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風水逆轉(一)
說到最後,丁翁忍不住咳嗽起來,趙牧皺起了眉頭,「丁掌櫃,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你像是受了內傷。」
「東家,」趙牧現在還不願意公布兩人之間的師徒關系,對于這點,牛莉有些失望,但是也無可奈何,她控訴道,「你不知道聯合會的人有多麼惡劣,那天他們查封咱們的聯合店鋪還不算,還動手打了丁掌櫃,丁掌櫃都已經五十多歲了,他們居然下得去手。」
「是呀,東家,聯合會的人太不講理了,那天不但無緣無故的查封咱們的店鋪,而且還在店里面亂翻亂搞,就像是一伙強盜進村一樣,打砸搶一樣不拉,就差放火了。我們上前和他們講理,卻都被聯合會的人打了。」文秀軒的員工們群情洶涌的控訴道。
牛莉又道︰「東家,這次咱們文秀軒的損失太大了,不說正常的生產經營被中止,聯合會的人在查封咱們文秀軒的時候,順手撈走了不少東西,朱先生曾經悄悄的潛入店內查看,發現咱們生產出來的符家電的機芯被這些王八羔子拿走了不少,紙符坊也丟了不少朱砂以及繪制好的紙符,據粗略的估計,咱們文秀軒的直接經濟損失在二十萬兩白銀左右,再加上損失的正常盈利,至少還要再加上五六萬白銀才成。這些損失都是能夠計算出來的,那些計算不出來的損失就更大了,咱們文秀軒的聲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短時間內想恢復起來,很困難,這還不算,關鍵是咱們文秀軒的好幾位員工都被別人挖走了,紙符坊走了一半多,木工坊走了三分之一,損失人手最多的是雕件坊,都快沒人了,就剩下兩三個人了。東家,咱們文秀軒都快散架了。」
說到這些損失,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流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文秀軒開張時間不長,但是東家趙牧對手下的每一個員工都非常不錯,工錢多,還有獎金,股份拿,這樣的東家在雙極星是相當罕見的,能夠踫到是他們的幸運。可是好日子沒過多久,災難突降,美好的生活瞬間消失,文秀軒的員工們感覺自己奔向幸福生活的道路好像突然被人斬斷一樣。
財與物的損失,趙牧並不放在心上,他的腰包里還有四五千塊標準晶石,只要他願意,隨時隨地可以重新搭建一個文秀軒,讓趙牧煩心的,主要有兩件事,一個是朱砂被搶,另外一個是技術熟練的員工被人挖走,這兩件事比較起來,還是後者讓他更加煩心,朱砂沒了,可以重新煉制,但是人沒了,而且一下子少了一半以上,這就有些麻煩了,文秀軒的經營正處在蒸蒸日上的階段,人手不足很容易耽誤事的。
丁翁自責道︰「東家,都怨我對店鋪查封的後果估計不足,沒有及時做好大家的思想工作,以至于咱們文秀軒遇到一點挫折,他們就不告而別了。」
趙牧說道︰「丁掌櫃,你用不著自責,樹倒猢猻散,這是人之常情,人總是趨利避害的,咱們文秀軒這次遇到的坎不小,他們在遇到更大的麻煩之前,自動退出,未嘗不是一件明智之舉。唉,也怨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把文秀軒的股份拆散了,分給大家,讓大家都成為文秀軒的股東,就可以讓大家和文秀軒一條心,現在回頭來看,這種方法能夠發揮出來的作用有限啊。好了,不說這些了,大家都抖擻起精神來,跟著我去把咱們的文秀軒要回來。沈先生,今天的事可能無法善了,待會兒如果遇到麻煩的話,可能還需要你出手,不要跟我客氣,好好的幫我‘開解’一下那些不開面的王八蛋。」
沈衡英點了點頭,「東主,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時候,聯合會會長管勝已經收到了下面人的匯報,趙牧回來了,還把城門口的兄弟給打了。聯合會在滏陽城也是跺跺腳,地面顫三下的組織了,作為滏陽城明面上的管理者,平時除了三大修真門派之外,聯合會那次不是想收拾誰就收拾誰。現在倒好,目標人物不但沒有被抓住,反而還暴起傷人,聯合會丟了面子還是小事,萬一讓三大修真門派覺得現任聯合會會長是個不中用的窩囊廢,事情就大條了,自己就再也別想坐在會長這把寶座上了。聯合會會長雖然是個任由三大門派擺布的傀儡,卻也是一個有油水的傀儡,多少人想坐還坐不上呢。
