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他把血擦一下。」看著這個小家伙,方鈺沒來由的一陣心疼,在流浪途中,他曾見過無數此類情況,每逢遇到,他都會難過好長時間。
但沒辦法,他自身都難保,又拿什麼來救濟他人。
凡文拿毛巾等物小心擦拭,他時刻防備著小家伙突然醒來,然後給他一口。
「鈺哥,這是貓還是狗哇?」凡文實在分不出來,郁悶的道。
「我也看不出來。」方鈺道,這時,血跡幾乎擦完了,但小家伙身上已干的無法擦掉,給他洗澡,二人還沒那個膽。
萬一醒了,認為在「侵犯」它,那下場可不是鬧著玩的。畢竟,未戴之語已說明一切。
「還是說它是只貓吧。」二人端詳了半天,只能這樣定論。
說它是貓狗,誰家的貓狗頭頂長角啊?畸形?不是沒有,可是,誰家的貓狗會在乎自己的咪咪?
再說,他們明顯發現,在小家伙身體的兩側,有些部位很硬,就算貓狗畸形,也不會有此現像發生。而緣于被血毛覆蓋,他們不敢貿然掀動。
「靠,這下闖大禍了。」凡文嘟囔,他只期待,這小家伙醒來後不要記仇,不然,他哭都沒有地方。
一連半日,血色小家伙沒有一點動靜,仿佛死去了。
方鈺兩人不敢離去,守在它身邊。
在這期間,那名黑衣青年又來了一次,不過,他們是在樹屋外踫到的,險之又險避了開去。
雪花紛揚,沒有一絲停頓的意思,天地呼嘯,空間似乎更冷了。
二人草草充饑,一連到了第二天,血色小家伙仍舊沒有醒來。
「鈺哥,它不會真死了吧?」凡文問道。
「不會,它雖然沒有體溫,但心跳仍在。」方鈺用手探了一下道。
凡文嘿嘿一笑︰「鈺哥,看來你跟著那個瘋道士倒是學了二手。」
方鈺無奈的道︰「沒辦法,不學來保命不行,凡正又不要錢。」
就在這時,血色小家伙一陣蠕動,隨後站了起來。
見此情景,兩人立刻躲的遠遠的,他們難以料到,這小家伙醒來後會做什麼。
「吼……」
低沉的吼聲響起,驚的兩人汗毛逆立,之前,這種吼聲就代表著攻擊的前兆。
「他爺的,我們救了它,該不會要殺了我們吧?」凡文小聲道,此時的他心中恐懼萬分,對于這個不知名的小家伙,他是徹底的害怕了。
「砰……」
一聲悶響,血色小家伙竟憑空消失了,弄的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沒反應過來。
此時,一條人影倏的出現,正是黑衣青年。
他陰著雙眸,臉色有點蒼白,似乎傷並未全好,冷森森的道︰「你們找死嗎?」
方鈺兩人一听,立刻火上心頭,凡文開口道︰「大俠,我們又沒得罪你,一見面就說我們找死,什麼意思?」
黑衣青年陰冷無比的道︰「我清楚的感應到一股強大氣息,與我追殺的目標一樣,就在你們這里。」
方鈺環指四周,道︰「就這麼點地兒,你可以搜,若是找到你要的東西,我們自己去死,不用你動手。」
黑衣青年冰冷的看了方鈺一眼,他顯然力有不足,微出一口氣,道︰「記住,看到這個東西,立刻捏碎它。」
說完,他在空中一揮,一個動物圖像呈現,正是方才的血色小家伙外形,雖然不太清楚,但看的出來,那是一只白色小獸。同時,他遞給方鈺一個玉符,上面流動著動人光澤。
方鈺點頭答應,此時,先應付過去再說。
黑衣青年離開了,約莫二個時辰,空間一陣扭曲,血色小家伙再次由原來的地方出現,掉在床上。
方鈺兩人急忙上前查看,他們一直守在這里,沒有離開過。
「又暈過去了,這下不知道要等多少天。」凡文悶悶的道。
「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這些血應該是那個家伙的。」方鈺檢查過後道。
「那怎麼辦?現在我們連它是什麼都不知道,該如何救它?」凡文頭都大了。
「我想到了一個人……」
「等一下……」凡文連忙打住︰「你該不會說是那個瘋道士吧?」
「沒錯。」
凡文一撫額頭,道︰「他靠譜嗎?整天吹自己多厲害,還說見過什麼諸天神佛,上古異獸,我看他就一瘋子,也就醫術好點。」
「我決定了,就去找他。」方鈺道。
「上哪找?那瘋子行蹤飄忽,這時候指不定又在哪騙人呢。」
「先去洛陽城買點吃的,然後……回開封城,或許能見到他。」提到開封城,方鈺一陣黯然,那里是他的傷心地。
