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就知道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這次事關重大,她也不會再依他。她面色依舊,不苟言笑的時候真的很嚴肅,無形中好像有種壓迫感。
琉璃看著他道,「這次事關重大,我不能帶著你,若是你不听話,那我就將你送到很遠的地方,以後隨你怎麼生活!」
這番話她並不是開玩笑的,現在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若是他能乖乖听話,那她還能照顧他一段時間,可倘若他將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那她也不會繼續帶著他這個包袱了!
木頭听她這麼說,又看她此刻的眼神,只能抿緊雙唇保持沉默!
他知道,若是自己這時候和她軟磨硬泡,定會引來她的反感,到時候將她惹毛了,那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這不,琉璃看他不說話了,應該是听明白她的話了。
她又道,「你放心,就算這段時間我不在府上,這里的人也會好好照顧你,你記得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
木頭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
琉璃並沒有再說什麼安慰他,只是道,「快躺下睡吧,明日我就走了,要是你的身體恢復一點,還能出來送送我!」
木頭又點了點頭,隨後又重新躺了下來。
琉璃給他捻好被褥,坐了一會也離開了他的房間。
等到她一走,木頭又重新睜開了眼楮,眉心還微微擰了起來。
他想,自己怎麼舍得讓她獨自去剿匪呢?就算她武功底子不錯,可是雞鳴山和鳳凰山內地勢險要,加上到處設下了陷阱,就算她能憑借讀心本事听到那些賊匪的所在位置,可一旦鼓聲響起,四下的聲音就會變得很吵鬧,她也會在山里迷失方向的。
木頭越想越不放心,還是打算明天一起跟著她去江城……
另一邊,北城修得知北城決後來進宮一趟,想著是不是和他們的父皇已經商議過剿匪之事了,遂又來太子府,眼下兩兄弟就在書房里。
「什麼?她要當女相?」北城修的聲音響起,听聞琉璃的要求以後,他真的被震驚了。
北城決點了點頭,坐在桌案前眉心微擰。
北城修還問道,「自古以來還沒有一個女子能宰相呢?難道父皇也同意嗎?」
北城決啟口道,「父皇也說了,若是她真有本事將兩山賊匪剿滅,那此人也算佣兵奇才,破例封她為丞相也不過為過!」
可北城修還是對琉璃的能力保留懷疑,他說,「可她始終是個女子,就算身手不錯,但調兵遣將始終是男人的事,就憑她,如何能剿滅兩山賊寇?」
北城決應道,「既然她能開出這個條件,想來也是有些本事,何況她熟悉兩山地形,這次行動未必會失敗。」
北城修見他好像也是相信琉璃,就說了,「皇兄既然相信她的本事,那眼下為何又愁眉不展呢?」
北城修也看出來了,從他進來以後就見他眉心擰著,眼里是眸光也微微有些黯淡,似乎是被煩心事所饒一般。
北城決說,「我是在想她的來歷。雖然她說自己出自雲山老人門下,但此人已經在江湖絕跡幾十年,想要細查是不可能了。原本讓她配置出解藥就讓她離開的,可眼下她又懂得調兵遣將,而且長相酷似夜風流……」
北城修听後,頓時明白了他心里的疑惑,隨即說道,「皇兄是在懷疑……她就是夜風流?」
北城決就是這麼想的,可是在他懷疑的同時,又這個想法又有些荒唐,所以眼下才會令他如此的矛盾。
他說,「這正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若她正是夜風流,又豈能瞞天過海二十多年?況且夜風流常年在軍中,若是女兒身,豈會沒有人現?」
北城修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還道,「是啊,若夜風流真是女人,當初怎麼回去听雨樓這種煙花之地?而且听聞他最所以和晉王結下梁子,也是因為一個青樓女子!」
