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 第15章 對天地有報

作者 ︰ 刀民

馮夷繼承了上代河神的錦鯉之身,在河水里如魚得水,比在岸上更加靈活自如,而對方幾個人下到河里來,可就要受到河水的阻礙,動作就沒有那麼利索了。

「馮二娃,你上來!」劉莽娃插著腰在河岸上道︰「你以為躲到水里我就抓不到你了哦!」

馮夷心里有了底,不屑地道︰「劉莽娃,人多欺侮人少不是本事,有本事你跟我單挑!」

劉莽娃氣結,但面對馮夷的挑釁卻有些心虛,他剛才跟馮夷較了下勁,知道自己的力氣遠比不上馮夷,如果單挑自己不一定能打贏他,就對兩個幫手道︰「栓子,二狗,我們下去按到他,喂他一肚子水!」

三個人就卷起褲子,分三個方向朝馮夷堵了過來。

潭水不深,最深只能大腿根,但也讓三個人的速度慢了下來,馮夷往水里一潛,就朝著劉莽娃竄了過來,劉莽娃大叫一聲朝水里按了下去,不妨馮夷有如游魚般滑溜,在他腳下一纏,就將他纏倒在水里,幾口河水嗆了進去,眼楮鼻涕一把糟。

栓子和二狗兩人見同伴吃了虧,連忙向這邊趕過來救,馮夷如鯉魚一般從水里竄出來,將兩人撲倒在潭水里。兩人掙扎著要爬起來,馮夷兩手如鉗子一般,將兩人的頭往水里按頭,咕咚咕咚的向水里向肚子里灌著水。

這時嗆得不輕的劉莽娃回過神來,也爬起來扯馮夷,馮夷雙手不動,只是腳在水下如蛇一般一撩,又絆他絆倒在水里,然後腳朝他背上踩了下去,將他的身體踩在了河水里。

三個倒霉的家伙在河水里撲騰著,卻絲毫不能掙月兌馮夷的壓制,特別是他們才向潭里倒了那麼多漂白劑毒魚,這下反害了自己,喝了不少帶著藥味的河水入肚,看來今天晚上肚子怕是有夠受得了。

馮夷估模著對方吃夠了苦頭,再灌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就將手放開。

「咳咳咳……」劉莽娃三人急忙向岸上爬去,捂著喉嚨向外嘔吐著河水,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只吐得渾身發軟,撲在河灘上爬也爬不起來。

馮夷冷聲喝斥道︰「你們幾個快給我滾,以後不準再來河里打魚,不然我見你們一次打一次?」

「你給我等到,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劉莽娃幾人嘔吐一陣,剛才那幾乎要被淹死的滋味,讓他們打心里畏懼,只是口中還死鴨子嘴硬的還著口,人卻灰溜溜地順著小路逃走了。

見三個跑了,馮夷松了一口氣,他性格內向,對打架還是有些下意識地發怵。

接著,馮夷看著混濁發白的水面,在流動中漸漸變得清澈,心里有些慶幸,幸好自己阻止的及時,河水里下的漂白劑不算多,在流動的河水中很快就稀釋了,不會造成多大的污染,不然讓劉莽娃三人將整袋漂白劑都放到河里,恐怕這條河里的水產怕是要死個干淨了。

這時,一種契機自靈魂中涌出,馮夷心下一喜,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將意識沉入了靈台中,只見腦海中符誥上亮閃閃現出一行字來︰清水溪候補河神馮夷,阻止村民劉氏三人侵染河道、荼毒水族,對天地有報,為神道三大功德之一,以神歷記之。

馮夷大喜,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正愁不知道成為正式河神的三個條件之一呢,不想這無心之舉,卻滿足了自己條件之一,現在三個條件滿足了對天地有報,對社稷有功兩個,就只剩下對黎民有應一個條件了。

馮夷隱約知道,最後這個條件很可能與河神廟有關,河神廟很大一部分功用,正是用來承接黎民的香火之用,之所以重塑的河神廟沒有動靜,可能是沒有為河神廟舉行祈天儀式,沒有得到上天的承認,只是讓馮夷發愁地是,要舉行祭祀儀式一定要請德高望重之人主持,自己可不想再去找村支書劉大忠了。

雖然對「對黎民有應」這一條件不知道怎麼著手,但馮夷心下振奮,一種冥冥中的預感告訴他,他終將成為河神,這個預感毫無來由,但卻讓馮夷非常篤定的相信。

回到地里,馮夷不動聲色,也不對劉根全提起打了一架的事,繼續揮動著鋤頭大干了起來。

有了盼頭,馮夷動作都麻溜許多,大半天下來,他與劉根兩人終于將剩下的地翻完了。

在收工時,劉根全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馮夷道︰「馮夷,我後幾天可能不能來了!」

