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梓想到這里,視線又落在了琉璃的臉上,他無法想象若是她真的受到傷害,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如今只是這麼想想,他的心里的熱血就會逐漸冷卻,好像那些可以威脅到她的人,他都想鏟除干淨!
——玉炎,這條路是你自找的!
玉梓在心里念了一聲,既然那個男人為了報復他而做出這樣的事來,那也休怪他心狠手辣!
……
時隔一天,整個皇宮的氣氛好像被一層陰霾所覆蓋著,宮里的侍衛不停的穿梭在各個宮闈中,而星月閣的外面依舊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五十多人。可就是這樣勞師動眾,他們想要找的人卻連影子都沒有看見。
這一點結果著實令玉炎氣惱,這種感覺就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而且這種侮辱是他身為一國之君所不能接受的。
眼下就在御書房中,玉炎可是一宿沒睡,他一直在等著侍衛的好消息,想著琉璃已經身重其毒,根本就不能走不遠,況且皇宮是他的地盤,她定然是插翅難飛的,可等了又等之後,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都是一群廢物!」玉炎終究還是爆了,陰沉的臉上滿是憤怒。
面前跪了一地的人,大家都低著頭不敢有任何解說的理由,只能求道,「望皇上恕罪!」
行雲和流水則站在一旁,兩人也是等了一晚上,他們覺得此事有蹊蹺,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呢?
「皇上,她一定走不遠的,也許現在就躲在哪個地方!」行雲啟聲道,總覺得琉璃現在還在宮里。
而流水這次卻有了不同的意見,他道,「已經一晚上了,也許她已經離開了皇宮,我們是不是要去靜王府找一找?」
行雲回道,「皇宮守衛森嚴,她怎麼可能離開?」
流水應道,「既然宮里沒有線索,為何不出宮里去找找呢?」
行雲覺得一旦出宮去找,無疑就是大海撈針,不但需要動用大量的人力,而且一定沒有結果。遂,他又道,「即使她已經逃出了皇宮,定然也不會返回靜王府等著我們去抓的,皇城如此之大,又應該去哪里找呢?」
他們兩人說的理由都各有道理,而玉炎听後,神情變得更加的沉凝了。
他想,如果琉璃真的離開了皇宮,這無疑是在無聲的告訴他,皇宮的戒備在她的眼里簡直形同虛設,可如果沒有離開皇宮,她身中媚毒,已經過了這麼久,她定然作了,那她又能藏到哪里去?
忽的,玉炎想到了一個地方,似乎整個皇宮只有那里還沒有去!
「月光殿可曾去找過?」玉炎問道,心想琉璃現在唯一能藏得地方就是那里!
「沒有!」屋里的人齊聲回道,那里已經成了皇宮的禁地,沒有他的旨令,他們這些人豈敢往那里去?
「那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去找?」玉炎命令道。
「是皇上!」跪地的侍衛統領立即領命,遂起身快離開。
玉炎又道,「你們派人前往靜王府,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行雲和流水也齊聲應答!
而剩下玉炎一人之後,他的面色和心情是一樣的,都沉冷到了極點。他就不信琉璃長了翅膀,居然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另外,若是連月光殿和靜王府都沒有任何下落,那就不要怪他大開殺戒了!
……
另一邊
似乎是世外桃源的地方,有水聲、鳥叫聲、還有風兒吹動竹葉的沙沙聲在耳邊交纏響著…。
琉璃昏睡了整整一天,當混沌的意識。漸漸得到恢復的時候,她就听到那些清清楚楚的聲音,仿佛自己置身在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沒有嘈雜的人心聲!
她緩緩睜開了眼楮,模糊的視線讓她覺得面前被蒙上了一層輕紗,可即便如此,她也知道這里不是皇宮、也不是王府!
她疑惑的皺了一下眉頭,瞬間記憶回想到了昨天皇宮的事情!
琉璃面色一僵,連忙拉開被子看了看,自己居然穿著感覺的褻衣褻褲?!
她心里滿是疑惑,暗想這是什麼情況?
就在她努力回想自己在地道里的片段,可是卻怎麼也拼湊不成完整的時候,她听到門扇被推開了!
