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郡主之丑女也銷魂 第58章 邪巫

作者 ︰ 檸絮清風

房門口一襲煙白衣袍的冷輕塵正等在那里。

「輕塵,你回來了。」我展開笑顏道,這幾天冷輕塵一直都在處理冷情閣的事情。

冷輕塵卻是沒有笑,眼眸只是靜靜盯著我,眼瞳若空濛水霧,清俊妖嬈的容顏仿佛綻放的仙葩。

我走進幾步,疑惑道,「怎麼了?」

還沒有反應過來,冷輕塵的衣袂一閃,我便落入一個溫暖清香的懷抱。

整個人幾乎僵住。

「對不起。」冷輕塵漸漸收緊手臂,將雲若熙緊緊的抱在懷里,仿佛一個不小心就會把懷中的人弄丟。

「輕塵…」

「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的,不該讓你這樣危險的一個人留在這里,對不起,熙兒,是我不好,對不起…。」冷輕塵的聲音那般的自責無措,甚至在他懷中的我都感覺到他在輕輕的顫抖。

我緩緩的伸手回抱住他,在他懷中暖暖的開口,「輕塵對熙兒已經夠好了,不要自責,熙兒沒事,能有你這個朋友熙兒已經很滿足了。」

「真的沒有受傷嗎?」冷輕塵輕輕的松開力道,認真的看著我的臉。

我含笑搖搖頭,轉又皺起眉,「受傷的是九月。」

「這件事我會去查清楚的。」冷輕塵眼眸一瞬間犀利起來,居然敢傷熙兒,他會叫對方付出數倍的代價。

「槿弟和花兄還真是手足情深啊。」一道戲謔的聲音淡淡傳來。

百里靖站在幾步開外,眼眸不善,臉色黑青黑青的。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摟摟抱抱,這丫頭是要氣死他嗎?

我收回手從冷輕塵懷中離開,百里靖此刻嚇死人的眼光是什麼意思?

冷輕塵卻是淡然一笑,瞬間又恢復邪魅的表情,「夜公子別來無恙。」

錢小扇除了是個見錢眼開、愛錢如命的主兒外,還是個不懂眼色的自來熟,不管遇到多冷漠的人,她總是能熱情到聒噪到讓對方無奈,譬如眼下。

「南蕭哥哥煎藥這麼辛苦,不如奴家來幫你吧?」

「不必。」

「南蕭哥哥真是太體貼人了,怕奴家累到嗎?南蕭哥哥對奴家真是太好了。」

「……」

「南蕭哥哥不要不好意思,奴家都知道的。」

南蕭萬年不變的面容上,嘴角抽搐了下。

「可是,」錢小扇轉又愁眉苦臉,「奴家已經說過以身相許一次了,怎麼能對不起公子爺呢?公子爺應該不會介意的,要不……。」

「不必了,姑娘好意南蕭承受不起。」南蕭忙打斷錢小扇的話,端著藥碗幾乎是落荒而逃,再講下去,她是不是會稀里糊涂的把婚給許了?

「喂…,」錢小扇睜著一雙圓大圓大的眼楮,眼底卻是一抹玩肆,「人家只是想說,要不給你做盤綠豆糕…。」

「珍珠算盤錢小扇?」對面樓閣上,白明夏饒有興趣的看向這一幕。

「是不是想到了另一個人了?」我掬著支青瓷茶杯,含笑看著杯中的幾葉青片。

白明夏眼眸一怔,隨即牽出一絲笑意。

元寶金瓖玉,珍珠子算盤。的確是很配呢。

錢小扇雖說平日咋咋呼呼大大咧咧,但照顧九月卻一絲兒都不馬虎,幾日下來,九月的身子已經好了很多了,五日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卻也到期。

臨走了,除了半真半假的臨行告別外,還不忘帶走那紅塵館送來的五百兩,的確是錢小扇,什麼時候都不做虧本生意。

送走錢小扇後,幾人都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我卻是淡然一笑,輕搖扇子,轉身回客棧。

「你知道她是誰。」百里靖在我身側緩緩開口,不是問句。

我轉眸看進他的幽邃的眼里,只是笑,他怎麼會不知道珍珠算盤是誰?好歹也是堂堂的武林盟主。

「她不是壞人不是麼。」

黃泉閣門口一個黑衣男子與我們擦肩而過,如墨發絲,幽藍眼瞳,蒼白得幾乎病態的面容,只是瞬間的一瞥,便讓人心中浮起絲絲冷冽和異樣。

我頓住腳步,看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大街。

「怎麼了?」百里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那個人……不一般。」我收回目光,靜靜開口。這個人身上的氣息那般的妖邪和陰暗,絕對不是普通人。

夜幕降臨,曼殊城又瞬間從普通的街市變成了鬼魅的世界,對面碧落苑點上了數盞大紅的燈籠,車水馬龍,人流熙攘。但是,對面的熱鬧卻絲毫沒有對黃泉閣的冷寂產生一星半點的影響,在閣中看向對面,仿佛是看著一幕水中之花。

而今夜,這種氛圍尤其濃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一個人在房中靜默的坐著,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手心,百里靖來巫月應該是極其隱秘的事,並且是因為我才中途決定的,就算是百里宮中也恐怕是不甚清楚,西夏怎麼可能會知道?而此次的暗殺又要怎麼解釋?不是江湖中人,難道真的是南宮天嗎?

