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南原來塞著耳機，素美琪忍不住笑了一聲，突然又覺得尷尬。明知道哪些眼楮都死看著他的，可她卻緊張得如坐針毯，好像那個洪亮的聲音是很自己喉嚨里跑出來的，又或者，她和他是同一國的，是他的共犯。
台上的老師說市教委的全國特教，年逾花甲的老先生很有教養，眉頭都沒鄒下。他只是淡淡地說「那兩位同學，到前邊來講講你們做數學題的思路，大家討論一下。」
素美琪臥著手里的粉筆，緊緊地，不小心辯成兩半。暖氣是不是太足了？額頭上的汗都要被嚇出來。她偷偷看旁邊的莫小南，他飛速地推演，頭發上沾了一層細薄的粉筆灰。
那我寫什麼呢？不知道該怎麼算。素美琪望著題目出神，寫下一個……她算了算也沒算對。不知道老師有沒有責怪她，但是台下確實傳來同學咳咳的笑聲。
莫小南掃了素美琪一眼，回頭繼續推算著，在寫到=3的時候又特意擦了，重寫一遍。素美琪這次看得清清楚楚，原來等于五。
這都算錯了，少算了一個數，這下好多了。莫小南轉頭沖她笑笑，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老師，我做完了。」他言簡分析了思路。老師頻頻鈴首，「不錯，請回座位。」
素美琪頭皮發麻。她只寫了兩列數字，還是些馬馬虎虎的公式。莫非，是就掛在黑板上了？她低著頭，恨不得將自己給撞死。
突然，身後的空氣停止流動。素美琪很懷疑自己的後腦有一只奇妙的天眼，似乎已經看到了莫小南臉上促狹的神色。心跳加快，但肺葉中的氧氣供應明顯跟不上血液循環的節奏，素美琪愁得通紅。
「這個題目太簡單了。」他一大步走過來，拍拍素美琪的肩膀，示意她站到一邊，然後拿起黑板擦刷刷地擦掉兩邊的行字，素美琪這次沒有听課的罪行就此被摧毀了。
莫小南一邊的寫，一邊的講解著，三兩句話，點題著。
他寫完後，「這是我寫的思路，請你看一看。」他把粉筆放回素美琪手中，背向眾人，咋了眨眼，「其實，你也是真麼的想的呢？」
她謙虛的點了點頭。
她的災難到此被化解了。
過了一會兒，下課了，兩人一起伸手去拿各自的手套。
「謝謝，你今天幫了我。」素美琪誠懇地說。
他笑著對素美琪說「怎麼謝我？」他揚眉，眼楮亮閃閃的。
素美琪把剛才拿出來的餅干，把剩余的都給了他。「諾，都給你。」
莫小南接過她手中的餅干，拿了一塊，嘎吱嘎吱地嚼著，「嗯，好吃，味道還不錯啊！難怪不得你上課忍不住呀。」
「對了，我吃東西的聲音不大啊！你戴耳機還听得到？」
莫小南解釋的說「你都在位置上數了三遍二十八。我猜一的時候，你就數一，我猜五十九的時候，你還在數著一，你算數不好嗎？還是不喜歡算數。」「我看你在哪兒數來數去，結果一個也沒數成，這讓我想打瞌睡。」他笑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天真的少年。那是的他就是一個頑皮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