吱呀一聲,青竹所做的單扇門被推開,這樣的聲音也拉回了她的思緒。
琉璃猛然抬頭,心跳頓時變得厲害。
當玉梓端著剛剛熬好的熱粥進來的時候,兩人的目光都晃動了一下,接著,玉梓便彎起了嘴角,而琉璃卻微微沉下了眸光!
——是他!
琉璃在心里驚嘆,還想著他不是去錦州了嗎?怎麼會來得及趕回來的?
「你醒了?」玉梓微笑上前,目光好像比以前更柔了。
琉璃有話要問他,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啟口。
其實就算昨晚她意識不清,可也知道自己生了什麼,再說,當她清醒以後,身體的不適也在無形中提醒她!
「嗯!」琉璃應了一聲,沒有表現的驚慌和無措,好像這件事在她眼里,就像沒有生過一樣。
玉梓卻想了很多個她醒來以後的場面,也許她會著急,會難過、甚至是憤怒……可這種平靜卻遠遠出了他的想象。
「吃點東西吧!」玉梓走到榻邊,坐下以後打算親自喂她吃東西。
「我自己來。」琉璃回道,啟口的同時已經自己端過了碗。
玉梓眉心擰了一下,看她一口一口平靜的吃著,他猶豫了片刻,啟聲道,「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嗯。」琉璃還是清淡的應了一聲,眼簾微垂看著碗里的粥一點一點的少去。
玉梓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里還有些緊張,他說,「昨天你中了蠶毒,只有經歷男女之事才能解毒,而且,凡是中毒的人,在化解此毒以後,所有功力會全部被對方吸走……」說完,他就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同時也在等待她情緒的暴!
琉璃抬起了頭,看著他道,「你是說,我現在一點內力都沒有了?」
玉梓點了點頭,還趕緊回道,「我可以幫你盡快恢復的。」
琉璃已經很清楚了,從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就已經很清楚了,昨日和自己生關系的人是他,吸走她所有內力的人也是他!
琉璃听後,只是點了點頭,問道,「這里是什麼地方?」
玉梓回道,「南月山腰的小築!距離皇城只有三十里!」
琉璃已經吃飽了,將碗遞給他的時候,她說,「我出去走走!」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子還不算清醒,她想吹吹風!
「好!」玉梓答應道,並給她拿過了衣裳,隨後自己就先離開了屋里。
雖然他們現在的關系已經有了變化,可他也知道,她好像並沒有完完全全的接受他,而且從她剛才的神情也看出來了,她似乎並不在乎那件事!
想到這里,玉梓的心情也有些失落!
當琉璃穿好衣裳出來的時候,玉梓就站在小築的門前,而他們的面前就是一片竹海,四周群山迭起,與天相連,好像這里的雲海藍天都顯得特別的清澈!
琉璃深深吸氣,眉心微微擰著,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她來自現代,思想並非保守而陳舊的,她告訴自己,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加以反擊,讓那些坑害她的人都下地獄去!
玉梓就站在她的身邊,也沒有出聲,只是看著她,好像心里能感應到她在做著什麼決定一樣。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琉璃問道,還側看著她,清澈的眼中沒有受到任何情緒的影響,就想好像剛才短短幾秒的時間,她就將那段重要的記憶給徹底抹去了。
玉梓的心房咯 了一下,有種苦澀的滋味在心低盤旋開來。
雖然他也曾希望此事最好是不要在她的心里留下任何陰影,因為他不想自己被她討厭了,但是,琉璃現在這種淡漠的樣子,卻無形中打擊到了他內心的小小期待。
「這次他的奸計沒有得逞,一定不會就這樣算了,找不到你,也許會拿夜府的人開刀。」玉梓回道,收斂了思緒看著她說。
琉璃擰了一下眉頭問他,「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們麼?」
玉梓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他道,「我先回皇城查清楚整件事,等到時機到的時候,我再派人來接你!」
琉璃不放心,還說,「我不能坐以待斃,夜家的人都不能有事。」
玉梓明白她的心情,他回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出事的,等你回到皇城的時候,他們都會在。」
琉璃的心里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自信,仿佛再大的事都難不倒他一樣,這種氣場會讓人慢慢選擇相信和依靠他!
