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 第21章 神侍

作者 ︰ 刀民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馮夷從沉睡中醒來。

穿好衣服,他扛起鋤、鍬就準備出去挖水溝,剛出小屋的門,一片生意盎然的綠意就映入了眼簾。

在他面前,撒下西瓜種的那一片土地,數不清的幼苗破土而出,三片女敕綠色的芽葉在春寒中盡情伸展著身姿,填滿了馮夷那顆心花怒放的心,有如在地面上鋪上了一層綠地毯。

馮夷心花怒放,前天才撒下了種子,今天就幼苗就破土而出了,這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昨天晚上靈氣滋潤的效果。

有靈氣的滋潤,不說加快了瓜苗的成長速度,而且說不定種子的品質也得到了提升,這樣一來,不但成熟期大大提前,而且產量和口感也一定大有提升,要知道靈氣可是天地的精華,對萬物都有極大的效用。

不由得,馮夷對自家西瓜的產量產生了期待,當然,他更期待地是光明的錢途。

此時鈴聲響起,馮夷拿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心下有些奇怪,這時候是誰給自己打電話?馮夷的交際關系很窄,平時也就是與家人打打電話,自從上次他老爹打電話吵了一通後,連家里人都幾乎不給馮夷打電話了,好像是要讓馮夷在農村自生自滅。

馮夷接通電話︰「是那位?」

那個傳來一個中年人爽朗的聲音,道︰「是馮夷小兄弟嗎,我是鄧賢達啊,還記得嗎?」

馮夷先是迷茫,馬上又想了起來,鄧賢達不就是上次買自己甲魚那位嗎,這是自己的伯樂啊!

當下馮夷很是熱情地道︰「是鄧總,你老人家可是一個久經沙場的大人物,小子我瞻仰崇敬,怎麼敢忘記,鄧總找我有什麼吩咐嗎?」

鄧賢達「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小子說話的方式,很是對我的胃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臭味相投嗎?」

「不,鄧總你總是這麼謙虛,這怎麼能叫臭味相投……」馮夷一本正經道︰「這應該叫志同道合嘛!」

「對對對,你看我的嘴,成了自己罵自己了!」鄧賢達朗笑著︰「這就是吃了文化的虧啊,哦對了,說正事,小兄弟,上次你說你能捉到正宗的野生甲魚,不知這話現在有效不?」

馮夷道︰「一口唾沫一口打,我說出去的話當然有效!」

「好,好,小兄弟有個性,我欣賞,這樣……」鄧賢達道︰「我這里要辦一個高欄酒宴,需要一批野生甲魚,一時湊不齊貨,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幫哥哥想想辦法?」

馮夷沉吟了一下,道︰「鄧總的事,我是一個會盡力去辦的,就是不知道具體數量要多少?」

鄧賢達見馮夷沒有推辭,聲音熱情了幾分,道︰「我要辦十全十美大宴,所以要十只甲魚,每一只都要求不小于三斤,當然不患寡而患不均,每只的大小看上去也不能相差太遠,小兄弟能辦到不?」

十只二斤以上的野生甲魚,馮夷吃了一驚,清水溪里三斤以上的甲魚總共也只有三十只,這麼一下就去了五分之一了。

電話這邊馮夷不由得有些為難,雖然狠狠心也湊得出來,但那是竭澤而漁的行為,細水長流才是正道,馮夷還等著這些大甲魚下蛋,孵化出更多的小甲魚來呢!捉去十只大甲魚,清水溪里的甲魚種群怕是會元氣大傷,壯年階層怕是會斷檔,要知道三斤以上的大甲魚正是繁殖的高峰期。

電話那邊,鄧賢達看馮夷遲遲沒有回話,知道馮夷是在猶豫,于是道︰「小兄弟,我知道這個要求是有些難,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只有來求小兄弟幫忙,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忙活,我知道要找到十只大小一致的野生甲魚難度有多大,所以我出高價收購,如果小兄弟能夠拿出貨,按一千元一斤結算如何?」

一斤一千塊,十只三斤以上的甲魚不就是三萬多塊,馮夷怦然心動,這樣下來,不算種西瓜的收成,自己一年也就接近十萬的收入了。

而且馮夷正打算以後從事水產養殖業,借用自已清水溪河神的便利,在清水溪中養殖一些野生河魚、鱔魚、甲魚之類的原生態水產,鄧賢達這種餐飲業的大拿正是最好的銷售對象,即便不是為錢,也應該幫他一個幫,有了人情來往,以後打交道可就容易多了。

更何況,這是打出自己賣原生態水產的名聲最好機會,于是他道︰「鄧總客氣了,不知道鄧總什麼時候要甲魚?」

鄧賢達大喜,他本來沒抱什麼希望,因為收集全十只野生大甲魚已經很難了,更不用說還要大小形狀差不多的,更是難上加難,他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思給馮夷打電話,沒成想馮夷居然沒有明確拒絕,這豈不是說明馮夷有所把握,于是他試探著問道︰「時間有點緊,三天時間夠不夠?」

