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凌空在太後身邊落座後,太後抬起眸微微掃了一下眾人,才開口道︰「都來了?」
慕凌空在旁略頷首「姑母,已經齊了。」
太後的眼神略有略無的掃過婕曦,而後緩緩道︰「你們都是大家閨秀,幼習禮儀,這宮中的規矩想必也不用哀家再念叨了,宮里不比宮外自由,說話做事都要掂量清楚,拿捏好分寸,莫要做出什麼糊涂事來讓哀家失望,可都懂?」
一番話說的沉穩有度,既不嚴厲也不親切,聲音平靜,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眾女子齊齊應是,太後又說︰「哀家乏了,都回宮耐心等待,位分,很快便會定下來,散了吧,以後這種事,就都要皇後來做了。」
婕曦隨著眾人起身︰「臣妾告退。」
出了宮殿後,爾菡嘟著嘴不滿道「太後這也太明顯了,迫不及待的想正中宮之位嗎?」
婕曦不語,只是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笑。
爾嵐低聲說「到底是自家人,以後說這話要小心著點,別讓有心人听了去。」
爾菡听後也頓知失言,吐吐舌頭便不再言語。
「婕曦。」三人正說著,突然听到一聲溫和的喚聲,婕曦停止腳步回頭,是方才對她微笑的黃衣女子。,從小一起長大的諸葛月喬。
婕曦勾起唇角「月喬姐。」
諸葛月喬走到婕曦面前,裙擺隨著步伐起伏,整件衣裙都飄逸起來,讓人兒更加寧靜美好。
諸葛月喬和婕曦並肩前行,恬靜的面容上含著笑意「怎麼突然改變了心意入宮呢?我記得婕曦是最討厭束縛的。」
「父命難違。」
「哈哈。」諸葛月喬輕笑,「伯父還是這樣偏心,雲裳想入宮出人頭地,他卻把這唯一的機會給了你,你們姐妹之間豈不是又多了一份仇怨?」
「月喬姐又為何進宮?」婕曦轉頭看她,反問道。
提此,諸葛月喬的眼底一抹苦澀散開「諸葛家族日漸衰落,本就後宮無人,若我再一意孤行只想要自由,豈不是又要遭人詬病。」
「姐姐如此貌美,定會得皇上寵愛,何必如此悲觀呢?」
「容顏易老,我不求得寵,只願在宮中安穩度日,可以接濟娘家人便可。」倏爾,諸葛月喬話鋒一轉,對婕曦正色道「傾國之貌乃禍之源,妹妹要好好保護自己。」
婕曦笑開了「姐姐這話說的怪了,我這哪算傾國之貌?」
「本是不算,只是配上這雙眼,傾國傾城都算貶低了你的容貌。」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路叉口,諸葛月喬道「我先回宮了。空閑之時就來我宮中坐坐。」
「好。」婕曦笑著點頭答應。
主僕三人回了宮,婕曦側臥在榻上,爾菡站在一旁道「如今小姐和月喬小姐都在宮中,彼此也有個伴。」說這話時,臉上有難掩的欣喜。
婕曦喟嘆「若不是家族不濟,月喬姐又怎會入宮?」接過爾嵐遞過來的香茶,抿了一口。
「整個後宮,除了幕小姐有太後撐腰,哪家的勢力能與小姐相比,何況老爺又萬分疼愛小姐,二小姐為了入宮可使了不少招數,老爺還不是讓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
說來也怪,令狐權名對這兩個女兒的態度真是相差甚遠,若對令狐雲裳只是疼愛,那對令狐婕曦是真真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溺愛,真是讓人想不透。
拿這次入宮來說,以令狐雲裳爭強好勝的性子,入宮是她從小的夢想,可這機會卻給了婕曦,不想入宮的必須入宮,想入宮又不得入宮,這是什麼道理?
正當婕曦納悶的時候,爾嵐說︰「小姐和二小姐本就不太和睦,現又發生了這件事,如月喬小姐所說,二小姐可是徹底的敵對您了。」
婕曦無奈「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姐妹不合?這倒是件令人頭疼的事•••••
內務府的效率很快,當天下午,便已擬好了位分,傳至各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朝丞相令狐氏之女,聰明婉玲,淑德莊正,深得朕心,故賜妃位,賜字卿,欽此。」
李忱讀完聖旨,笑著說︰「恭喜卿妃娘娘了。」
李忱,年方三十,伺候皇上二十余載,皇上面前的大紅人。
婕曦接過聖旨,微微一笑「多謝李公公了,爾菡。」說著,向一邊的爾菡遞了個眼神,爾菡立馬會意,從懷中拿出沉甸甸的荷包遞上前,「全當是感謝李公公跑這一趟。」
李忱一副笑臉,結果荷包「娘娘可是這後宮中唯一一個被賜字的人,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借公公吉言。」
李忱走後,爾菡、爾嵐歡天喜地的打趣道「卿妃娘娘萬安。」
婕曦端坐在榻上,瞄了她倆一眼「今個本宮心情甚好,罰你倆跪到晚上,不準吃飯。」
「娘娘你欺負人。」
「可不是嗎,心情好怎麼能罰呢?」
二人在原地炸開,主僕三人嬉鬧起來,場景甚是溫馨。
接下來,又是內務府送來皇帝御筆的宮殿牌匾「緋靖宮」,忙忙活活眨眼便到了傍晚。
婕曦剛在桌前坐定,爾菡便推門進來「娘娘,都打听清楚了。」
「如何?」
「御賜牌匾是各宮都有的,確如娘娘所說。」
本來賜字就已經是殊榮了,再御賜牌匾豈不是太過分了,這皇帝想要討好宰相也不會這樣過火。
「皇後是慕小姐,而月喬小姐是昭儀。」
果然,婕曦斂眉,不是什麼太高的位分,隨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當朝大將軍的妹妹宮染霜,什麼位分?」
「是妃位,不比娘娘,沒有賜字。」
婕曦無言,幽深的眸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一會才說「今夜皇上一定會去皇後那留宿,你們好好休息,明天去拜見新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