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大隱隱于市(三)
齊興焱等人走進工房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迎了過來,「東家,你過來了。」
齊興焱指著這個男子對趙牧道︰「東家,這是咱們焱火珠寶店的工坊坊長池易炫,也是手藝活兒最好的金銀飾匠人,咱們焱火珠寶店每賣出去六個金銀飾品,其中一個就是由他制造出來的。池坊長,從現在開始我就不是焱火珠寶店的東家了,而是掌櫃的,這位才是新東家趙牧趙東家。」
趙牧沖著池易炫點了點頭,「池坊長,讓弟兄們好好干,回頭我會加發一個月的工錢,就當是慶祝大家加入文秀軒的紅包了。」
池易炫連忙致謝道︰「謝謝東家。」齊興焱要把珠寶店賣掉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員工們都有心理準備。齊興焱說道︰「東家,蒲英台就在工坊的角落里,咱們過去看看吧。」
蒲英台所在的位置非常的偏僻,站在工坊的門口,放眼望去,唯一一個看不到的地方就是這里。蒲英台正在專心致志的研究什麼東西,他用一根特制的棍子在工作台上的沙子上面勾勒出圖畫來,然後把燒熔的銀水傾倒在里面。趙牧和沈衡英看到蒲英台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眯了一下眼,兩人赫然發現,這渾然忘我研究銀飾的蒲英台居然是名修真者,更重要的是他的修為還不低,居然達到了靈寂後期,距離元嬰初期僅僅一步之遙。這一點還不是最讓趙牧和沈衡英感覺到最奇怪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蒲英台的修真氣息很弱,要不是趙牧融合和神鳥鳳凰的力量,要不是沈衡英的修為超出蒲英台太多,兩個人根本不可能發現蒲英台的真實身份。
趙牧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身為修真高手的蒲英台為什麼要躲在焱火珠寶店,他有什麼目的,在圖謀什麼?
齊興焱喊道︰「蒲英台……」
趙牧一揮手打斷了齊興焱,「齊掌櫃,不要說話。」趙牧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蒲英台身後,透過蒲英台的肩膀看了過去。蒲英台在工作台沙面上描繪的好像是一個陣法的圖形,銀水澆在上面之後,很快就會凝固,蒲英台把凝固好的銀飾翹起來,趙牧注意到被蒲英台翹起來的銀飾上面沒有一頂點的沙礫,趙牧凝神朝工作台上看去,發現沙面上還殘留著一些真元的痕跡,銀水和沙礫之間就是靠這些真元隔離開的。蒲英台看了一眼後,不滿意的用雙手把銀飾團成了一團,銀飾雖然不是很硬,但是要做到這一點,也不是能夠輕松辦到的。就沖這一點,和他共事多年的匠人們早就該察覺蒲英台的異常了,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有人覺得奇怪。
蒲英台把沙面抹平,然後重新在沙面上畫了一幅圖,舀起一勺銀水往上面倒。趙牧突然開口道︰「你這樣做,最後還是要失敗的。」
蒲英台扭轉頭看了趙牧一眼,「你是誰?」
「我是誰不要緊,」趙牧笑得就是一只給小雞拜年的黃鼠狼,「要緊的是我知道你失誤在什麼地方?」
蒲英台上下打量了趙牧一眼,「你是修真者?」
趙牧含笑點了點頭,「正是。」
蒲英台也沒廢話,站起身來,把座位讓給了趙牧,「既然你說我是錯的,你且給我演示一把正確的方案。」
趙牧當仁不讓,大方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把沙面抹平,大手拂過之處,一層淡淡的真元留在了沙面上。然後趙牧拿起來那根專門用來在沙面上作畫的棍子,筆走龍蛇,刷刷的在沙面上畫了一個不算是很復雜的圖案,隨後,趙牧舀起了一勺銀水倒到了沙面上,片刻間,銀水凝固,趙牧把銀飾翹了起來,「蒲先生覺得如何呀?」
蒲英台激動的捧著還散發著余溫的銀飾,像撫模情人一樣,溫柔的拂過銀飾的每一個細節,「完美,太完美了。」
趙牧笑了笑,他繼承的可是九劫散仙的萬年記憶,把陣法結合到銀飾當中還不是小意思。
蒲公英接下來做出來的動作讓在場的所有人吃了一驚,他雙膝一彎,撲通一聲跪在了趙牧面前,「道友在上,請收我為徒吧。」
趙牧連忙把蒲英台拉了起來,「蒲先生快快請起。你的歲數遠大于我,我又怎麼可能收你為徒,你我都是散修,互相交流一下是沒有問題的,用不著行如此大禮。」
齊興焱走了過來,對蒲英台說道︰「蒲先生,這位是咱們焱火珠寶店的新東家趙牧趙東家。」
沈衡英也走了過來,從蒲英台手中硬把那個銀飾奪走了,只看了銀飾一眼,沈衡英就一臉的震驚,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趙牧,他是出竅後期的高手,對陣法自有一套研究,他能更加清楚的認識到手中這個已經有些變形的銀飾的價值,那是一個把陣法結合到銀飾當中的完美藝術品,普通人佩戴上這樣一件飾品,可以驅魔闢邪,減少患病的機會,對世俗人而言,這絕對是個不可多得好東西。能把普通銀飾做到這種程度,對陣法的了解絕對是達到了精深的程度,沈衡英自問可能還不如趙牧呢?沈衡英驚疑不定的看著趙牧,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只會賺錢的東主嗎?
蒲英台听完齊興焱的話後,雙目凝視著趙牧,「你說的是真的?我以後有問題可以隨時請教你嗎?」
趙牧點了點頭,不管從哪方面講蒲英台都是一個不可多得人才,文秀軒現在就少有著修真者身份的員工,刨除掉沈衡英不算,蒲英台目前絕對是文秀軒第一人。
蒲英台雙手抱拳,一躬到底,「蒲英台拜見東主。」
趙牧大喜,東主、東家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所蘊含的意義卻是相去甚遠,這就是三國當中關羽和典韋對曹操的稱呼一樣,一個是丞相,一個卻是主公一樣。一個人肯稱呼趙牧為東主,實際上是變相向趙牧表達著永不背叛的決心,趙牧又豈能不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