凡文也不好說什麼,任由方鈺離去,他則留下來繼續關注血色小家伙。
樹屋外冰雪封天,凍裂大地,分不清時分,整個空間朦朦朧朧,仿佛身處混沌之中。
方鈺車輕駕熟,僅用二個時辰便到了洛陽城。
此時,天色顯的更暗了,方鈺也才確定,離夜幕降臨不遠了。
城內顯的頗為喧嘩,在當世,沒有大災大難,一場末雪,眾人只會有喜無憂。
瑞雪翻飛,似銀河垂灑,點綴蒼茫大地,景致別特,民眾歡欣鼓舞。
不少民眾來到了街道上,仰頭望天,欣賞這最後一場雪。
遠處,更有孩童嘻戲玩耍,滾雪球、打雪仗等玩的不亦樂乎。
同時,各商鋪亦做好了通宵營業的準備,茶樓酒館忙的熱火朝天,他們知道,今晚,洛陽城注定又是徹夜不眠。
方鈺入城後,直奔一家飯店。他經常混跡于洛陽城,對這里的情況再熟悉不過。
穿過主街道,來到了一條輔道,這里都是供人花銷的地方,故而,這里的人也是最多,一眼望不到邊。
街道兩旁邊,各種叫賣聲響成一片,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這位公子,你印堂發黑,雙目有凶光,當心有禍上身啊。」就在這時,不遠處,一道破鑼嗓子般的聲音響起,在人群中是那麼的突兀。
方鈺聞听一怔,隨後面露喜色,忙大步上前。
「臭道士,你找死,敢咒我家少爺?」遠遠的,方鈺就看到一名身著破爛道服,頭戴玉冠,發如亂草的道士被五名打手圍著,一名白衣青年則立一邊,他陰著臉,十分不爽。
「老道我活了萬載,從不虛言,這位公子,趕緊帶上家人走,不然,今晚就會生變,將大禍臨頭啊。」老道士搖頭晃腦,一臉悲天憫人的道。
「這家伙……跑這來騙人了。」方鈺無語了。
「媽的,我蘇家雖非頂尖家族,但也不是任人拿捏,大禍臨頭?哼,我看你才是。」白衣青年冷笑。
「唉,怎麼不相信老道我的話啊?哎,這位小哥,你頭懸烏雲,影藏邪物,當心有妖氣侵體哇……」老道士立刻轉移了話題,沖出包圍圈,拉住了一個年輕人嘰嘰歪歪的道。
這名年輕人的臉當即黑了下來,但他也沒發火,他知道,對一個瘋子發火,旁人將分不清,到底哪個是真正的瘋子。
「這位姑娘,你眼角含憂,眉間積愁,當心近日有大病之厄啊。」老道士死皮賴臉,口水亂噴,又轉向了一名少女。
少女只是看客,不由氣的粉腮變青,大罵老瘋子,老不正經。
老道士臉皮賊厚,鍥而不舍,又開始說其他人,不是這個有失財,就是這個有大難,更甚者,他還言稱,這里有近半人將面臨血光之災。
方鈺在遠處看的直搖頭,這麼多年過去了,老道士一點沒變,還是這個德性。
「轟……」
最終,眾人忍無可忍,群起而攻之,各種物品齊飛,砸的老道士抱頭鼠竄。
「天尊他大爺的,你們不信貧道會後悔的。」老道士邊逃邊嚷嚷,他的方向,赫然是方鈺所在地。
「道長……」方鈺大叫。
「別叫了,逃命先。」老道士二話不說,拽著方鈺就跑,那速度叫個快。
「我逃什麼啊?」方鈺極度無語,這老道士真的太極品了,不由分說,拉著方鈺就下水。
不大功夫,兩人便出了洛陽城,方鈺累的氣喘吁吁。
「道長,你騙人不帶這樣玩的,看看,引起眾怒了吧?」方鈺望著洛陽城道。
老道士拂開亂發,露出一副賊賊的面容,一臉正經的道︰「我是說真的。」
方鈺無奈的搖頭,他曾跟過老道士一段時間,這種把戲他見的多了。
「小子,你不相信?」老道士板著臉,山羊胡一顫一顫,看那樣子,如果方鈺敢說不相信,他就會發火。
「我信。」方鈺無奈,而後又道︰「你怎麼跑這來了?」
老道士雙手合什,道︰「無量天尊,貧道深受天恩,特來此告知凡人,大難將至,趁早離去,免的生靈涂碳。」
方鈺聞听,不停的翻白眼,什麼跟什麼啊,還在忽悠人。
「道長,我此次是要……」
「找貧道幫忙的,對否?」老道士打斷方鈺的話。
「嗯。」方鈺點頭。
「你不問貧道怎麼知道的?」
方鈺搖頭︰「該知道的自然知道。」
聞听此話,老道士一拍大腿,嚎叫道︰「好啊,果然有貧道的一絲風韻,你學的竟這麼快。」
方鈺不想跟他廢話,簡略的告訴他事情的經過,而後就要拉著他走。
「等下……」老道士叫道。
「怎麼了?」
「貧道餓了。」
「……」
最終,方鈺再次返城,買夠了食物,與老道士一同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