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眠獨自坐在白色的急診室里。
獨自在陌生地,鼻尖里充斥消毒水的味道,醫療器械閃著寒光。
蘇小眠有些緊張。
突然門被推開了一條縫,擠進來一個腦袋。
「萊奧!」
萊奧探著腦袋確定四下沒人,他才進來。
「少爺呢?」
「在醫生那里看你的x光片。」萊奧拖著把椅子坐下,「趁著他不在,我和你說哦——千萬別再提他受傷的事情了,那是和冰在爭執的時候發生的小小意外!」
「冰?」
「夜少的哥哥皇甫冰啦,他們兄弟倆可真是一對水火不相容的冤家,夜少就是逃啊逃,冰就追啊追……」
好耳熟。
「像貓和狗那樣?」
「沒錯!比喻太正確了!這次我們被急召回去也是因為冰搞得鬼,不知道哪里搞了一堆證據說在度假村收購的那件餐廳有嚴重的財務問題,夜少就和他辯論……幸好沒什麼大礙。畢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所以不想再提及了。」
蘇小眠想起,上次在度假村,她無意間撞見皇甫夜和一個白西裝男子爭執。她還記得那個西裝男的模樣,雖然也很帥,但是整個人陰沉沉的,特別是那笑容,冷透骨髓。
她沒有向皇甫夜問起關于西裝男的事情,顯然,皇甫夜也並不想提及。現在想起來,那個人應該就是萊奧說的皇甫冰了。
原來,在自己忙著「逃亡」的時候,在家里的他,同樣經歷了一場「戰爭」呢。
「我明白了,我會小心說話的,那你們事情處理完了嗎?」
「還沒有全處理完,看到你的那些照片誰還坐得住,連夜趕回來了,誰知道——哎呀,過去了,不說這個了。」
「你們,怎麼會知道……」
「喂,洛可陽光是什麼地方啊,那畢竟是皇甫家的地盤,風吹草動皆有專人報告,你看到的那些證據送到夜少面前的時候,他當場摔爛了一套法國運回來的水晶杯——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火,嚇死我了……」
原來,危急時刻,默念他的名字,他會出現是因為他是為她而來。
蘇小眠覺得胸口熱熱的,有股熱流一直往上頂,直到萊奧離開,醫生前來診治,她都一直覺得胸口發燙。
但喉頭好像有什麼堵著,她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從診室里出來,蘇小眠的腳已打上了厚厚的石膏。
一抬頭,看到皇甫夜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走廊的燈光很暖,照得他整個人也暖暖的。
萊奧丟了句「我去拿車」先出了門。
本來皇甫夜還有些生氣,見她一瘸一拐,眼底還有淚光閃閃,僅有的一點怒意全消散,他斂了銳光,上前扶她︰「還疼?」
「不疼了。」
「算了,‘包子’就‘包子’吧,大不了,我做‘厚點的盒子’。」皇甫夜說。
「少爺……」蘇小眠雙眼通紅,聲音哽咽。
「干嘛?」
不知道為什麼眼楮癢癢的,揉出了好多好多的水。
「——謝謝。」
「嗯,看來醫生也順便把你的腦袋也治了治。」皇甫夜抽出紙巾拍在蘇小眠的臉上,「……知道感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