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就不知日長。
當皇甫夜被推醒時,他的目光直直投向窗外——混混沌沌的想,奇怪,沒有拉窗簾,但為什麼光線昏暗?此時夕陽早已西落,天邊被群山擋住看不到一絲白,夜幕全黑,而車廂內空無一人。
站在旁邊叫醒他的乘務員說︰「火車已經到了終點站。」
「啊?」皇甫夜頓時完全清醒。
陌生的火車地名,極小的露天車站。頭頂燈光倒是刺刺地亮,映襯地面黑黝黝。這一切都在提醒他︰他睡過站了。蘇小眠呢?是下車了麼?
此時已無計可施。皇甫夜看著丟在自己面前散亂的行李,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對自己失望時候,發現從另外一節車廂跌跌撞撞跑來個人,對方趴在車窗上一臉難以置信。不是別人,正是蘇小眠。
兩人下了車,面面相覷。
這鄉野偏僻的小車站內除了他倆,再無旁人,居然連個休憩椅都無。
是的,他們的豪華火車之旅並沒有持續太久,抵達鄰市之後便換乘火車,登上了一列蘇小眠習慣的、和豪華完全不搭邊的普通火車,蘇小眠這才明白,為什麼此次出行還是坐火車比較好——那度假村,不是一般的遠啊,但是,也沒遠到這麼離譜。
「真夠可以的,你居然會在餐車睡死過去,連過站都不知道!」
「你不是也一樣……」蘇小眠低著頭,踢了一下小石子。
「我和你能一樣嗎!」
皇甫夜掏出手機給萊奧打了個電話。「怎麼回事,度假村的員工說你們還沒有到!」電話里,傳來萊奧氣急敗壞的怒吼。「三天後我們就回去。」說完皇甫夜就掛斷了電話。
詢問工作人員而得知。而此站是終點站,三天才一發車。這列火車為了方便居民所開,不但是最快捷的交通方式,也是此地對外界的、唯一的交通工具。車站工作人員告訴他們,不遠處就是最近的村莊,可以找農戶提供借宿。
皇甫夜看了一眼身邊的蘇小眠,深深吐了口氣。
「走吧。」
兩人慢慢地往村莊走,蘇小眠亦步亦趨跟在皇甫夜的後面,不敢越前。
鄉野天黑得早,高樹成影,明月高照,僅有路燈的光輝落到地面仍然暗淡無比,更顯前路漫漫。皇甫夜從口袋中模出手機,打開手電應用,照亮前路先行。
一時間,只能听到兩人的腳步聲和呼吸聲,皇甫夜偶爾低頭看一眼兩人的影子,確認身後的人仍然在跟著自己,沒有默不出聲地掉到山溝里。
行路大概半個小時,終于看到村落的燈光,並听到喧鬧的聲音。
皇甫夜忽地頓住腳步,身後的蘇小眠措手不及,差點撞上。皇甫夜若有所思地回頭,沉吟片刻後,終于從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什麼握在手里遞給蘇小眠。借著極遠處的燈光照射,蘇小眠看清,那是一把水果刀。
「這是?」
「給你防身用。雖然不是很鋒利,但總比沒有好。」
蘇小眠聞言一愣,皇甫夜把刀順勢塞到她的手里,然後繼續往前。蘇小眠不由微笑,把刀收好,抓緊兩步追上。
此刻,兩人終于並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