北城決應了一聲,可雖然此事很匪夷所思,但他還是有些懷疑。他又道,「可倘若她不是夜風流,豈會和夜風流如此相似?而且又善于兵法!你別忘了,夜風流最擅長的就是以少勝多!」
北城修沉默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道,「若真想知道她是不是夜風流,還有一個人一定能知道!」
聞言,北城決眉眼一抬,看著他問,「是誰?」
北城修說,「夜風流是生母劉氏!」
北城決也听說了,當初夜風流的生母突然消失在夜府,沒人知道她的去向。此事也引起了多個版本,有人猜她已經被大夫人害死了,也有人說她出家為尼……不過此人的消失並沒有讓夜府出動人馬去尋找過,好像那個女人的存在根本無足輕重一樣。
「也好,這次行動就讓我和她一起去,你派人查探劉氏的下落。」北城決吩咐道,想著這個疑惑終是要揭開的,不然的話,他的心里始終不安穩。
北城修點了點頭,還道,「皇兄,這次需要讓上一樓的門人一同隨行嗎?」
北城決听他提起此事,這才想到琉璃需要五十名高手潛入兩山之中,遂吩咐道,「調派五十人馬隨行吧!」
北辰修領命,眼看時間也不早了,這才離開了太子府……
今日北國的皇城街道上,一直車馬來回,就算百姓們再怎麼愚蠢也能猜到朝中出事了。
而同樣還在北國的司徒峰利用心聲也得知了一些來龍去脈,還想著琉璃會不會也參合到此事中來呢?
這不,夜幕暗沉,四下靜謐,燈火幽幽的房里坐著一人。
當琉璃從木頭的房間回來時,一開門就將一抹紅色身影坐在屋里,此人還很不客氣的手握酒杯,似乎一點都不怕有人會突然進來一樣。
「你怎麼又來了?」琉璃擰起了眉頭,嘴上雖然嫌棄著,可隨手還是把門給關上了。
司徒峰現在也學會了厚臉皮,他告訴自己,要想得到她的心,要第一步就應該學會死纏爛打,偶爾還要大獻殷勤!
眼下,他看她回來了,嘴角微微一揚,看著她說,「怎麼多日不見,你還是這麼冷淡?」
琉璃坐下以後直奔主題,問道,「你這次來又是想干什麼?」
司徒峰撇了撇薄唇,說,「瞧你說的,好像本尊會害你似的!」說罷,他又提起自己的好來了,徐徐道,「本尊項來只會給你送來好消息,何時害過你呀?」
琉璃皺了皺眉頭,回道,「說吧,你來這里干什麼?」
司徒峰見她不吃這套,只能聳了聳肩,也不嬉皮笑臉了,看著說,「本尊听聞江城出事了,如今朝廷很重視這件事,項來北城決身為太子,此事應該要一馬當先的。若是由他親自帶兵前往江城剿匪,那你就有機會在府內尋找黑色曼陀羅了。」
琉璃听他說著,臉上也沒有任何吃驚的神色,想來是已經知道了此事。
司徒峰見她慢條不紊的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以後才說,「我知道,我會和他一起去江城剿匪!」
聞言,司徒峰還蹙了一下眉頭,反問道,「你和他一起去?」
琉璃放下杯子,點了一下螓,也不妨和他說實話了,她道,「這次去江城,不是北城決去剿匪,而是我!」
「你?」司徒峰再次驚呀了,就連看著她的眼神都和剛才的不一樣!
琉璃應了一聲,「不錯!只要我能剿滅兩山所有山賊,北國就將封為女相!」
司徒峰擰眉沉眼,隨即也明白了她的用意,他道,「你想借用北國的勢力對付月國?」
琉璃回道,「不是月國!是沈如月和秦柯!」
司徒峰急了,「你想殺了他們,本尊可以幫你,你又何必勞師動眾去剿什麼匪呀?」
琉璃就是不想假借他人之手,遂道,「我的仇我自己報,若是靠你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司徒峰都快被她氣死了,還忍不住嘀咕道,「你怎麼那麼固執?」
琉璃也沒有生氣,只是淡聲應了一句,「我就這麼固執!」
司徒峰無力嘆息,轉而一想這到也符合她的臭脾氣,若是她想他幫忙,當初就不用千方百計的離開逍遙宮,而若是她想要依附別人而活,當初也不會拒絕玉梓的援助之手……
「那你打算怎麼剿匪?鳳鳴山和雞鳴山中有三萬三的山賊,就算你用兵如神,一人之力也難敵無數人馬吧?」司徒峰問道,心里也是擔心她。還想著,一個女子,干嘛就不懂得借助男人的力量呢?這豈不是比自己孤軍奮戰更輕松一些?
