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妤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所租住的那所小公寓,她如行尸走肉般打開門,然後走了進去,她的雙目就像是失焦了一般,只是直直地盯著地面,那也是逃避的一種表現吧?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就只有一句話在反反復復地回放著,是那位搜救隊的隊長所說的話︰「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不好意思,我們實在找不到寧少爺……」
實在找不到……
過去一天一夜了,但是卻什麼消息都沒有。
阮衛剛從賭場回來,手頭又有點缺錢了,這才來找阮妤,想要找她救救急,但是阮妤卻一副丟了魂的樣子,根本就沒看見他,旁若無人一般地坐下,然後就開始靜坐在沙發上,發呆。
「妤?」阮衛試探性地叫道。
阮妤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雙眼仍舊直直地盯著地面,整個人都處于一個思緒游離的狀態。
「阮妤?」阮衛站起來坐到了阮妤的旁邊擔心地喚道。
阮妤這才回過神來,她反應遲鈍地轉過臉去看了看阮衛,然後木然地問道︰「什麼事?」
「你沒啥事兒吧?怎麼魂不守舍的?」阮衛問到這兒然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不是說今天是過去簽約了嗎?讓爸爸看看那價值幾十萬的合約吧?嗯?也讓我長長見識!我阮衛這輩子也算是培養出了一個明星女兒啊,哈哈。」
本來是想要回來尋個清靜的,但是現在卻被阮衛這喋喋不休的話語攪得心煩不已。
阮妤不耐煩地看著阮衛,無力地說道︰「我很煩,能先出去嗎?」
「怎麼了嘛!難道是簽約不順利嗎?」阮衛一點都不懂的察言觀色,阮妤的心情已經低到了谷底,但是他卻一點都未發覺。
阮妤努力壓住心中的怒火,耐著性子說道︰「您就不要再問了,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行嗎?我……真的很累……」
「那也行……但是我這……我這最近有點……」阮衛向阮妤做了個手勢,這是要錢的意思。
這要是在平日,阮妤應該會拿一筆錢給阮衛,也好換的幾天的清靜,但是今天,她真的不想再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費腦筋了,當阮衛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只是將她心底的火苗燃得更旺,因此,她一下子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委屈而憤怒地說道︰「除了錢,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爸?」
阮衛被阮妤這突如其來的火氣搞得有點莫名其妙,他不明所以地抬頭看著阮妤,越說越沒底︰「我問了別的,但是你沒理我……我剛剛不是問了簽約的事兒了嗎?」
「行了,你出去吧!」阮妤下了逐客令,語氣冷漠而決絕。
「阮妤!」阮衛站起身來看著阮妤,顯然為了阮妤拒絕他的請求的事情而生氣,他將她養的這麼大,她現在弄點錢給他花,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嗎?她在不甘願什麼?
「怎麼了?你想說什麼?」阮妤不屑地和阮衛對視著。
「老子養你這麼大,是白養的嗎!我不管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現在立刻給我五千塊錢!我可沒時間跟你耗!」阮衛的態度也不是很好,並不是懇求,而是命令的語氣。
阮妤彎腰從旁邊的抽屜中拿出了一個信封,然後直接往阮衛的臉上扔去︰「這里有一張五十萬塊錢的支票,拿著支票離開吧,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阮衛顯然還沒回過神來,也沒料到阮妤竟然會這麼對他,所以現在,阮妤是要跟他斷絕婦女關系的意思嗎?這怎麼可以?斷絕了關系之後,他若還想要用錢,他找誰去拿啊!
阮衛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阮妤卻已經轉過身去進屋了,然後鎖上了房門,她無力地靠在房門上,然後身子順著門緩緩地下滑,最後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她將自己環抱住,之後便開始聲嘶力竭地痛哭。
為什麼幸福總是跟她挨不上邊呢?她到底是哪里做錯了?為什麼她會攤上這樣一個父親?為什麼她就要一次又一次地承受痛苦和悲傷?
不是說上帝對每個蒼生都是公平的嗎?但是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那所謂的公平究竟在何處體現了。
戚宸亦第二天在貴賓套房中醒來的時候,頭還昏昏沉沉的,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努力地回想著昨晚的事情,昨晚他在酒店喝酒,然後好像看見了寧沐忻,但是是個幻影……之後他還吻了她……再之後……
是幻影嗎?
如果是幻影的話,那麼,又是誰將他送來這里的?他怎麼會睡在這里?
已經爛醉如泥的他,恐怕根本就沒辦法自己去預定一個房間。
難道,昨晚那個並不是幻影?
那他……是不是有做什麼不得體的事情?或者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正在他為這些事情感到焦頭爛額的時候,旁邊的手機響了,是戚振威打來的。
「爸?」這個時間打來,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莫乙晴的住址,我已經發到你的手機了,你自己看看。」戚振威說道。
戚振威什麼時候對他和莫乙晴的事情那麼上心了?總覺得這其中還隱藏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雖然心中有很深的疑惑,但是戚宸亦還是不會違抗戚振威的意思︰「好的,我知道了。」
「見過莫乙晴之後,就去見一下寧家的人,把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全部完成,你也將正式成為盛鑫銀行的繼承人。」戚振威覺得自己好像就要看到自己的所有計劃都完美完成的那一刻,那應該會是讓人心情澎湃的一刻。
「見莫乙晴,有必要這麼急嗎?爸……你現在難道不反對我和莫乙晴了嗎?」一個人怎麼會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呢?這其中一定有著他所不知道的內幕。
戚振威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聲然後說道︰「改變一個決定,有時候只是因為某個瞬間的念頭,這是出于對你幸福的考慮,我想,這也是作為一個父親該做的,雖然只是法律名義上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