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後……有人在向我吹氣!
這是唯一的解釋!
要不,為什麼會有風?
"嘩啦啦……嘩啦啦……"
這個時候,身後的麻袋突然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你他媽干嘛呢?"
阿寬也听到了麻袋的聲音,不耐煩的問我。
"寬哥……我根本沒動,是這麻袋……自己在響……"
我哆哆嗦嗦的道。
阿寬這才向後看了一眼,果然,身後的麻袋在慢慢的變形,似乎里面的尸體正在緩緩的動彈著。
"臥槽,怎麼回事?"
阿寬咽了口口水。
"砰!"
突然,一聲巨響,車子不知道撞上了什麼東西,猛然停住,前面凹進去了一小塊。
"怎麼回事?"
阿寬點了一支煙,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也跟隨他一起走了下去。
前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可是車卻被撞壞了。
"真他媽見鬼了,我操他媽的。"
阿寬心虛,只能用罵髒話來掩飾心中的恐懼。
"寬哥……怎麼辦?"
我問道。
"還能咋辦?上車趕緊走,辦完事趕緊回家,看看你那慫樣。"
我心說你不也是這個慫樣,就好像你不害怕似的。
打開車門,兩人再次坐在了車上。
阿寬深深的吸了口煙,踩了一下油門。
可是,車子沒有像往常一樣行駛,而是在那里一動不動。
"我擦,真邪了,這車上個月剛買的,怎麼不好使了?"
阿寬說著,猛力踩著油門。
踩了好幾下,後面的發動機突然傳來了尖銳的摩擦聲,還有一股焦糊的味道。
似乎,發動機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
此時已經接近後山,周圍荒無人煙。
阿寬罵了一聲晦氣,走下了車,研究了一會,卻沒有發現任何的毛病。
"這他媽機油,咋跟平時不太一樣呢?"阿寬自言自語道。
我對車一竅不通,但是我卻知道,機油是粘稠的,潤滑的。
可是現在車中的機油,雖然粘稠,卻感覺很干澀,還有著淡淡的紅色。
阿寬我倆對視了一眼,心中都十分害怕。
但是阿寬卻努力裝出一副很鎮定的樣子︰
"沒事沒事,估計是機油不好,看來咱倆只能把那娘們抬到山上去了。"阿寬淡淡的道。
"啊?抬上去……"
我咽了一口口水。
這女人的尸體,實在太過邪異。
放在後備箱里,我心中已經十分沒底。
現在居然……要抬著她?
此時阿寬已經將麻袋拎了出來,不得不說,他的力氣十分的大。
要知道,死人抬起來的感覺,比活人要重很多。
而阿寬雙手猛然發力,竟然將麻袋直接拎了出來。
"你看**毛呢,跟傻逼一樣,趕緊過來抬啊!"
阿寬見我傻站著,破口大罵。
我壯了壯膽,不想讓阿寬覺得我太慫,鼓起勇氣抓住了麻袋的另一頭。
"這娘們真他媽沉。"
阿寬罵了一句,帶著我向後山走去。
後山這地方,原本就是一片墳地,不少的無主墓,還有家族墓,全都坐落在這里。
同樣,也有很多老人,死後不願意火化,囑咐後人將自己的尸體埋在這里。
這里的夜晚,格外的安靜,周圍不斷可以看到墓碑和墳頭的輪廓。
"咕……咕……"
不知道什麼鳥的叫聲,在遠方響起。
我的腿已經有些發軟,甚至已經有些走不動路了。
想想今天,實在是太倒霉了。
不僅被龍哥搶走了一千塊,現在還要被逼著抬這該死的尸體。
我一邊在阿寬的身後走著,一邊四處的張望著。
此時我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不知道是被露水打濕的,還是被汗水打濕。
"嘩啦!"
這時,一道黑影猛然從阿寬我們的眼前掠過,我全身一震,手直接松開,將麻袋扔在了地上!
"你罵了隔壁的你他媽要死啊!一只貓把你嚇成這操行。"
阿寬不滿的罵道。
原來只是只貓。
墳地這種地方,野貓特別的多。
老人說,野貓在這里徘徊,是因為他們想要吃這些死人腐爛之後的尸體。
也有人說,貓是陰間的使者,他們在這里徘徊,是要將游蕩在這里的孤魂野鬼,帶到陰間去。
"喵嗚……"
這野貓的聲音沙啞,叫聲淒厲,就如同死了二大爺一般。
我死死咬著牙,讓自己的腿不在顫抖,隨機拿出了準備好的折疊鐵鍬,隨便找了個地方,賣力挖了起來。
像亂葬崗這種地方,不光有無主的尸體,還有一些黑幫火拼的時候死去的,或者是仇殺的,都被扔在了亂葬崗,掩人耳目。
久而久之,這亂葬崗的尸體不計其數,埋葬的人更是千奇百怪,啥人都有。
風吹得有些大了,將地面上的砂石都吹到了我的臉上,有些疼痛。
蛤蟆在叫,野貓在叫,蟲子也在叫,唯獨沒有人在叫。
唉,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我心中暗暗叫苦。
其實我心中更害怕的一點是惹上麻煩。
這女的看起來挺漂亮的,想必也是大家閨秀,好好地姑娘,就被龍哥糟蹋了。
造孽啊。
她的父母該是何等的悲傷?