「此行剿匪,當然不止我一人,北城決答應接我五十高手,只要我有了他們,就能一舉拿下兩山!」琉璃篤定道,所有計劃她都已經想好了。
而司徒峰卻表示懷疑,呼道,「區區五十人馬,你就想拿下兩山?」
他倒是想听听她有什麼好主意。
琉璃說,「佣兵取勝,並不一定是人多就成!雞鳴山和鳳鳴山之所以有今天的勢力,兩山寨主也算功不可沒。」
司徒峰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他道,「擒賊先擒王?!」
琉璃點了點螓。
可是司徒峰又說,「听聞雞鳴山寨主向天和鳳鳴山寨主呂勝並非泛泛之輩,他們兩人佔地一方,自立為王,別說你了,就算是山寨里的那些手下,也沒有幾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你又如何可以憑借五十人馬找到他們?」
琉璃勾唇一笑,那份自信耀眼的令人驚嘆。
她說,「山人自有妙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司徒峰還是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心里想著︰不行,這次他要跟著去才可以!
而他這個想法正好與某只神龍見不見尾的大神不謀而合,眼下,在另一邊的房間里,木頭也在計劃著如何幫她奪下兩山,而且又要不被她現。
思量想去,當務之急就是在琉璃離開以後讓自己的屬下來冒充這個傻子,一來他的身份不被拆穿,二來,等琉璃回來以後,他還有機會留在她的身邊……
翌日
今日的北國皇城終是停止了白雪飄飛,在這常年嚴寒的地方,今兒個算是個好天氣了。
「天公作美,看來皇兄此行定然凱旋而歸!」北城修啟聲道,他帶著上一樓五十人馬一早就來了太子府,眼下眾人皆是騎在馬背上,一個個整裝待。
北城決也這麼覺得,點了點頭以後就看向身邊的琉璃說,「該啟程了!」
「嗯!」淺淡的聲音匍出紅唇,她還往門口看了一眼,見木頭沒有來,想來這個傻瓜是在鬧情緒。
「出!」北城決高喝一聲,聲線在空曠的地方傳開,顯得格外的鏗鏘有力。
「是!」眾人齊呼一聲,遂扯動馬韁跟在他的身側。
皇城的百姓見太子一身戎裝,而且還領著這麼多的將士出城,一個個都在猜測是不是要打仗了。
而在望風樓對面的酒樓里,司徒峰依靠窗邊而坐,一早也在等北城決的人馬從這里路過。
當他看見琉璃騎馬跟在北城決的身邊時,他的眼眸瞬間亮了一下,就連臉上的神情也變了變。
他只覺得,琉璃雖然一身女裝,而且身上披著厚實的裘衣,也看不出身體的縴細來,可是被掩蓋在衣裳下的身軀卻散出逼人的英氣,真可謂紅裝尤勝戎裝!
司徒峰還在心里感嘆,這具身體里到底蘊藏著多麼強大和倔強的靈魂?
不由得,他喝下杯中僅剩的酒水以後就站了起來,也是時候下樓去跟著他們了!
而在太子府的北苑
木頭也說一宿未眠,今早天亮的時候他就起來了。原以為琉璃會來看他一眼才走的,哪知那丫頭居然這麼狠心,連招呼也不打就先走了。
眼下,本應該痴痴傻傻的男人一臉郁悶,那雙眸子又沉又暗,心里一邊吃味琉璃的不告而別,一邊又在擔心她。
差不多在辰時三刻的時候,他吃了完早膳也悄然離開了太子府!
自從他跟著琉璃來了北國以後,這里自然少不了他的眼線了。
換裝以後,原本東南西北都找不到邊的男人,此時此刻卻貴氣無儔,臉上的一張狐狸面具已經道出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