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爺爺您客氣了。跡部是我的朋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我來東京的這段時間里,跡部也幫過我不少。」我謙遜地答道。
跡部爺爺滿意地點點頭,說︰「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把景吾趕出跡部家,只是為了給麻倉家一個交代。但是,正如你所說的,現在這樣的情況,的確不適合繼續讓景吾月兌離跡部家的保護了。」
跡部听他爺爺這麼一說,便猜到了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情了。能回跡部家自然是好事,但現在他正在幫慕容管理公司,雖然不是很順利,但讓他就這麼放棄,卻也是非常不甘心。于是急道︰「爺爺……」
跡部爺爺卻是大手一揮,直接打斷︰「我現是在和慕容丫頭討論,你先在一邊听著。」
于是,跡部又無限憋屈地坐了回去。
我想了想道︰「跡部爺爺是想讓跡部回到跡部家?可是麻倉家那邊不會善罷甘休吧!」
跡部爺爺嘆了口氣,道︰「麻倉閻到現在還是氣在心上。要想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跡部回來,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這也正是我這次叫你來的原因。」
「這件事,我能幫上什麼忙的話,請盡管吩咐。跡部是我朋友,有什麼能效勞的,慕容紫雲自當兩脅插刀,鼎力相助。」我一臉正色道。
跡部雙拳緊握,看向慕容的目光里,感動中帶著黯然。感動的是,慕容竟是這麼在乎他,黯然的是,終究,還只是朋友麼……
跡部爺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慕容丫頭,你的身後,有一個很大的家族吧?」
這話雖然說的是疑問句,可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是!我母親是慕容世家的嫡女,我現在是慕容世家唯一的繼承人。」我答的坦然,既然已經做好準備要承擔了,該來的總會來。
「經過你和伊藤美惠的那一次對決,你已經在各大家族的心里有了一定的地位,畢竟,你手里的那把天叢雲已經讓你有足夠的資格參加名刀大會了。況且,你不僅會陰陽術,而且背後還有一個勢力強大的家族。現在麻倉家不敢對付的人,也只有你了。」
跡部爺爺一臉沉重。跡部財團雖然在日本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財團,可是,麻倉家畢竟是陰陽世家。要硬踫硬的話,跡部家真的沒幾分勝算,最多是斗個兩敗具傷。不過,麻倉家除了麻倉幽還有一個麻倉靈,而跡部家,除了跡部景吾,可再沒有第二個繼承人了。
「和麻倉幽的婚事,是我拒絕的,這件事情的後果,我會自己承擔,不會連累跡部家。」跡部景吾一臉倔強地否定了他爺爺的話。
我白了他一眼︰「你離開跡部家就已經連累了跡部家了,因為你一離開,跡部家就會沒有繼承人。」
「不管怎麼樣,麻倉家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跡部景吾手撰得死緊。雖然說出來的話沒有一點底氣,但是,不管是跡部家還是慕容,他都不希望因為他而讓她們陷入困境。
「很遺憾,這件事情的決定權在我和你爺爺,你只有乖乖認命的份!」我淡淡地道出了事實。
「為什麼?」跡部咬牙切齒地瞪了過來。這句話,著實讓他感到沒有面子。特別還是在他爺爺的面前。
跡部爺爺喝了一口茶,道︰「因為我是你爺爺。」然後眼光掃向我。
「我……因為我是你老板!」
「呃……」雖然很想反駁,但是,她說的是事實。現在的他,是在替人打工,寄人籬下……
搞定了跡部這個大少爺,我又繼續和跡部爺爺討論麻倉家的事。
「跡部爺爺,我想問一下,麻倉家除了麻倉幽和麻倉閻,還有多少人,實力如何?越詳細越好。」
跡部爺爺放下茶碗,道︰「麻倉閻,現任麻倉家的家主,也是幽的爺爺,他的實力你已經見過一些了。麻倉閻的原配妻子很早就去世了,生下幽父親的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也死于難產,之後,他也沒有再娶。幽的父親麻倉浩,據說天賦不錯,可是不善于管理,所以麻倉家的事情,他並沒有多大的話話權。幽的母親是一個大家的小姐,不懂陰陽術。幽還有一個姐姐,叫麻倉靈,從小被稱為是麻倉家的天才,也是麻倉家的下一任家主。」
我眉頭緊皺︰「下一任家主?讓一個女人來當家主,那她要是結婚了怎麼辦?招婿入贅麼?」
