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寬和王超犯下的罪行實在是太大了。
折壽折福無子嗣,他們的報應,幾乎已經全了。
「爸,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犯下的,落得這個下場,我無怨無悔。
寒子,這次的事情對不起了。
我險些害死你,你卻還來救我。」
王超一邊說著,眼淚已經流淌了下來。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
「做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只要你能明白就好。
阿寬這麼做,還算是情有可原,因為他的腦子里只有錢,他的一輩子,都在為了錢活著。
但是你不一樣,你有好的身世,好的地位。
這是你上輩子積德行善攢下來的,你應該珍惜。
不應該為了一時的仇恨,葬送了自己啊……」
人,總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縱使你腰纏萬貫,縱使你權傾天下。
你若是做的太過火了,終有一天,天會收你,不管你是誰。
……
……
我輕輕嘆了口氣,等待著李哥的到來。
就在這時候,身後的阿寬身體突然一陣劇烈的顫抖。
身上的繩子不停的與他的身體摩擦,很快就出現了一道道傷痕。
我意識到有點不對,急忙過去按住了阿寬︰
「阿寬!你怎麼了?」
阿寬那沒有眼球的空洞雙眼突然死死地盯住了我,而後詭異的一笑︰
「真正的死亡游戲,即將開始。」
說著,阿寬突然大口的咳血。
剛才我並沒有感覺到阿寬身上有陰氣,也沒有任何鬼上身的跡象。
可是……
難道阿寬的事情,也只是施法者設計的一個游戲?
「阿寬!阿寬!」
我大吼著,看著滿臉猙獰的阿寬。
阿寬的手指向前方,喉嚨里強行擠出了幾個字︰
「他……他……」
「 !」
突然之間,一聲輕響,阿寬的胸口整個爆開。
內中的心髒,竟然已經千瘡百孔。
鮮血噴濺的我滿臉都是。
這一切,都毫無預兆。
阿寬竟然就這樣死了,死在了我的身邊,他的血液,我能感覺得到。
這一切,就如同做夢一樣。
我猛然打開陰陽眼,向著阿寬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黑影,正在向著遠方而去。
這黑影似乎是活生生的人,身穿黑袍,速度奇快,已經離我越來越遠。
「給我站住!」
一聲怒吼,我狂追了出去。
只要追上他,所有的問題,全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我出去之後,那個黑影卻已經消失在了遠方,只留下一陣陣沙啞的笑聲。
「你到底是誰!!」我咆哮道。
可是,沒有回應。
王叔和王超已經被阿寬的突然死亡嚇得呆呆的站在了那里。
王超回過頭去,不敢直視。
王叔問道︰
「寒子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若是我能夠知道,所有的問題,恐怕都不算是問題了吧……
真正的死亡游戲,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游戲呢?
意思是說,在最後的游戲之中,我們真的要決出生死了麼?
那真是太好了啊……這一次,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為小舞,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也為了阿寬,報仇。
我走過去仔細的看阿寬的尸體,卻看見他那暴露的心髒之上,竟然趴著一只大大的類似于壁虎一樣的東西。
不過這東西是血紅色的,似乎已經和他的心髒融合在一起了。
這蟲子……我听說過。
這是蠱術之中一種十分稀有的蟲子,它有很多名字。
迷心蟲,喪之蟲,噩夢。
但是,它最有名的一個名字是——罪惡的種子。
這是曾經一個美國學者賦予它的名字,很形象,也很貼切。
傳說,這種蟲子來自于地獄,是數千年前被蠱師從地府帶回來的。
這種蟲子來到陽間之後,繁衍的很緩慢,不過這種蟲子的壽命十分之長。
這種蠱可以依附在人的心髒上,讓人產生種種邪惡的念頭。
科學家曾經研究過,這種蟲子可以放出一種奇怪的電波,從而影響人的意識。
不過,很多事情,用科學還是解釋不通的。
偉大的科學家嘗試將所有事情都用科學解釋,自以為自己滴水不漏,但其實往往狗屁不通。
看阿寬和蟲子的融合程度,這蟲子在他的心髒之上,至少已經依附了一個月以上。
難道,這依舊是施法者有意為之?
他什麼都算好了,只等著我往里面鑽。
可是施法者要害的人不是師父麼?為什麼會找到我的同學,而且這麼肯定我的同學會來找我?
不過隨後一想,我明白了。
施法者可以通過這罪惡的種子,來控制阿寬,俘虜阿寬,殺死阿寬。
施法者十分確定我就是阿寬,並且追查了曾經與我有過接觸的人。
我有種預感,這個施法者,必然知道很多事情。
可是,他既然知道這麼多事情,也調查了我,那麼他應該能明白,我不是師父啊……
為什麼……為什麼?