馮夷一驚︰「出了什麼事嗎?」

「沒啥大事,這些天都在你這里干,我自家的地還沒有翻呢!」劉根全說著︰「這眼看春雨就要來了,我想請幾天假回去將田坎鞭一下,好將田里關上水。」

馮夷這才恍然,道︰「全叔你去忙吧,反正地也就是下種了,剩下的事我盡可以應付得來。」

「行,那我就回去了!」劉根全轉身就往回走。

「等一下,全叔……」馮夷連忙叫住他,從兜里數出一疊錢來,歉然道︰「全叔這是一千塊錢,工錢七百元,多出的三百塊,算是全叔為了幫我,差點誤了自己的事的補償吧!」

「這那行,我只拿五百塊就行……」劉根全連忙用手推辭。

「以後麻煩您的事還多,你就不要推辭了,再推辭,我就會以為今後你不想幫我了!」

在馮夷再三的堅持下,劉根全只得將錢收了起來,他眼楮一時有些濕潤,道︰「你以後有啥事,叫我一聲就是,我一定來幫忙!」

有時候,真誠比金錢更能打動人心,馮夷付出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真誠和尊重。

…………

第二天,劉根全就沒來幫忙,馮夷也一樣沒有下地,不是因為他懶惰,而是他需要進城一趟,去買回一批西瓜種子來下種。

駕駛著三輪車到了洲河市區,馮夷硬忍著給李巧怡打電話的**,直接朝種子一條街而去。他實在找不出什麼理由去找她,雖然他知道愛情不需要什麼理由,但失去了自信的馮夷,還是讓他不敢讓她知道,自己心底有那一絲不敢啟齒的念想。

到洲河市種子市場後,馮夷站在市場中間上觀望了一番,他是第一次來買種子,沒有什麼經驗,也不知道從何著手,到去那一家才能買到正宗的種子?

「兄弟,要買什麼?」這時,馮夷後面傳來一個熱情的招呼聲︰「到我這里來看一下嘛?」

馮夷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滿臉堆笑,神態中有幾分奸滑的中年男人在店面中招呼著。

在對方的熱情下,馮夷抱著無可無不可的態度走了進去,對那個看上去有幾分精明的中年店主問道︰「老板,你這有西瓜種子賣嗎?」

店主臉上堆著笑,連聲答道︰「有,我這里什麼都有,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不過西瓜品種太多,不知道兄弟想要那一種?」

馮夷兩眼一抹黑,道︰「都有那些品種,老板你先給介紹一下?」

可能是沒料到馮夷買種子卻一竅不通,老板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詫異,但他臉上笑意堆得更多了,熱情地介紹道︰「那是太多了,出名的品種有黑美人、花皮、香玉、玉翠、有桂南一號……」

店主說了一大通名字,有些馮夷根本都沒有听過,他繼續滔滔不絕地道︰「從體型上分,西瓜有大型、中型、小型瓜之分;從時間上又有早熟、中熟、晚熟之人;從種子上又有大籽、中籽、小籽、無籽之分,從口味上分又有香、脆、甜、沙幾種;從瓜皮上分又分厚皮和薄皮之分,太多了一時說不完,兄弟你想要一種,是要大的,還是早熟的,有籽還是無籽的,我建議兄弟你選早熟無籽的西瓜,那賣得上價錢……」

馮夷一時只听到目瞪口呆,那知道這里面還有這麼多名堂,報著一線希望問道︰「老板,有沒有即個大、又早熟、皮又薄、口味又好的西瓜品種?」

「哎唷,我的兄弟,你這要求可太高了!」老板為難地道︰「萬物有盈必有缺,有這十全十美的事只有神仙才能做得到,你這要求可難住我了!」

馮夷也知道自己要求近乎不可能,有這種西瓜那還有其他品種的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我要一種早熟、口感好,皮又薄的品種,有沒有?」

物以稀為貴,馮夷知道自家的西瓜出來的越早,就賣得越貴。

「你讓我想想啊!」

店主思考了一會,忽然啪地拍了一下大腿,道︰「兄弟你運氣好,剛好我這里有一批口口脆的種子,是極早熟的品種,正好符合你的要求。」

「口口脆……」馮夷眼楮一亮,問道︰「就是超市里比拳頭大不了多少,卻賣得很貴那種小西瓜嗎?」

店主道︰「不錯,不錯,就是那種西瓜,這種西瓜薄皮無籽,口感甜脆,又是極早熟的品種,在其他西瓜還沒有熟之前就能出果,超市里賣三塊錢一斤。」

馮夷心中大動,他知道那種西瓜出果早,口味好,價格賣得很貴,如果自己種出那種西瓜,一斤就算只賣二元錢,一畝地也有賺上一萬多,那可就發財了。

「好,我就要我個了,老板你可我拿上十畝地的種子來。」

「好勒,小建,你去給小兄弟拿種子出來!」店主對伙計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去趕快拿貨出來……

不一會,伙計拿了幾袋種子出來,店主接過對馮夷道︰「兄弟你是運氣好,這個品種我賣得很好,剩下不多了,兄弟你是正巧趕上,再晚一步我可就全部賣出去了。」

馮夷也覺得很是滿意,他看了包裝上面的標識,覺得應該是正規廠家的包裝,當下爽快付了幾十塊錢種子錢,接過種子出了門,駕上三輪摩托一溜煙的遠去了。

他走得太快,所以沒有听到身後的店主和小伙計的對話。

小伙計湊上來道︰「老板,你咋沒告訴他,口口脆我們這兒的氣候根本種不活,只有江浙一帶才能出產,不然那西瓜那能賣上那麼貴的價錢!」

「你個傻兒,我告訴他了,我的種子還得出去嗎?」老板敲了一下小伙計的頭,隨後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神色來︰「現在好了,總算是把這個進錯了貨,賣不出去的種子找到下家了。」

小伙計捂著頭,嘟囔道︰「萬一人家知道了上了當,找回來鬧怎麼辦?」

店主瞪起眼楮,道︰「一分錢一分貨,我又沒有賣假貨,我的種子全是從正規種子公司進的貨,他種不出來,只能怪他自己沒本事,到公安局去說我也有理。」

「那他只能祈禱出現奇跡了!」伙計嘀咕著︰「這就好比南方的荔枝種到北方來,要真能種出來,那他本事可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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