「嗯!」琉璃答應道。
玉梓微微一笑,看著她囑咐起來,「屋里的書桌上有兩本秘籍,這段時間你可以看看,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你千萬不要亂走。」
琉璃點了點頭,如今她和玉炎的仇怨又積深了一層,如果不一雪前恥,她怎麼可能不了了之?
玉梓的心里是不想和她分開的,可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辦,也只有為她報了仇,他才能引起她的好感!
兩人再商議完要事以後,都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琉璃打破了那份寧靜。
她幽幽問道,「你怎麼會及時趕回來的?」
玉梓也不瞞她,說,「當日離開皇城以後,我就選擇走山路,夜里的林中霧氣很重,我事先讓手下埋伏在那里,在那些探子不察覺的時候,我們替換了身份。」
琉璃了然點頭,心里感嘆著,他確實狡猾,居然偷天換日,瞞過了玉炎的眼線!
「那你是不是得到了我給管家的留言,所以進宮來的?」琉璃又道。
玉炎搖了搖頭,繼續回道,「在夜府出事以後,我就猜到玉炎下一個要對付的目標就是你,所以在你進宮以後,我就悄悄返回了王府,利用密道去宮里找你。」
琉璃輕應一聲,還語重心長的說,「這一次他確實有備而來,他找到了當年給我娘接生的產婆,那個女人可以證明我的真實身份!」
而玉梓听到這個消息以後,臉上並沒有吃驚之色,因為他在昨天就已經從玉炎的心聲里听到了這個消息。
他說,「你放心吧,只要這個女人消失,那麼這個秘密也就跟著石沉大海,玉炎失去了最有利的人證,他想要對付你和夜家,也是天方夜譚!」何況這件事他是絕對不允許生的。
琉璃卻道,「可是那個女人一定被嚴密保護起來,想要暗殺她也不容易。」
玉梓自有辦法,大掌握上了她的柔荑,溫聲道,「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的家人出事的。」
琉璃的眼神微微一晃,低垂眼簾的時候,手掌還從他的掌心抽了出來。
這樣的動作還是令玉梓的心髒跟著沉了沉,剛才他們可以隨意的聊天想對策,可是,一旦他想讓她正視他對她的感情時,她不是選擇逃避就是無視!
「琉璃,我……」玉梓想說些什麼的,可是她卻轉移話題道,「你也多加小心!」
玉梓想說的話都已經快到嘴邊了,可是听她這麼一說,他又只能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遂輕應一聲,「嗯。」
琉璃扯了一下嘴角,說不在意那件事是假的,女人的第一次多多少少總會令人特別的印象深刻。
而她現在也已經開始在思考,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等我回來接你!」玉梓囑咐一聲,其實內心深處都開始擔心,她會不會一走了之了呢?
「嗯。」琉璃答應道,就算她的心里確實有了掙扎,可她也不會打退堂鼓的,這個仇,她是非報不可!
玉梓掠起了嘴角,盡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和平時的一樣,既然她現在還不想正面回應他的感情,那麼只要她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他相信自己總有機會的,因為,他覺得老天很眷顧自己……
隨後,玉梓帶著她熟悉了一下這里的環境,青山環繞,屋後溪水潺潺,這里就像遠離世俗的淨土,讓人很快會愛上這個地方。
午時的時候,玉梓親自給她做一頓簡單而又美味的午膳,兩人一同享用之後,他才動身前往皇城。
而皇宮
如今可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玉炎覺得沈如月簡直就是大麻煩,活著的時候處處和他作對,現在死了,也他媽的死的不是時候!
當那些侍衛前往月光殿的時候,宮女才現屋里的女人已經懸梁自盡了。
經太醫診斷之後,確定已經氣絕身亡。
玉炎還以為沈如月那麼怕死,就算將她軟禁在寢宮,她也會苟延殘喘的活著,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受不了打擊自尋短見了。
「皇上,靜王府也找不到人,而且我們抓了幾名丫鬟和家丁,他們都說靜王妃自從進宮以後就沒有回來。現在他們也很擔心,管家早上還派人前往錦州,欲要將此事轉告靜王!」行雲和流水也從靜王府回來了,並將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面前的帝皇!