阿寬的本心或許並不壞,對王叔也未必不衷心。
只可惜,他心中有了這罪惡的種子,才會產生無數罪惡的念頭。
這令人惋惜。
李隊長他們不久就過來了,看著阿寬那胸腔幾乎破碎的尸體,李隊長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而後跑到我身邊問道︰
「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李隊長才叫其他的警員開始打掃戰場,收拾這廢棄之地。
而我實在是太累了,被王叔他們帶著回去休息了。
阿寬的死,都是王叔他們處理的。
具體怎麼處理,我也不得而知。
反正阿寬的死被定性為了心髒衰竭。
好吧,尸體都成那樣了,竟然還能定性為心髒衰竭。
其實說起來,阿寬也是個可憐人。
在他人生的最後一段時間,他恐怕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在王叔家中又吃了一頓豐盛的晚宴。
「寒子,我決定了,以後就出去打工,自己養活自己。
既然好日子過不成了,我也該過過腳踏實地的生活了。
我這二十年,都是靠著我爸媽,現在我不能靠他們了……」飯桌上,王超醉醺醺的道。
我笑著點了點頭︰
「以後好好生活,多做善事,行善積德。
我相信有一天你會有和你父親一樣的成就。」
這並不是空話。
王超從小跟著自己的父親耳濡目染,對于經商之道,還是很了解的。
而且這個人圓滑聰明,雖然有些欺軟怕硬,但是相信經過這次事件之後,他會有所改變。
雖然他的命數已經改變,富貴之命已經無緣。
但是若是他能夠腳踏實地,以後還是能有所成就。
關于王超所做的錯事,我沒有告訴他的母親。
畢竟他們是一家人,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王叔和我都不希望,以後王阿姨見到王超的時候,如同見了仇人一般。
王叔他們再三謝我,並且在我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張五十萬的銀行卡。
五十萬,對于他們家來說,可能不算什麼。
但是對我來說,這是一筆天價的財富。
能讓我從**絲一舉變身高富帥。
而且這兩天,我也確實沒少忙活。
所以我也沒有拒絕,直接收下。
真正的死亡游戲啊,呵呵。
我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從後背傳來的涼意。
我怕了麼?
我並不畏懼,只是我害怕失去。
我害怕這個施法者,以別人的生命,作為籌碼。
我憎惡,我憎惡所有不尊重生命的人。
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燈紅酒綠的大街之上。
我深呼吸著,看著這美好的城市。
如果沒有罪惡,沒有死亡,那該有多麼美好。
戳戳的鬼影畏懼這夜晚的喧鬧,全都靠著一邊走路。
我若看見鬼魂迎面而來,也會急忙閃躲,生怕沖了他們的身子。
兜里揣著伍拾萬元的卡,總想著應該買點什麼,花上一部分……
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錢太多了,燒兜。
五十萬對于很多土豪來說,當然不算太多。
但是我如果不入這一門,恐怕很多年都賺不來這五十萬。
父母操勞了半輩子,又見過幾個五十萬?
又嘗試著撥通了師父的電話,師父仍然沒有回音,手機已經關機太久了。
我能做的,只有每天為師父做著祈禱。
路過了一間燒烤店,我原本有些饞烤肉,想要坐下來吃點東西。
雖然說剛吃完飯沒多久……但是對于肉的渴望,始終是無法消除。
不過隨即我感覺有些不對,今天好像是什麼重要的日子。
拿出手機來一看,現在剛剛過了十二點,十二點十分。
也就是新的一天的零點十分。
最重要的是,今天是農歷十五。
看來烤肉是吃不成了。
我只好轉身離去,回到了家中。
家里,母親他們已經睡了,本來以為我不會回來,已經將門反鎖了。
我只好把門敲開。
看著母親還有些睡眼朦朧,我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寒啊,你回來了,這麼晚回來,我和你爸都沒給你留門。」
我笑了笑︰
「沒事,媽,你們繼續睡吧。」
剛一進屋,我就嚇了一跳,一個白色的影子正蹲在地上看著我。
仔細一看,卻看見小舞正目光呆滯的看著門口的地方。
「小舞,你怎麼不睡覺呢?」我走過去親昵的模了模小舞的腦袋問道。
母親突然道︰
「這小狐狸最近幾天也不知道是咋地了,也沒有以前那麼活潑聰明了。
自從你走了之後,就天天眼巴巴的看著門口,叫它吧,它也不動。
我和你爸怕它咬人,也不敢抱它,就只能讓它在這了。
給它吃的它就吃,不給它,它也不知道自己找。」
听著母親的形容,我心中一陣苦澀,抱著小舞回到了我的房間。
「媽,你們好好睡吧,挺晚的了。」臨走前,我丟下一句。
我知道,小舞即便是內丹破碎,但是對于我的那種依賴性,卻還依舊存在。
所以我不在了,它會本能的守在門口。
這樣的依賴,讓我有些心碎。
「對不起小舞……我以後不會丟下你一個了……」我哽咽的看著小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