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這麼處心積慮,無非也是想要為玉梓得到黑色曼陀羅,為此,她還不惜放下了心中的深仇大恨。
而在月國皇城,想要秦柯死的人也大有人在,除了被他殘害的忠良之後,還有就是當今的皇帝。
玉炎一直在找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秦柯以及沈如月,他們的命他說要定了。先不說沈如月派人殺了夜風流,讓他痛失左右手,此仇此恨已經該死千次萬次,再加上她手里握有先帝遺詔,自以為手握護身符,後亂干政,根本就不將他放在眼里,此罪也是非死不可!
皓月殿內,檀香縹緲,只見玉炎坐在棋盤前自己對弈,俊朗的臉上很是平靜……
「皇上!」行雲進來以後啟聲喚道,也不敢貿然打擾他的雅興。
「說吧!」玉炎幽幽啟聲,手里拿了一顆黑子。
行雲回道,「啟稟皇上,探子剛剛送回消息,靜王爺于今日辰時已經離開了王府,並帶了六名手下往北去了!」
玉炎沒有抬眼,放下手里的棋子以後又拿了一顆白子,幽幽道,「這幾天可又見過其他人?」
行雲應道,「沒有。」
玉炎吩咐道,「繼續監視他。」
行雲領命,依然抱拳回道,「皇上,屬下還有一事啟稟!」
「說吧!」玉炎神情淡淡,這種沒有異樣的消息對他來說就是沒有消息。
行雲回道,「晉王昨日派人屠殺了李大人一家!」
聞言,玉炎準備落下棋子的動作還頓了頓,眉宇間的溫度瞬間低冷了幾分。
「為何殺他們?」玉炎問道,索性將棋子扔到了棋盒里,然後站了起來。
行雲弓腰往後退了一步,好讓他從自己的面前走過,隨後回道,「李大人的二公子無意間說了一句話,惹惱了晉王,所以……」
玉炎面色沉凝,看著他又道,「什麼話讓他將其滅門?」
行雲回道,「李家二公子與幾位友人喝酒,對方談起家有惡妻,後來李家公子就說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若是連女人都治不住,豈配但男人?不想禍從口出,此話傳到晉王耳中,這才招來了殺身之禍!」
玉炎听後,行走的腳步也停了下來,面色上布滿了一層凝霜。
行雲也不敢輕易出聲。
「自從他受傷以後,性情是也越來越暴躁了。」玉炎說道,心想此事一定會引來軒然大波的。
行雲跟在他的身邊,啟聲道,「皇上,晉王殘害忠良,定會惹來滿朝文武百官的不滿,而且此事也已經在坊間傳開,長此下去,勢必會引來大麻煩的!」
玉炎也是在擔心這個,可的,倘若他現在借此機會動了玉仲,那麼沈如月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這個老妖婦還會聯合秦柯這只老狐狸一起向他里外施壓,一旦局面失控,他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現在還不能動他,沈如月手里的遺詔一天不到手,朕就寸步難行!」玉炎低沉道,他現在雖然貴為皇帝,是月國的九五之尊,可是,在沈如月的眼里,他的皇位還沒有坐穩。
「晉王進來的行為太過乖張狠戾,已經令很多大臣不滿。若是怨聲載道,定會令民心所失!」行雲壯膽說道,還抱拳低頭,希望他能三思而行!
玉炎豈會不知道現在的政局已經不利自己了?從夜風流被暗殺之後,民間就有很多聲音不滿他了,再加上夜家被抄家,也讓很多支持他的文武官員深覺心寒,近日來也紛紛有了辭官的念頭。若是這次他還是放任太後黨胡作非為,想必日後的朝堂上就沒有他能重用的人了。
「流水那里可有消息?」玉炎又啟聲問道,想听听另一邊的情況如何了。
行雲回道,「秦柯好像察覺到了我們在監視他,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異常舉動,就連他的一眾門生也多日為上秦府拜訪了。」
玉炎的臉色又沉冷了幾分,還道,「這只老狐狸,以為這樣朕就拿他沒有辦法了?」
行雲听他這麼說,似乎是想到辦法治那些奸佞小人了!
玉炎再次問道,「秦柯的兒子最近是不是一直跟著玉仲?」
行雲應道,「是的!」
玉炎又道,「既然如此,那就將此事退到他的頭上!」
行雲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即應道,「是皇城!」遂退出了皓月殿。
玉炎想來不喜歡有人威脅他,但凡有人妄想束他手腳,他必除之而後快!