跡部爺爺抬頭向我︰「讓靈繼承家主之位,她便不可能再嫁人了。」
「是麼……」語氣雖然淡漠,但心去沉了下去。想了想,終是問了出來︰「跡部爺爺,麻倉家,可曾出現過……殘疾?」
「的確是有。麻倉閻有兩個弟弟,二弟麻倉謹現在已經雙目失明。而三弟麻倉諾,卻是在幾年前就已經逝世了。」說到這里,跡部爺爺嘆息了一聲,似是在為麻倉諾的英年早逝而惋惜,轉而又問︰「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擰眉思索良久,神色肅然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五弊三缺’!」
「五弊三缺?這是什麼?」跡部爺爺和跡部都是一臉疑惑。
「五弊三缺其實是一個命理。所謂五弊,其實就是指‘鰥、寡、孤、獨、殘’,而三缺就是指命缺、錢缺、權缺。」我調整了一下坐姿勢繼續解釋︰「所謂老而無妻曰鰥,老而無夫曰寡,老而無子曰獨,幼而無父曰孤,而殘,就是指殘疾。而三弊,也指愛情,親情,友情。」
跡部爺爺一愣,猶疑不定地問︰「你是說,麻倉家的人,就是犯了這五弊三缺的命理?為什麼?」
我深深地嘆息一聲道︰「可能在你們的眼里,所謂的陰陽師是高高在上,比大家都要優越的。可是,天才,並不像人們所想像的那麼好當的。在中國的方術界有這麼一個說法。凡是能通陰陽之人,必是五弊三缺之命。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凡人只能是這俗世凡人,若是窺了天道,用了陰陽之法,一入此道,便是五弊三缺。這八樣,必犯其一。」
「那你也會陰陽術,那豈不是你也是五弊三缺的命理?」跡部半坐起來,一臉焦急地問。
「我的情況有些不同,這跟我們的家族血脈有關系。我現在所擔心的是,如果日本陰陽世家的情況也符合這種說法的話,那麼,這事情可能就要找魚家的人來幫忙了。」我沖跡部爺爺輕笑道︰「跡部爺爺,你且放心,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的。麻倉家畢竟是陰陽世家,況且,就算我不管,怕是這麻倉幽也會自己找上門來。且讓我見識一下日本的陰陽之術吧!」
跡部爺爺沖我點點頭,正色道︰「我這個不爭氣的孫子,就拜托你了!」
相對于跡部爺爺的一臉嚴肅,我笑得卻是一臉自信︰「跡部爺爺放心,慕容紫雲定不辱命!」
一出茶館,跡部就語氣不善地沖我說︰「你為什麼要答應爺爺?本大爺說過,本大爺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解決。」
我斜了他一眼︰「我想,你爺爺的意思你也應該很清楚了吧。你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到跡部家的,而且還必須完好無損地回去。跡部財團在日本金融界有怎麼樣的影響力,相信你很清楚。如果跡部財團的繼承人沒了,這塊無主的肥肉誰不會想分上一口?到時候日本金融界會有怎麼樣動蕩,那是不可想象。況且,這里還有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麻倉家在虎視眈眈。所以,你不能有事,至少,在他們站穩腳之前,你必需是好好的!」
「他們?你指的是誰?」跡部皺著眉問。是誰能讓慕容這麼關心?
「當然是君刑他們,你見過的。」我隨口答道。
跡部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
在回去的出租車上,我問跡部︰「這些天那公司怎麼樣了?」
跡部抬頭看了我一眼,說︰「你還記得自己有一家公司啊?啊嗯?我還以為你早把這事忘得一干二淨了呢!」
我輕笑道︰「我的記性還沒有差到那個地步。過幾天,我會找一個人去接手公司,到時候你們兩個人合作,你也可以多花點時間在網球部和學校。夏天快到了,全國大賽又快要開始了吧?」
將目光移到車窗外。去年的夏天,這群網球少年在球場上肆意地揮霍著青春,用汗水寫下榮譽。那時的我,卻還在另一個世界里打拼。當時的我們,又有哪一個會想到現在的境況呢?只不過一年,卻像是過了一世。世事弄人啊!
「啊!今年,我們冰帝一定會贏!」
少年自信十足的話,與曾經的一般無二。不由地,嘴角上揚。車窗吹進的風,仿佛穿過了兩個世界,帶著曾經的氣息,讓我分不清今夕何夕。曾經看過的劇情早就模糊在記憶里,曾經的生活也已經漸漸難以回憶。究竟,是我在一個長長的夢里,還是,我只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時光交錯,窗外的陽光帶著溫熱的氣息盈滿我的雙眼,驀然,一時恍惚,竟分不清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