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梓也沒有瞞她,看著她回道,「這次進宮他並沒有追問西塘之事,而是讓我前往錦州暗查貪污之事。」
琉璃听後,嘴角的淺笑也收斂了起來,眉心還微微一蹙。
她說,「這擺明是想要支開你,說不定是想暗中對你下手。」
玉梓知道此事並不這麼簡單,剛才在御書房的時候,他听到了玉炎的一些心聲,而此事他還不能告訴眼前的女子,以免她沉不住氣驚動了邪帝。
「你放心吧,此事我已經有了計劃。」玉梓回道,自然不會上玉炎的當。
琉璃問道,「若是你不去,那就是違抗聖旨,他依舊可以借此理由來定你的罪!」
玉梓回道,「他不會有機會的。」
琉璃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有了全盤計劃。
他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玉梓解釋道,「我會按照他的旨意離開皇城,可是錦州我是不會去的,他引我離開皇城是小,若是將注意打在你的身上,那就是大事,為夫豈能將你一個人留在皇城中?」
如今玉炎的詭計他多少有些明白,這個男人無非是想把他引開,然後利用那名產婆來脅迫眼前的女子就範。
當務之急,玉梓必須盡快查明那名產婆被安置再來哪里,然後鏟草除根!
「他想調虎離山,而你卻將計就計?」琉璃終于明白了。
玉梓喜歡她的聰慧,也害怕失去如此佳人。他為了和她在一起,可說費盡心思,若是有人想要從中作梗,他定然不會顧念任何情義!
「不錯,他讓為夫今晚就離開皇城,一路上定然會派人暗中監視,我打算在西陵鎮的時候與人調換身份,一來一回,最快也需要一天。」
琉璃回道,「你放心吧,我會小心行事的。」
玉梓不放心,他說,「玉炎定然無所不用其極,為夫現在就帶你進宮,熟悉宮中密道,若他真有異常之舉,你也可以自救。」
琉璃詫異道,「現在進宮嗎?」
玉梓說,「王府有一條密道直通皇宮,你不記得當日我是如何救你的麼?」
琉璃想起來了,當日她被玉炎這個王八蛋下藥,差點就被他吃干抹淨了,幸好他及時相救,她才沒有暴露身份。
「好吧!」琉璃答應道,看他收起了平時的玩略,也知道此事他是認真已對的,自然而然的,她也不敢掉以輕心,以防他們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
「那走吧!」玉梓說著,還站了起來,領著她往書架走去。
琉璃跟在他的身邊,看了他一眼,心里有種莫名悸動的感覺。她問道,「這條道是你挖的?」
玉梓邊走邊說,「不是,這是當年建造皇宮的時候,先祖命人秘密打通的。」
琉璃又問,「既然早就存在了,難道玉炎不知道麼?」好歹他可是一國之君,宮中結構他應該也清楚吧!
誰知玉梓卻說,「密道只有儲君知曉,當年父皇將此事告知與我,卻未曾向他提起只字片言!」
琉璃明白了,心里一邊感嘆先帝的偏心,也一邊慶幸他的明智之舉,想來在先帝的心里,真正的月國君主只有玉梓一人!
「若是當年是你繼承皇位,今日的一切也許都不會生了。」琉璃突然感慨道,兩人已經進入了密道。
玉梓手里拿著燭火,遂點亮了牆壁上預備好的火把,瞬間里面變得通亮。
他看著她,火光在她的眼中跳躍,明晃晃的光將她的神情照耀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一笑,回道,「即使我登基為皇,有一件事也是不會改變的!」
琉璃追問起來,「是什麼?」
玉梓笑著道,「娶你!」
聞言,琉璃的面色瞬間一怔,看著他的眼神都凝滯了,似乎很詫異他居然毫不猶豫就會說出這兩個字來。
玉梓看著她,繼續道,「王妃無需詫異,弱水三千,為夫只取一瓢!」說罷,他很想問問她,是否願意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他又擔心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遂,他說,「走吧,我們抓緊時間!」
琉璃點了點頭,心池在蕩漾。
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心話,雖然平時在她的面前總是隨意不羈的樣子,可是,他對她是真的,不然當日他不會將她從逍遙宮救走,也不會明知道劇毒無比,可他依然將她身上的毒轉移到自己的身上,更加不會帶著羸弱的身體一路跟她去了北國,還冒險為她攀上鳳鳴山和雞鳴山……這一切的一切,如果說是假的,那麼也只能說,他的演技太好,太逼真,令她深信不疑!
