總是帶著稚氣未月兌,而琉璃的外貌卻美得月兌俗!

像這樣的兩個人走在一起,無論走到哪里都會引來很多人的目光。

琉璃項來是無視眾人的議論聲,我行我素的帶著木頭穿越人群。

他們一路往西南方向走去,大約花了二十幾分才走出了皇城。

隨後他們又朝東走了半個時辰,這才來到了小二口中所說的北里亭。

這個時辰山上的人還是很多的,大家都是來這里看雪景的,而且山上的一路上還有很多小攤在吆喝,琳瑯滿目的東西很容易吸引心智尚不成熟的木頭。

在琉璃的眼里,他就像一個孩子,看什麼都很好奇,可是每次想要去小攤販一看究竟的時候,他又會先看她一眼,在得到她的默許以後才敢上前,然後興致勃勃的拿起來端詳好一陣!

說起來,琉璃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里還是很輕松的,因為他是一個傻子,腦海中不會有復雜的想法,他就像一張白紙,是無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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