管勝意識到自己可能面臨的不妙結局後,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親自帶著大量的人手往文秀軒撲去,同時在臨走的時候,他還沒有忘記向三大門派做出匯報,他記得很清楚,三大派的人吩咐他,要盡量活抓趙牧。
文秀軒被查封後,聯合會在這里留下了七八個人看守,趙牧從飛劍上跳下來,然後和丁翁等人說話,他們全都看在了眼中,這幾個家伙在意識到文秀軒的正主兒回來後,都認為發財升官的機會來了,只要能把趙牧抓起來,上面肯定會發下不菲的賞金,即使經過上司們的層層克扣,也能剩下不少。
不等趙牧等人沖過來,這幾個人一下把他們團團圍了起來,「趙牧,我現在以聯合會的名義,命令你放下飛劍,不要作無謂的抵抗,我們手中的飛劍可不是吃素的。」這幾個人都是些低級修真者,以往欺負小商人欺負關了,自認為這次遇到的又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軟柿子。
趙牧沖著沈衡英一擺頭,沈衡英閃電般的沖了出去,不等聯合會的人反應過來,那些人已經中了招,手中的飛劍被人搶走不算,就連自己也歪七扭八的倒在了地上,他們要麼是腰要麼是腿被沈衡英踹了一腳,沈衡英下腳不留情,只用一招就解除了他們的戰斗力。這樣的小嘍羅,沈衡英實在提不起興趣收拾他們,要不是懾于趙牧的手段,他十有**不會做這種掉價的事的。
沈衡英沒興趣收拾這幾個小嘍,卻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沒興趣,牛莉指著其中一個握著大腿申吟出聲的低級修真者,說道︰「東家,丁掌櫃受傷全是因為他,他不但踢了丁掌櫃好幾腳,好打了丁掌櫃好幾拳呢?」
趙牧扭轉頭,問道︰「丁掌櫃,莉兒說的是不是真的?」
丁翁點了點頭,「東家,就是他打的我。我記得很清楚,他一共踢了我三腳,打了我十七拳。」
「好,很好。」趙牧陰沉著臉點了點頭,「三腳十七拳是吧?丁掌櫃,你年紀大了,又受了傷動手動腳不方便,還是讓我來幫他疏通一下筋骨吧。」
趙牧騰騰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指著丁翁道︰「小子,還記得丁掌櫃嗎?現在他來找你要帳來了。」趙牧揚起手,狠狠的抽了這主兒一巴掌,噗的一聲響,那人的臉頰頓時腫了半邊,趙牧沒有絲毫停手的跡象,正正反反抽了這家伙二三十巴掌,等到趙牧松開那人衣領的時候,那人的臉已經腫得像豬頭一樣,嘴里的牙齒全都掉光了,混合著鮮血肉渣噴的到處都是。
在趙牧教訓那人的時候,聯合會的其他幾人全都愣了,六七雙眼楮驚恐的看著趙牧,趙牧略顯英俊的臉落在他們眼中卻如同魔鬼臨世一般,文秀軒不少員工被打,他們都有份參與,看到同僚受到如此待遇,他們感覺到了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不知道什麼時候同樣的際遇會落在他們頭上。
趙牧教訓完人後,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冷冷的對那幾個嚇呆了的聯合會的人,道︰「你們幾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天我懶得和你們計較,通通的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不要讓我看到你們。」
聯合會的人媽呀一聲,屁滾尿流的落荒而逃。
趙牧轉身走到文秀軒的大門前,伸手把門板上的封條揭了下來,團了團丟到了地上,紙團滾了兩下,將停未停之際,被風一吹,骨碌碌滾到了圍在不遠處看熱鬧的路人的腳下,瞬間就被路人甲踩癟了。
趙牧親自動手,把門板一塊一塊卸下來,靠在大門邊上,然後他又蹲來,把碎成幾塊的牌匾撿了起來,用袖子仔細的擦拭干淨。
看著師父如此沉默不語,牛莉鼻子一酸,差點流出淚來。她吸了一下鼻子,把涌到鼻尖的酸意收了回去,蹲,輕聲道︰「師傅,我來吧。」
