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及冠以後,姜沖想讓他歷練一番,由于大兒子的身份特殊,不能去軍營,是以姜沖打算把他丟在了騎兵營,期間可以修習騎射不松懈,日後有機會還是可以走武官的路子。
這時候戰爭手段還是比較落後,國家君主都比較重視步兵,楚國由于馬匹少,騎兵營的人數也是少的可憐,並不得重視。
賢帝也默許了姜沖的行為,他的大公子已然二十歲,再放在家里就有些過份,大多人家的少年郎十歲左右就出來歷練了,他對自己的兒子終究太過寵溺,不足為慮。
其實皇帝現在也沒空去顧這些小事,這段時間天氣漸熱,京城以北的地區降雨稀少,加上北牧時不時的騷擾,民眾損失甚重,讓他不堪甚擾。而且現在三國鼎立,北牧所處位置易守難攻,北牧人又翹勇善戰,離國國力也增長極快,這些情況累積起來,慢慢成為心月復大患。
二十年前他和離國共謀天下,將西齊共同瓜分,這也一定程度促進了離國的發展,如今離國蘭氏一如當年,人才輩出,未見衰減跡象,而楚國……
各大世家人丁不旺,賢帝當年也是個出色男子,可惜他和有戰神之稱的姜沖都抵不過歲月的蹉跎,兩鬢已見華發,他們的兒子哪有他們當年的快意江湖、意氣風發?
——
瓊風院。
下午,姜天從騎兵營回來,變化不小,皮膚踱上一層淡淡的古銅色,整個人的感覺更加高大堅毅。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變化是好事,福生卻很是心疼,也有舍不得的成分在里面,因為騎兵營離得遠,大少爺半個月才回一次家。
按理來說少爺不需要如此,因為同他一樣被下放歷練的官家子弟很多,做個樣子就行,可他偏偏較了真,按時點卯、練習,把自己曬得跟黑炭似的,說法是夸張了點,這麼下去少爺真的會變成黑炭的!
姜天沖了涼,便換上寬松的衣服進了自己房間,不許別人打擾。
手上捧了一本楚史,心思卻不在上面,他一個人的時候,姜天的身上總能散發出一種氣息,似無奈,似悲涼,似掙扎。
最後,他扔下手中書卷,熄了蠟燭,躺在一旁的竹席上,目光空曠,逐漸入睡。
天氣悶熱,即使姜天如今甚少歸家,福生還是把屋子打理的很好,他知道少爺怕熱,經常很晚才睡,又懶得折騰,便在少爺常用的矮桌旁邊鋪了一張席子,還有一塊薄毯。
福生見屋內的光亮消失,就知道少爺睡了,他確認窗戶都關好後,輕輕將房門合上,自己就在外間闔衣躺下。
第二天是早朝的日子,同樣大公子也要回騎兵營報道。
姜沖不用說,天還沒亮就起來活動筋骨,出了一身汗又沖了一下,全程自己代勞,這段時間晚上他也是自己在書房里過夜的。
他沒有明面上冷落韓氏,韓氏也是個乖覺的,平時也不湊上來自找沒趣,夫妻持續冷淡中。
不過姜沖這幾天的行為也是有原因的,賢帝下了最後通牒,應國公府要立世子了。大夫人韓氏也從別的途徑知道了這個事情,她很識趣地沒有說什麼,私底下叮囑了兒子無數次。
姜天明顯對這不感興趣,只管做自己的,只不過,今天他沒有去點卯。
他和所有的官家子弟一樣,騎兵營只是掛個名字,過個一年半載的就可以換個職位,得父蔭庇護,步步高升,根本不用自己做什麼,或者吃什麼苦。
福生忍不住了,在他印象里,大少爺十分听話,是個好好公子,只是面對大夫人的時候會表現出他另外的一面,畢竟那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如今,老爺給他安排的工作,也不去了!這樣「離經叛道」,府里的人會怎麼看!大少爺在府中的日子說不上難過,但也不能和韓氏的三個兒女相比。
福生小心問道︰「少爺,快到晌午了,您是不是該出發了?」
姜天今天確實奇怪,到日上三竿才醒,還有些起床氣,躺了半天才慢慢起來,穿衣洗漱。他對福生的話充耳不聞,最後實在被問得不耐煩了,甩頭道︰「爺不去了!」
福生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道︰「少爺,是不是在兵營里,誰給您氣受了?」
姜天擰干汗巾,擦了擦頭發,幾根發絲被浸濕,拂在額前,倒有了幾許桀驁不馴的味道︰「誰能氣到你家少爺,我不去是有原因的,你啊,別瞎操心了。」
「少爺,小的听府里的人說,上面催老爺立世子呢。」說著福生還伸出手指往上面戳了戳。
姜天一把將擦臉的帕子扔回水盆,引起不小的聲音,他語氣中帶著不耐煩︰「以後不要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那個位置我並不稀罕,也不想要。我洗好了,你下去吧。」
他說的不是氣話,福生都能听出其中的決心,看著少爺略顯消瘦的身形,疑惑地想,為什麼少爺的變化什麼大,他五歲就開始在少爺身邊做伴讀,福生自問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少爺的心思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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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議大家養文一段日子再看,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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