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的排斥似乎沒有以前來的那麼強烈,即使當初說好這一切都是一場戲,等到大功告成的時候,他們就會分道揚鑣!可時至今日,琉璃在想,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們能否輕易的說出再見兩個字呢?
「這里三條密道,中間的是通往瀾月殿,是皇帝的寢宮,左邊的是通往御書房,右邊的是通往星月閣!」玉梓給她介紹起來,這條密道以前只有他一人知道,如今他好不掩飾的告訴了她,也可見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琉璃記住了,還點了點頭。
玉梓還說,「星月閣算是的我的地方,除非我進宮面聖,一般那里是無人把守的。現在我們就去那里,然後去一趟月光殿!」
琉璃正有此意,還說,「也好!若是沈如月的死訊傳開,也許你也不用再去錦州了!」
玉梓回道,「就算國殤,他也不會改變主意,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將我支開皇城!」
琉璃現在擔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擔心他的安危,如果他們現在拿出先帝遺詔,就會讓世人落下話柄,日後他登基,也hi被扣上弒兄奪位的罵名,畢竟玉炎對他還沒有動殺意,如今之計是要引他動手,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正言不順的讓他滾下皇位,令他失去一切。
琉璃輕道,「你放心吧,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
玉梓抿唇微笑,又側看她說,「最晚一天,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琉璃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往右邊的通道走去!
這條密室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是從王府走到皇宮,再到星月閣,卻也足足花了半柱香的時間。
兩人避開所有侍衛,不費吹灰之力的來了月光殿。
回想當初,這里是何等的榮耀,可是如今,卻清冷的宛若冷宮一般,只有寥寥幾名宮女,而他們的存在並不是伺候殿內金貴的太後,可是以防她逃出來!
一開始,沈如月還會大喊大叫,不停的吵著要出來,可是叫了兩晚之後,她的嗓子也啞了,力氣也沒了,如今也就安靜了。
玉梓和琉璃來了殿內,這里昏暗而冷清,就像沒有人氣的鬼屋,大的令人心慌。
他們夫妻直接往內殿走去,既然沈如月不在外面,那就只能在里面。
房門被推開,吱呀一聲成了這里唯一的響聲!
「哀家不吃……」沈如月啞聲說道,當日的氣場已經消失殆盡,如今的她不過是一只斗敗的公雞,鬢角白暈染,眼中無聲,乍一看,她仿佛老了二十歲。
若是換做別人,也許她此刻的落魄和狼狽會引起外人的憐憫和同情來,可是她在琉璃的眼中,這一切不過是罪有應得,她活該,甚至琉璃覺得她活著都是一種奢侈,她滿身罪孽,應該下地獄才對!
「幾日不見,沒想到太後居然變成了這樣!」琉璃啟聲說道,腳步邁開朝她走去,清冷的嗓音帶著通靈的感覺。
聞聲,沈如月就像見鬼一樣,螓猛然轉向門口,見真的是她,本事渙散的眼瞳還猛然一縮,「是你!」
琉璃嘴角輕揚,看她落得如此下場,她才覺得自己得到了一點報復的快感!
「你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輸的那麼慘吧?」琉璃幽幽啟聲,看著眼前的她,她就會想到她當日意氣風的嘴臉,是她讓秦柯追殺她和賀雲,讓她第一個心動的男人死無葬身之地,亦是她摧毀了她憧憬的幸福,讓她的夢想變成了可悲的泡沫……
「夜風流,你以為是你贏了哀家嗎?就憑你?就憑你嗎!」沈如月不甘的吼道,憤怒、仇恨的眼神宛如一把把鋒利的刀,想要將眼前的女子凌遲一般。
琉璃依舊輕笑,還說,「不管誰贏你的,總之你輸了!」說罷,她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俯視坐在榻上的她說,「你一定不會想到,我還能活著回來,而且借別人的手,讓你殺了自己的兒子,把高高在上的你拉入地獄吧……」
「賤人——」沈如月怒火攻心,猛然站了起來,還想一巴掌甩上她的臉,可是她抬起的手臂卻被琉璃緊緊的扣住,兩人力氣懸殊,沈如月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呵!」琉璃輕哼,一把將她推在了地上,還道,「如今的你拿什麼和我斗!你已是行將朽木,還以為會東山再起麼?」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沈如月看著她,突然大笑起來,還抬手指著她說,「你以為自己贏了嗎?你們夫妻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說著,她看著玉梓道,「你是玉炎的眼中釘,總有一天,你!你們,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