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復醒來的時候。現一只陪在自己身邊睡覺的姑姑,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揉了揉柔眼楮翻身下床,便快步來到診室。不知為什麼,他就知道在那里能找到她!
掀開簾子,看見便是阿衍在為一個年輕男子把脈。紅葵則是怒意洶涌的瞪著她。意見他進來,眼中怒意又上漲了幾分。
但是礙于阿衍在看診,不便作。只能干瞪眼。沈復也不畏懼,本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給他瞪了回去!
幾步來到阿衍身邊,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長相倒是頗為俊氣。只是面容有些憔悴。無力的靠坐在軟榻上。
最為奇怪的是,他的眼楮竟是琥珀色的!這般異于常人的顏色實屬少見!也不知道他到底得了怎樣的病,這般有氣無力的。
許久,阿衍為他號完脈。用一旁準備好的手帕淨手後道。「公子還是早些回故鄉的好。這樣的身體實在難以在這濁世維持。」
聞言,那男子卻緊張起來,掙扎著起身。抓住阿衍的一只手。神色竟是哀求。
「衍大夫。我求你一定要幫我!若是你都幫不了我,我就真的不知怎麼辦了!」他的聲音異常好听。委婉動人,被他這樣哀求著,聞者應該都會心軟的。
「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姑姑的手,是你可以隨便抓的嗎?」還未等阿衍作答,沈復便老氣橫秋的上前拉下那男子的手。再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阿衍那只被男子抓過的手。
這些病人真是的。動不動就喜歡拉姑姑的手!!
男子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愣,隨即溫和的笑了笑,並未生氣,只當是孩子舉動。「這位是衍大夫家的小公子?」
阿衍倒是沒阻止沈復的動作。畢竟她也不甚喜歡被外人隨意觸踫,甚至有些反感。點了點頭,笑著模了模沈復的頭。
「讓公子見笑了。復兒還小,禮數自是不周的」語氣卻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都是明白人,怎會不明白她對沈復的維護之意。忙說道。
「呵呵,衍大夫說笑了,小公子天真無邪。這般做也只是擔心大夫你有所損傷,並無惡意。我怎會介懷?對了我剛才看見小公子是帶玉的。在下這里有一個玉袋,正配小公子的那塊美玉。只要經常佩戴,定能為小公子帶來好運氣!」
說完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虎紋秀這福字的玉袋子。意味深長的要交給沈復。
豈料沈復卻並未像一般孩童一樣新奇的接過,看了一眼袋子後,扭臉就去看阿衍的態度。
「復兒可喜歡這袋子?」
沈復聞言有些不好意。這袋子的確做得很漂亮精致。但畢竟是被人的東西,再好只要是姑姑不同意的,自己就不會再看一眼!
「和姑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阿衍拉過他讓他靠在自己懷中,笑著說道。
見此沈復才緩緩點頭。
「既是喜歡,就拿著吧」說完便拿過袋子,為他把玉套好。
「小公子喜歡就好!」那男子仿佛松了一口氣一般說道。
「我自不會白拿公子的東西。紅葵,去拿蔽日丸過來」
紅葵橫了一樣雲淡風輕的阿衍後,大力的一撩簾子出去了。不多一會兒,便拿出一個木制的盒子,動作粗魯的扔給阿衍。
阿衍接過,打開盒子,頓時一股寒意從盒子中散出。屋內的溫度降堤了不少。只見盒子內,擺放著六顆白色的藥丸。正冒著絲絲寒氣!
「這是蔽日丸。一月一顆。可保你六月不傷。」說完蓋上蓋子,交到男子手中
「只有六個月嗎?」男子喃喃自語。
「當然你可以繼續服用來延長期限。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天下藥材皆全非無毒。只是醫者善加利用,加以調和。即便如此也有副作用。」
「衍大夫的意思是?」
「蔽日丸是大寒之物。長久的服用,是會傷及肺腑的。于你有害。所以,吃完這六顆,再續否,你且要三思」
聞言,男子握住盒子的手不由緊了緊。俊容染上一抹陰霾。
許久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嗎?」男子有些艱難的問道
「本就是違和之事。想要逆轉,必是要付出些代價的。」阿衍淡淡的說道。
「既是如此,就謝謝衍大夫了!我這就告辭了!」說完便要起身離開,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我看公子還是在這兒暫且歇息幾日。等好些了,再去辦你想要辦的事」
「那就多謝衍大夫了!」想著自己現在出去,也未必是好事,不如暫且歇息幾日也好。
「不用謝我。我自會算在你的診費里」
聞言男子笑了笑,不為在意。「那是自然。在下姓陸名舒。這幾日就叨擾衍大夫了!」依舊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
待陸舒走後,阿衍依舊慵懶的靠在軟榻上喝茶,似乎並不急著離開。倒是送完陸舒走後回來的紅葵沉不住氣了。看著此時正乖巧的靠坐在阿衍身邊。把玩著手中剛得來福袋的沈復便氣不打一處來。
上前一步就要撤掉他手中。卻被警惕的沈復察覺,一把護住。不高興的說「你做什麼?!」
紅葵見沒能得手,心中更是惱恨起來。「做什麼?!這袋子爺看你有命帶,沒命享用!不過,本大爺我倒是適用,所以,你小子給我老老實實的交出來!不然,本大爺的拳頭,就不客氣了!」
豈料沈復也是個硬骨頭,聞言不禁沒有交出福袋,反而護的更緊了。「就不給你!」
「我說,你小子是存心找抽吧?!」活了這麼久,從沒有一個凡人敢這般輕視自己!紅葵顯然處在暴走邊緣。
「紅葵。天氣還不算太熱。這麼燥是會上火的」一旁飲茶的阿衍不知何時放下了茶盞,一手撐著頭,慢悠悠的說道。
「你少廢話!都是你這毒骨頭!本大爺才會被當做粽子一樣掛一夜!到現在腰還疼!現在你居然要把這福帶給這臭小子!他憑什麼?!」
「都這麼大把年紀了。和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孩子計較。我該怎麼評價你這種靈智退化的行徑呢?」阿衍不咸不淡的說道。
「哼!本大爺靈智退不退化,用得著你評價嗎?!少說些沒用的!快把福帶給我!!」
「紅葵,稍安勿躁。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阿衍拋出條件。
「和你做交易不是有病嗎?」紅葵不削的說到,不過倒是沒有什麼過激言辭再出現。「誰不知道你這骨頭,從不吃虧的爛品性!?」
對于紅葵的說法,阿衍不置可否。「若是這次我以契約期限作為條件呢?你也無動于衷?」
「什麼?!」有那麼一瞬紅葵覺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跟著這根毒骨頭這麼久,從來都沒有說在契約上做章!
在他看來自己的契約那就是個無底洞!只有增沒有減!「增還是減?」
「你期待的呢?」阿衍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紅葵想了想,一撩衣袍坐在了她的對面。「你心里明白我想要什麼!」
「那就如你所願!」阿衍大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