倘若真的是他,目的又是什麼?他不想要我的命,這一點我很清楚。

心緒很亂,而千蝶槿我已經幾乎遍查曼殊城,有可能的地方都已經去過,確實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正在凝神之際,忽然耳邊傳來一道明明滅滅的詭異簫聲。

我驚覺的抬眸,透過窗戶,對面屋頂上此刻正立著一個白色的人影,如墨發絲隨風飛揚,臉色在浩然月光之下更顯病態的蒼白,蒼白得甚至有些肅殺,幽藍深黯的眼眸卻是不偏不倚的緊緊盯著我,那柄長蕭緩緩移開雙唇,嘴角漸漸浮起一絲冷冷的笑意,仿佛,在他眼前的我只是個他可以隨意玩弄的獵物。

背脊漸漸生寒,這個人果真是沖我而來,如果說一開始我還在猶豫,那麼現在我已百分之百確定。

我對上他異于常人的幽藍眼瞳,沒有一絲的退卻,周圍似乎是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他是如何越過我們之間的距離,只是那麼一瞬間,他的妖麗而鬼魅的蒼白容顏便近在咫尺。

「你是誰?」我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一絲感情,直覺告訴我這個人不好對付。

他嘴角的笑漸漸放大,眼中的幽藍更勝。

白面紅唇,只是輕動,耳邊便響起幽空幻覺般的聲音。

「你的膽子讓我很意外。」

說著,他饒有興趣的圍著我上上下下打量,眼光輕佻而冷寂。他周身散發的冷冽寒氣讓我只覺得猶如芒刺在背。

這個人不是活人麼?我居然有這樣的懷疑。

「很有趣的女人。」聲音接著響起,仿佛幽靈般滲人。

「你想干什麼?」我依舊不動聲色,只是緊緊盯著他,這麼半天,為什麼冷輕塵百里靖都沒有任何動靜?這個人周身散發出的邪惡和妖邪的力量十分之大,不存在察覺不了的。

「你在緊張。」他突然湊近,語氣含著略帶邪氣的笑。

「你不回答,我會喊人的。」我微微後退,手指收緊,這般的靜太不正常了。

他忽然笑容更勝了,甚至笑出了聲,消瘦的面容上仿佛是遇見什麼大笑話的表情。

「你笑什麼?」我皺起眉。

「如果你不怕這客棧中的人都死,就喊來試試。」他笑顏放大,一絲的*一絲的有恃無恐,讓人無法無視。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我眼眸一瞬間冷若冰霜。

「原來生氣也這麼美。」他忽然眼眸放亮,「不要生氣,只是送了些小東西給他們,很可愛的小東西呢。」

東西?我疑惑的看向那張白希得過分的陰佞面容。

「它們很愛睡覺,若是被不小心打攪,」他語氣很輕,看似在笑,卻沒有一絲的溫度,「後果是很嚴重的。」

我心中一沉,入夢而來,不得受驚,這說的是…

「嗜夢蠱。」我緩緩開口,抬眼看向那雙幽藍眼瞳,這般的妖邪陰魅,還有那種冷冽腐蝕的氣息,我因該早猜到的。

瞳中閃過一絲意外的光彩,他嘴角的笑濃烈起來,「想不到你會知道。」

「為什麼要對付我們,我想我們並不認識。」面前的這個男子是巫月國的邪巫,並且不是一般力量的邪巫。

「忠人之事,請姑娘走一趟。」

「去哪里?」我靜靜看向他,幾乎不帶一絲情緒。

「這可是秘密哦。」他依舊在笑。

我輕緩的退開一步,緩緩的伸開五指,略含笑意,眼中卻是一片漠然,「我沒那麼听話…。」

這忽然的笑顏一瞬間耀了他的眼楮,而這一句話卻仿佛是他听到過的最奇異的一句話,從來沒有一個人在了解他的能力之後還能如此挑釁,並且還是一個女子。

我輕輕收起手,操縱著空間中的所有氣息,窗戶便倏然合上了。

「我只會讓聲音留在這間屋子里的。」我眨眨眼楮,含笑看向他。只要聲音不傳出去,等到天亮之後,就不會有人有事了,嗜睡蠱雖然無孔不入,但僅僅只有*的生命而已。

他的眼瞳中異于常人的幽藍頓時散發著讓人著迷的光芒,仿佛是發現了什麼奇異有趣的東西。

他緩緩退開兩步,將那桿黝黑如墨的蕭反手身後,臉上的笑容詭異而優雅。

「你果然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說著,他便輕晃動著身後的那桿蕭,玉質的穗子一下一下的響,沒有任何節奏,卻讓人有說不出的莫名感覺,仿佛那輕敲的聲響會招來什麼。

他雙唇輕輕開合,只是那麼的輕那麼的緩,幾乎無法察覺,一種仿佛咒語般的禱念便瞬間充斥了整間屋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沖出這個空間,感覺身邊的氣息隨著那言語的飄搖而越來越沉重起來,我眉頭微皺。

整個房間的牆壁之上居然開始出現無數的暗影,仿佛是一朵一朵的黑色的花在連綿的開放!

