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說了什麼?你告訴我啊?」莫乙晴無力地嘶吼道,然後就開始抱頭痛哭,那是一段她不願想起的過去,那是一段被黑色堆滿了的記憶,是一段被她故意藏起來的往事。
「這很重要嗎?」戚宸亦還是沒有回答她。
莫乙晴抬起盈滿淚水的雙眼看著他︰「宸亦……你會相信我的吧?嗯?」
「起來吧,我送你去醫院,如果你不想臉上留疤的話。」戚宸亦還是那種淡淡的語氣。
「我不在意這些……現在我只要你……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好不好?宸亦……」莫乙晴自己慢慢站了起來,然後抱住了戚宸亦。
戚宸亦的雙手一動不動地放在身側︰「如果你能讓時間倒回到,我們都還沒變的那個時候的話,我們就在一起。」
「只要回到你的身邊,我一定可以找回以前的那個莫乙晴的!你給我時間,好不好?」莫乙晴哭著哀求道。
「這,已經沒有可能了。」戚宸亦知道,莫乙晴已經在最開始的那段記憶中走失了,而他再也沒法找到那個單純而簡單的女孩兒了。
「你冒著危險來救我,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心里還在意我嗎?宸亦?」莫乙晴從戚宸亦的懷中出來,然後痴痴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一個回答。
戚宸亦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扯開,然後平靜地開口道︰「只是出于朋友的情誼,還有,畢竟,我們相愛過。」
莫乙晴明顯不願接受這樣一個說法,于是就拼命地搖著頭,以此來表達自己對這樣一種說法的抗拒︰「宸亦……你一定還在怨恨我,對吧?但是你之所以會怨恨我,那是因為你的心里從未將我放下!難道,我不該這樣理解嗎?」
「莫乙晴,別再這樣無理取鬧了,我沒那麼多的耐心陪你玩一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愛情游戲。」戚宸亦的眼神淡漠而無情,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率先離開了,再和莫乙晴這樣糾纏下去,也並不會換來他想要的結果,莫乙晴的執拗,他是知道的。
「戚宸亦!宸亦……」莫乙晴只能看著戚宸亦慢慢遠離的背影,無助地哭泣,嘶喊。
當寧沐忻看到報紙上所刊登的關于程吟楓去世的消息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該怎麼去表達,是心痛了嗎?還是覺得有些懊悔?懊悔自己沒在她離開之前叫她一聲媽媽?抑或是覺得天昏地暗?因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也消失了……
她已經將自己所居住的別墅變賣出去了,這樣她就會有一筆錢可以去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而她現在和阮妤住在一起,今天阮妤出去上班了,所以她一個人在家。
所以當她看見報紙上的消息的時候,她可以毫無顧忌地痛哭,一點都不需要去掩飾,她將報紙緊緊地攥住,然後仰頭撕心裂肺哭喊著,有時候哭泣,真的是宣泄心中的疲憊的一種最佳方式吧?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按了門鈴,寧沐忻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眼淚擦干便跑過去將門打開了,而當她看見眼前的男人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霎時僵住了。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讓寧沐忻更加意外的是,戚宸亦居然不由分說地就將她抱入懷中了,他就那樣一言不發地抱著她,好像這樣就能夠到天長地久一般。
寧沐忻在回過神來之後就趕緊推開了他︰「你怎麼會知道這里?」
「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對我來講,根本就不是個事兒!更何況是在這座城市。」戚宸亦好像有些得意于自己的權勢和能力。
寧沐忻倒是沒什麼心情跟他貧嘴,于是就轉身進了屋︰「隨便坐,這里比不上你那豪宅。還有這兒只有開水,你喝嗎?」
戚宸亦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嫌棄之色,他隨便挑了個地方坐下然後說道︰「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過過苦日子,所以,別把我想得太養尊處憂了。」
寧沐忻並沒有應答,只是默默地走過去倒了杯開水遞給了戚宸亦︰「喝吧,將就一下。」
「怎麼會搬來這里?」戚宸亦接過寧沐忻遞過來的水杯然後就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說過了,我會離開這兒。」寧沐忻的表情很認真︰「而且我的離開不是為了告別,而是為了華麗的回歸。」
「可以讓我陪你去完成這樣的蛻變嗎?」戚宸亦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行為減輕一點寧沐忻心中的恨意,他不想寧沐忻變成一個終日沉浸在無盡的苦恨之中的女人,那樣的話,她也同樣得不到快樂。
「沒有這樣的必要。」寧沐忻拒絕了,一點猶豫都沒有。
戚宸亦定定地看著她︰「為什麼?」
「我們在某條路的路口就走散了,現在我們要走的,是不同的路,終點也是不同的。」寧沐忻看著戚宸亦,她知道她的比喻雖然隱晦,但是戚宸亦會懂的。
戚宸亦將水杯放到一旁,然後伸出手去握住了寧沐忻的雙手︰「我會去找你,直到把你找回來為止。」
「等你找到了我再說吧……」寧沐忻將手從他寬厚而溫暖的掌中掙月兌,之後便往旁邊挪了挪位置,想要刻意和戚宸亦保持一定的距離,她不想自己將來的任何舉動都會因為這個男人而出現任何的猶豫和牽絆。
「如果再給我一個機會回到你很愛我的那個時候的話,我一定不會再讓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對這份愛情視而不見,反而親手將它斷送。」戚宸亦也很悔恨,但是同時他也在想,就算他當時為愛努力了,恐怕戚振威也不會輕易同意的吧?那可是他恨了一輩子的人的女兒!
「沒有什麼是可以回得去的,所以,就別再做這樣假設了。」寧沐忻站起身來︰「我送你下去吧。」
「這麼快就要趕客人走了嗎?」戚宸亦苦笑道。
「因為你是不請自來,而我們,也沒什麼話好說,請吧。」寧沐忻已經走過去打開了門。
戚宸亦還是無奈地苦笑,最後只好起身︰「我還會再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