玉炎現在是怒火燒心,原本以為佔據上風,可是眼下勝利卻距離太遠!
「傳令下去,三日之後處決夜府所有人!」他沉聲命令,既然毀不了夜風流,那他就毀了夜家,他倒要看看,夜風流會不會出現。
行雲和流水齊聲應答,心里也都覺得,眼下這麼做是唯一可以反擊的機會!
「那太後的事,是不是要…。」公告天下?
流水的話還沒有說完,玉炎就知道他的意思,隨即拒絕道,「此事暫且壓著,絕對不能透露半點風聲,若是讓玉梓知道,他定然會趕回皇城!」
流水明白了,再次抱拳領命,「是皇上!」
接著,他和行雲再次退下,兩人心里想的都是一樣的。
一出御書房,他們都嘆息一聲,行雲還有些擔心的說,「靜王一項神出鬼沒,若是讓他知道靜王妃不見了,不知道他會做何反擊!」
流水回道,「是啊,進來皇上為了此事也消瘦了不少,本以為這次找到孫婆就能全勝,沒想到居然生這樣的事。」
行雲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孫婆已經死了,他們可以找個年紀相仿且易容過的女人來冒充,可是一旦靜王回來,那個男人擁有一雙火眼金楮,定然是瞞不過他的,而且退一步來說,此事關乎他的王妃,于公于私,他都不會善罷甘休。
「哎,難怪皇上一直將靜王視為眼中釘,如今看來,此人確實厲害!」至少他的存在會令當今的皇帝感覺到威脅感。
「嗯,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消息壓下,只要他晚回來一天,對皇上的形勢就越有利!」流水回道。
……
他們兩人跟隨玉炎身邊多年,也算得力的心月復,是玉炎的左膀右臂,他們都希望自己跟隨的主子能坐穩江山,可是,一山不容二虎,玉炎和玉梓的較量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縱然前十幾年看似風平浪靜,月國也是風調雨順,可是暗地里,皇族的爭斗卻沒有停歇過一天,若非玉炎忌憚先皇遺詔,他早在登基那天殺了玉梓,且不說自己能不能如願以償,就他的殺心已經存在。如今,隱藏鋒芒的真龍天子終于為了一個女人而奮力反擊,一旦他力,後果不堪設想……
玉梓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讓世人全都以為,他不得不反的機會,而今,他知道時機已經到了。
若非玉炎一次次的將注意打到琉璃的身上,他還會念在彼此是手足的份上饒他一命,盡管對方從來沒有對自己有如此仁慈的想法過,可現在,他都為昨日的事感覺後背涼,要是自己晚到一步、琉璃無法自救……又或者自己在離開的時候沒有告訴琉璃皇宮中還有密道,那麼那個殘忍的男人會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做出什麼事來?
玉梓冷靜之後想起此事,他就覺得玉炎非死不可……
大約在未時左右,玉梓終于抵達了皇城,而這次他回來,並沒有刻意隱瞞,反而正大光明的有些招搖!
皇宮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為此,玉炎的心頭還緊了一下,傳令道,「馬上讓靜王進宮見朕!」
李公公領命之後就去辦,可他還沒有離開皇宮,他就在宮闈中遇上了迎面而來的冷儔男人!
玉梓穿上了褐色麒麟錦袍,頭戴明珠雙龍冠,氣宇軒昂的同時又散比人的凜冽之氣,好像看他的樣子就是來興師問罪的,那種氣場簡直令人不敢直視。
李公公的小心肝都顫抖的厲害,就算自己只是一個奴才,可是也感覺到了宮里的天空涌動黑色的雲彩,說不定這皇城是要變天了……
「參見王爺!」李公公連忙弓腰行禮,走進之後就更加不敢看他了。
玉梓問道,「皇上現在在何處?」
李公公回道,「皇上正在御書房,當初還命奴才出宮去請王爺,沒想到王爺竟然來了。」
玉梓應了一聲,波瀾不驚而帶有一絲冷意的語調,讓人感覺氣氛好嚴肅。
說罷,他就邁開了腳步直接往御書房而去,李公公則跟在他的身後,從遠處看去,這樣的情景就像一主一僕,而前面的男人還是身份高貴的王者,霸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