我驚異之際,他卻輕笑起來,眼中是掩不住的勝券在握。

很快,我便感覺到這些暗影根本就不是虛幻的東西,而是真真正正的活物!並且這東西連踫都不能踫。

「這是…。」我幾乎不敢說出口,那種東西不是在很久之前就滅絕了的嗎?難道真的還有?

他輕輕的笑了,身影虛渺而陰郁,幽藍眼瞳深邃入骨,「沒錯,是安樂蠱。」

「你…。」我終于知道為什麼我會覺得面前的他並非是人了,安樂蠱,蠱中之王,不死不滅,若是被此蠱觸踫到,就會永遠為施蠱之人所控制,若是施蠱之人死了,那中蠱的人也活不成。但,這種蠱必須依靠身體來煉,能煉成的人也就等同于活死人,身體冰冷沒有溫度,還需要靠吸食血液來存活。

「你到底是誰?」我只是靜默的看向他。

「梵彌。」他笑容很清亮,仿佛現在只是在游戲。

梵彌,果然是梵彌啊,巫月邪巫術的王,連王室正巫術都無法控制的人。前面有陌的媚情蠱,如今又是嗜睡和安樂,我暗淡笑著,南宮天,你果真是要趕盡殺絕嗎?

「我還真是勞他費心了,」我眼眸一瞬間亮起來,既然如此,我要無所表示不是太不識抬舉了麼?

「可是,怎麼辦呢?」我故作苦惱的皺皺眉,「我可能要辜負他的苦心了,梵彌,我並不害怕。」

看著那般明麗的一張臉,梵彌居然不能控制的怔住了,他在想如果真的帶走雲若熙他還是不是願意將她交給那個金主,不願意,他居然不願意,即使是萬兩黃金他也不願意了。

安樂蠱是天生的物,根本不會傷害到自然之靈的無雙。

轉瞬間,梵彌的眼神便從淡漠到驚異,因為,他居然看到雲若熙的額上正緩緩開出一朵殷紅的蓮花,她依舊在笑,笑得那麼美,那麼空靈,那麼孤傲。

「無雙?」梵彌眼眸幽深,不可思議的語氣。

我不說話只是看著他,手上閃現幾縷銀絲,九霄如同會听話的伸展開,隔著我和梵彌仿佛一道無形的透明屏蔽。

隨著我的手指輕動,清麗的曲調緩緩流溢而出,打破了原本的肅殺和冷冽,仿佛風和日麗,三月暖春。

牆上盛開的黑色安樂蠱頓時失去活力一般的開始收縮起來,是啊,在害怕,安樂蠱是不喜歡溫暖的。

我淡然笑著看向對面臉色更加蒼白的梵彌,我知道他此刻正受著安樂蠱的反噬,他骨節泛白的手緩緩將黑蕭移到唇邊。

兩種差異極大的曲調頓時在整個房間中糾結,所到之處的各樣物件都化成了齏粉,門窗都在不停的震動,仿佛瞬間就會打破阻滯而沖逸出去。

我依舊在笑,額上的紅蓮更加明艷妖麗,而梵彌的幽藍眼眸已經完全沒有了一絲情緒,冷冽得幾乎可以凍住任何事物,身後發絲張狂飛揚。

嘴角溢出一絲血跡,襯著白希得過分的肌膚顯得詭異莫名。

將蕭收回,梵彌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看著殷紅的顏色,忽然笑了起來。

我垂著手,指尖已經滴出血,門窗仍舊緊緊關著,而牆上的黑色安樂蠱已經完全消失。

「我居然會輸。」梵彌笑得很迷離,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難受還是高興,他有多久沒有輸過了?他已經不記得了,自從師傅死後,巫蠱之術他從來都沒有輸過。

外面天色已經發白了,世界仿佛從深深的沉睡中漸漸開始轉醒,沒有動靜,卻是一種蠢蠢欲動。

「要醒了…。」梵彌的語氣有一絲落寞和孤寂,嘴角一抹迷離的笑,轉眼面前的雲若熙,「我還會回來的,你,等我。」

不等我開口,梵彌便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我的眼前,窗戶已經開了,窗外一縷陽光,顏色溫暖。

我呆呆的看著那片鮮艷的光芒,心中是大片大片的空茫,為什麼我身邊的人總是要面對無窮無盡的痛苦和危險?我想守護,可是,真的好辛苦啊。我緩緩的閉上眼楮,再睜開的時候,眼瞳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自己去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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