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布料,胸膛上傳來炙熱的觸感,連帶著,心都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暖。
石子飛濺,直到好幾顆石子落在錢寶珠的後背上時,趙卿才終于回過了神。
低下頭,看著那個緊緊的抱著他,一邊哭泣一邊胡亂的搖著頭傻姑娘。
錢寶珠,我不是讓你離我遠點嗎?你不是失約了嗎?
那為何,現在還要來擾亂我的心?
伸出雙手回抱,飛快的轉了個身,趙卿用自己的後背阻擋著那些被扔過來的石子。
在看到錢寶珠頸後的一抹血痕時,剛剛有些溫度的黑眸又瞬間回歸了冰冷。
他松開了抱著錢寶珠的手,徐徐轉過身,身子承受著石子的擊打,沒有一絲閃躲。
黑眸掃視了那些憤怒的難民一圈,嘲諷似的勾起嘴角︰「此番疫情甚是嚴重,我們的人手有些不夠,既然你們如此不放心你們的親人,那便這樣吧,隔離區里的那些疫者,就由你們自己照顧了。」
唇邊的笑意更加冰冷︰「噢,對了!」趙卿狀似恍然大悟︰「隔離區是呆不下那麼些人的,那這樣吧,你們商量商量,先派十個人過去,如果這十個人中有不幸也染上瘟疫的,那染了幾個,便再派出幾個,如此可好?」
商量的語氣,難民們面面相覷,趙卿的嘴角不由的揚的更起了︰「如此,便快些開始選人吧,你們也看到了,疫情十分凶險,那些病人……可是很需要照顧呢。」
他的話說的很慢,一邊說,一邊還用冰冷的視線不斷掃視著眾人。不同于柳秦的勸誡,反而好似是站在難民立場上考慮問題一般,卻讓那些難民失了聲音。
本來暴動的難民們漸漸停止了手里的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人主動出來說願意去做那第一個人。
後來,甚至還有幾個難民推推搡搡,開始爭吵起來,無外乎就是︰
剛剛你不是喊的最起勁麼,那你去啊。
剛剛不是你先動手丟的石子麼,怎麼說也應該你去。
……
一聲又一聲,趙卿面無表情的听著,冷眼看著這些在不久之前還以親人名義不斷叫囂著的人類。
真真是……可笑至及!
人就是這樣,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時候,他們能表現的你就像是他的唯一。
而一旦牽扯到了自身,親人?那恐怕也是得排在自己身後的東西。
感情這個東西,並不經得起考驗。
一如……他的哥哥和母親。
趙卿沒功夫去看那些人狗咬狗的游戲,只是吩咐了柳秦一句︰務必要抽出十個人去隔離區。便就帶著錢寶珠離開了。
柳秦點頭。
這些人,也確實該得一些教訓了。
站著說話是不腰疼。
親身去實踐,比任何解釋都有用。
經過那些難民身邊的時候,或許是趙卿身上散發出的冷厲,竟讓那些人不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
不過因為挨了石子,錢寶珠還是有些害怕,一路過去,都縮在趙卿的身邊,臉上還掛著淚痕,可憐兮兮的樣子。
趙卿看了,牽過她的手,眉頭雖還是皺起的,不過臉上的線條卻是比剛剛柔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