馮夷道︰「鄧總,我不敢打包票一定能辦到,只能說試一試,我提前給你打好招呼。」

「我明白,我明白的,我知道這個難度,小兄弟願意出手幫我,我已經很感謝了!」鄧賢達感激地道︰「多謝的話我不多說,等你的好消息到了,我一定當面重謝。」

掛斷了電話,馮夷心中躊躇不定,喜地是留在家里果然是留對了,只是賣河里的野生甲魚,就有一筆不菲的收入了。憂地是清水溪里甲魚總共也只有幾百個,按這樣的速度下去,很快河里的甲魚就會賣光了,自己可是向外夸出海口,是捉野生甲魚的專家的,甲魚捉光了又怎麼辦,自己只能在清水溪充當專家,出了清水溪自己捉甲魚的技術就不靈了,清水溪的甲魚捉光,自己的牛皮可就吹破了。

「要不,我去水產市場,買上一批甲魚苗放到河里去!」

馮夷眼楮大亮,突然想到一個辦法,現在養殖甲魚很多,如果買上一批小甲魚苗放養到河里,兩三年長大後,不一樣可以當做野生甲魚賣嗎?

「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小甲魚又長成大甲魚,可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這河里一斤以上的甲魚不超過百來只,能夠支持到那時候嗎?」

馮夷的頭又痛了起來︰「難不成要我用水脈靈氣去催長甲魚嗎,可是我自己也需要用靈氣洗骨伐髓,強身健體啊,而且催長西瓜也要用到靈氣,算了,不想了,先將鄧總要的甲魚捉到再說吧!」

對別人來說,一天費盡心思,能夠捉到一個甲魚都要看運氣如何,但這個難題在馮夷這里卻不是一個事,甚至都不需要他一一去找,身為清水溪的河神,馮夷只需要對清水溪中的生靈發出一個諭令就行了。

馮夷四處看了一下,見四處無人,于是他將手伸入鯉魚潭的河水中,將意識與清水溪的水脈相連,感應著河里的眾生,發出了一個諭令︰「我以河神之職,諭令清水溪所有水族速來見我!」

「嘩嘩嘩……」

整個清水溪小河都沸騰了起來,淺淺的流水下波鱗一片,河水嘩嘩作響。

無弗遠近,不論大小,不分種類,清水溪里的所有水族,都跟瘋了似的一般,不約而同地朝一個方向游去,淺淺的河水里泛起了一道道鱗光,那是數不清的小魚竄動的身影,更有一個個石頭般的東西劃撥著粗短的四肢,朝著鯉魚潭的方向行進著,那是一只只野生甲魚,還有一些螃蟹舉著兩個大鉗子,橫行霸道的在石縫間梭行著。

在鯉魚潭邊,不一會馮夷面前就聚集了一大堆水族,魚蝦蟹鱉等擠得密密麻麻的在水面上攢動著,看不到一絲間隙,也許是懾于河神的威嚴,一些本應該是天敵的水族卻能和平相處。

馮夷看整個鯉魚潭幾乎都填滿了小魚小蝦,還有更多的魚蝦不停地從上游下游竄來,就知道讓所有水生物前來有些冒昧了,讓那些才出生的,只有指頭大小的魚蝦蟹前來毫無必要,而且還擾亂了秩序……

于是他又發出一個諭令︰「不足一齡的水族速離。」

「嘩!」鋪在水面上如地毯的水生物哄然散開。

這下,馮夷面前的水族散去了絕大多數,清水溪里的水族絕大多數是不滿一年的小魚小蝦之類,太大的清水溪淺小的河道也容不下。

此時,馮夷面前剩下的水族,都是個頭較大的水族了。

馮夷大致清點了一下,其中有二三十條筷子長短的魚兒,多是鯉魚,鰱魚,青魚之類,最大的一條也只有一尺余長,雖然後面還有魚兒正在路上,但馮夷相信,這里幾乎就是清水溪中所有的大魚了,因為只有在水較深的鯉魚潭里,這些相對較大的魚兒才能生存下來,不然以清水溪其他地方的淺水潭,一掌長的魚兒都留不下來。

河里魚兒雖又小又少,但螃蟹和甲魚卻不少,也許是因為是兩棲動物的原因,不怕人類在河水中下毒和電打,所以保存得相對完好,在馮夷面前,一個個猶如拳頭大小的螃蟹鋪滿了河灘,最大的一只螃蟹更是有海碗大小,看上去外貌猙獰橫蠻,身上甲殼猶如黑鐵一般,兩個碩大的鉗子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馮夷嘖嘖稱奇,他從來沒有在河里看到過這麼大的螃蟹,不由得將意識掃了過去,突然,一道靈識從腦中河神符誥上反饋出來︰百年老蟹,初俱靈識的天地精靈,可招為神侍水兵,替河神征戰水域,管理族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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