趙牧站了起來,目光掃視過所有在危難關頭不離不棄的員工,「大家都看到了,咱們文秀軒遇到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挫折,遭受了不小的打擊。在這里,我不想說什麼廢話,我只強調一點,大家用不著悲觀,用不著沮喪,天還沒有塌下來呢,」說到這里,趙牧大手一揮,「只要有我趙牧在,咱們文秀軒就永遠都不會垮。」
丁翁站了出來,說道︰「大家都別愣著了,店里亂成這個樣子,大家收拾一下,準備開工。」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們文秀軒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開工。」隨著這一聲威脅,聯合會會長管勝馭使著飛劍,沖了過來,「弟兄們,把文秀軒給我圍起來,不要走了通緝犯趙牧。」
這次管勝帶出來的人手不少,有上百低級修真者跟著他一塊行動,這些低級修真者大部分都是三大修真門派塞進來的,用三大門派的話講,讓門派的子弟填充到聯合會當中,一方面可以鍛煉人手,另一方面還可以確保聯合會控制在他們手中。這樣的結果,管勝沒有絲毫的能力扭轉,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勢,能做的就是配合,而不是反抗,前面幾任聯合會會長暴卒而亡的事實已經給他上了一堂最生動最現實的課了。
趙牧淡淡的掃了一眼一眾聯合會的烏合之眾,如果是單對單的話,趙牧有十足的把握把這些家伙撂倒在地,就算是多上幾個也沒問題,可是問題的關鍵是聯合會這次出動的人不少,趙牧就沒有把握做到了,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他還是沈衡英這個「私人護衛」在,巨大的實力差距決定了這麼多的人也不會拿趙牧怎麼樣的。
趙牧不願意和聯合會徹底鬧翻,聯合會的存在在一定意義上就相當于地球上的警察局,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沒有辦法和一個暴力機關對抗,如果可以的話,趙牧希望能夠和聯合會達成一個微妙的協議,雙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以後做事互不干涉。當然協議達成後,趙牧是不是又該想法子整垮聯合會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想達成協議很難,但是趙牧卻有六七成的信心做到,原因很簡單,趙牧手中有沈衡英這一張最大的王牌在,趙牧就不愁聯合會的人不妥協。只要聯合會肯妥協,趙牧就有了盡數翻盤的機會。
不想和聯合會硬踫硬,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里有太多文秀軒的員工在,趙牧沒有辦法完全忽視他們的存在,必要的時候,趙牧的心腸會很硬,但是與此同時趙牧又是一個相當重感情的人,像丁翁、朱貴這樣的員工,趙牧已經處出了很深的感情,趙牧可不想他們有什麼閃失。
「各位道友,」趙牧無視聯合會的上百修真者,深吸一口氣,臉上頓時一片清明,看不到任何的喜怒哀樂,完全是一張平淡的面孔,「在下就是趙牧。你們要抓我,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我也不強求,我只問一個問題,我究竟犯了什麼事?你們拼什麼要抓我?」
管勝哼哼一陣冷笑,「趙牧,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為什麼要抓你,你心知肚明啊,難道還要我當著滏陽城父老鄉親的面,給你點明了不成?」
趙牧仰天長笑,「道友真是說笑了,我又怎麼可能知道你為什麼來捉我呢?趙某自問到了滏陽城之後,遵紀守法,按時納稅,與鄰為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不過是一個不折不扣地小商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