「你麻痹你在那想幾把啥呢,趕緊挖啊!」這個時候,阿寬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不敢再想,急忙繼續挖了起來。
「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你知我知龍哥知,你要是敢抖摟出去,讓我知道了,我就讓你沒命活著,我和龍哥要是進去了,第一件事就是讓手下的兄弟弄死你。」阿寬念叨著。
听著他那令人厭惡的聲音,我微微皺了皺眉,卻沒敢說話,只是悶頭挖坑。
「嘩啦!」
突然,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臥槽,好像挖著東西了。」
阿寬念叨了一句,繼續挖了兩下,一口斷裂的棺材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這棺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上面已經沒有了漆的顏色,變成了發白的木頭條。
而因為剛才的一鏟子,棺材已經斷裂,露出了里面幾乎化為烏有的尸體。
「臥槽,真是晦氣,晦氣!」
阿寬在地上呸了幾下,大罵道。
不過就在他大罵的時候,一樣東西映入了他的眼簾。
阿寬看見了什麼,我根本就沒注意,因為我實在是太害怕了,從挖出棺材的那一刻,我的腿就已經軟了。
要不是阿寬在這里,我早就哭出來了。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我覺得我自己的心跳聲已經充斥了我的耳朵,我似乎都听不到其他的聲音了。
看著阿寬彎著腰,在棺材周圍撿起了什麼東西,臉上一副撿到寶貝的樣子。
我好奇的看著他直起腰,看著他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枚金戒指,雖然飽經風霜,已經看不出黃金應有的樣子,但是隔著那層腐朽,仍舊能夠看到獨屬于黃金的價值。
看著阿寬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知道,這棺材中的寶貝,恐怕不僅僅是這枚戒指。
果然,我低頭仔細看的時候,映入我眼簾的是幾個布滿風霜的雕像和幾個看起來像是畫軸的東西。
想必這應該是陪葬的字畫,但是時間太久,都已經風化了。
這些寶貝……恐怕得值不少錢吧……
我承認,那一刻,我真的心動了。
但是,我隨機就讓自己激動地心平復了下去。
死者為大,人已經死了,而且我們已經驚擾了他,萬萬不可以再拿他的東西!
挖墳掘墓,那是要斷子絕孫的!
雖然我不是個好人,但是基本的道德觀念,我還是有的。
即便不相信鬼神之說,也不會拿這些不義之財。
不過……我不會拿,不代表別人不會拿。
想到這里,我抬頭看著阿寬。
沒想到阿寬竟然沖我笑了笑,道︰「閆寒,這是死人的東西,咱們那不得,放回去,然後磕幾個頭吧。」
听到阿寬這麼說,我微微一愣,這不像是他以往的性格啊……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的點了點頭,只見阿寬已經將戒指放了回去,然後跪在了地上。
我自然照做,跪在地上,將頭深深低下︰
「這位大哥,我們是無心打擾,如有冒犯之處,多多體諒。」
這句話一說完,我頓時覺得自己可笑。
天天口口聲聲的說著自己不信鬼神之說,難道我真的不信麼?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我耳邊一陣陣風聲響起,頓時我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一陣涼意從我的心底涌現出來,直沖腦門。
那是一種致命的氣息,似乎有天大的危機正在降臨!
猛然抬頭,只見阿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我面前,手中的鐵鍬狠狠向著我的腦袋砸了過來。
我慘呼一聲,閃躲不及,急忙將雙臂橫在身前。
「鏗!」
鐵鍬傳來震震金屬顫音,而我也直接倒在了地上,雙手劇烈的顫抖著,強烈的疼痛感讓我的鼻子都酸了,險些哭出來。
「寬哥,你干什麼?」
我坐在地上退了幾步,看著阿寬那張猙獰的臉。
剛才還好好地,現在怎麼突然變臉了?
難道是鬼上身了?
我腦子里突然出現了這樣的念頭。
「小子,反正你離家已經很久,你父母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就算你死到外面,恐怕也沒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