如今,秦柯以為自己有了沈如月當靠山,處處不將他的指令放在眼里,夜風流之死他也查到了一些眉目,與這老狐狸月兌不了干系,所以他的命他是要定了!
這一次他就來一招隔山打牛,先從他的寶貝兒子下手,殺雞儆猴!
……
一個時辰不到,秦玥就以教唆罪被抓入了大牢,此事涉及李府滿門血案,並非秦柯三言兩語就能一筆勾銷的,再加上這是玉炎的旨意,更是皇命難為,為今之計,他也只能進宮來求沈如月,讓她無論如何也要保住秦玥,不然的話,他秦家可是要斷了香火了……
月光殿
秦柯面帶急著,一人坐在偌大而華麗的寢宮等著沈如月出來。
雖然他們兩人關系匪淺,可是在人前,他們還是偽裝的為好!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沈如月才從內殿緩步走了出來。
「太後!」秦柯一臉急色,一看見她出來,立即喚了一聲,看得出他現在是真的很急。
沈如月認識他幾十年了,兩人還有過一夜之歡,當然很了解他。
「你們都退下!」沈如月吩咐道,依然高貴華麗,頗有女皇的氣度!
所有宮婢欠身後全都魚貫式的退下,等到剩下他們兩人後,秦柯又開口道,「玥兒被皇上抓入天牢了!」
聞言,沈如月的面色也明顯一怔,說道,「為了何事?」
秦柯說,「仲兒屠殺了李府滿門,皇上不能治仲兒的罪,卻將玥兒關了起來,說是要重判他!」
沈如月不太明白了,既然是玉仲殺人,怎麼會牽扯到秦玥的身上?
「玥兒也參與了此事嗎?」沈如月問道,看不出歲月痕跡的臉上也同樣了一抹擔心之色。
秦柯說,「皇上顯然是想那玥兒開刀,用他來警告我們!」
沈如月總算是明白了,都說殺雞儆猴,開來這次玉炎是來真的了。
「那仲兒現在怎麼樣?」沈如月又啟聲問道,心里也在權衡著。
「皇上將所有的罪全都怪到了玥兒的頭上,一口指定他沒有督促好仲兒,這才讓他犯下彌天大錯,故玥兒收監,仲兒則小懲大誡,被關府內三月禁閉!」秦柯回道,也正是因為玉炎有了這樣的決定,才令他心急如焚。
其實現在在秦柯的心里,他當然是要保住秦玥的,畢竟他是他們秦家唯一的男丁了,日後還要靠他繼承香火,而玉仲雖然也是他的兒子,可當初被夜風流一刀回去了宮,就算保住了命,可已經不能算男人了。
眼下,秦柯可是將所有的希望放在了沈如月的身上,務必要她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
「太後,此事還要你出馬……」秦柯說道,深知現在玉炎將他視為眼中釘,若是他去求他網開一面,只會令龍顏大怒!
故,思來想去,他才來了這里……
而沈如月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次玉炎出其不備來了這麼一招,分明也是給她丟了一個難題,要是她坐視不理,任由他砍了秦玥的腦袋,那麼秦柯定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死心塌地了;可若是自己為了此事去向玉炎求情,說不定自己還要交出手里的護身符……如今之計,不管她做什麼決定,對她都不利!
「此事容哀家想想……」沈如月啟口道,她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不是憑運氣的,每一步都是經過精心算計的,可謂步步驚心!
秦柯當然知道她的為人,緊要關頭,她定然是自保,就算自己與她關系匪淺,可是必要的時候,她還是會舍棄他,因為在她的眼里,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是棋子!
秦柯雙膝跪下,求道,「太後,玥兒是我秦家唯一的兒子,還請太後一定要救他!」
沈如月緊皺眉心,因他此舉還往後退了一步,面色一怔道,「你這是干什麼?快起來!」
秦柯也不求她會念在他們一夜夫妻的份上對自己有情有義,怪只怪當年的自己血氣方剛,禁不起的她的引誘。
「皇上其實是要我的命,若是太後能救玥兒,我願意替他一死!」秦柯這麼說道,他雖然縱橫朝堂幾十年,歷經風雨,看透人心,可是到頭來,自己還是輸在了她的手里。
秦柯也知道自己是避不了這一關的,就算不是今天,也難保不會是在明天!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後宮女子又何嘗不是猛虎呢?一旦與她們扯上關系,輕則丟了命,重則失心又失命……
「你快起來,哀家也沒有說不幫啊!」沈如月回道,听他這麼說了,她的心里反而送了一口氣,畢竟他所做的決定令她免去了抉擇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