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見淳善當真動怒了,心中一嘆,一拂袖解了淳善的法術,淳善‘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幽冥上前來想要安撫她,卻被她一口咬在伸出來的左手戶口上。
幽冥眉宇輕蹙卻沒有推開淳善,淳善發泄過後才松了口,看著幽冥已經血肉模糊的虎口處,一時有些心虛的別開眼,但嘴上仍強硬的說道︰「活該!」
幽冥也沒有立即施法術為自己治愈傷口,他只是隨意的用手帕將傷口的血跡擦拭掉,然後拍拍淳善的肩膀說道︰「少主這幾日奔波辛勞,夜里就早些休息吧。」
淳善見他轉身似要離開,不禁好奇的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幽冥便走邊答。
「你不怕我自己偷跑了嗎?」淳善疑惑的詢問。
幽冥的腳步頓了頓,微微側過臉,已經恢復本來妖嬈的面容此時更添了幾分媚意︰「這房間已經被我施了結界,別人進不來但是少主您也出不去。」
淳善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會在暗中使壞。」
「這不是使壞,這只是為了保護您。」幽冥一邊說著,身形又變作了白發蒼蒼的老頭。
幽冥離開後,淳善試探性的出門,果然如幽冥所說,她剛從房門踏出去,眼前的景象立刻就又變成她房間的模樣,她是無論如何也踏不出房門了。
淳善氣惱又無可奈何,索性就躺在床上睡了。
近來本就睡的不踏實的淳善在鼻息間隱約聞到一股血腥氣後,立刻就清醒過來,她一彈指點亮了房間里的燭火,這才看清楚幽冥半身浴血的倒在地上,原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幾近透明。
淳善心中一驚,慌忙赤腳奔過去,幾分焦急擔憂的喊道︰「幽冥,你醒醒,幽冥,幽冥!」
幽冥紫色瞳眸微開,看著她無聲的動了動嘴。
淳善將耳朵湊近幾分,急切的問道︰「你說什麼,我听不見。」
幽冥又動了動嘴,聲音斷斷續續且極其微弱,但淳善還是听明白了,幽冥說的是‘快走’。
淳善呆了一下,幽冥也是一界之主,當今六界能傷到他的人不多,更莫說將他傷至如此境地,只除了一人,那就是她的義父。
如果當真是義父傷了幽冥,那麼很快也會找到這里來,淳善高興之余卻也不禁為幽冥擔心,如果義父追來定不會放過幽冥,憑良心來說幽冥對她還算不錯,她總不至于要眼睜睜地看著他灰飛煙滅。
正愁思著,淳善就感覺到空氣里傳來的一絲異樣氣息,那是她極為熟悉的神之氣,淳善心中一動,抬頭一看,凌空里便出現了幾道散發著淡淡光暈的身影,猶以最前方的銀發金色長袍尊者最是耀眼,他隨意的站立都能彰顯出王者的大氣與沉穩,如玉般沉靜溫潤的容顏有著不染縴塵的聖潔和高貴。
「義父。」淳善驚喜的喚道。
皇載蒼看見淳善的瞬間神情劃過一絲柔和笑意,繼而又淡然清冷的看向處于昏迷與清醒之間的幽冥。
淳善察覺到皇載蒼眸色的冰冷,立刻往幽冥身前擋了擋︰「義父,這個人雖然擄走淳兒,但是並未傷害淳兒分毫,義父就看在淳兒的面子上放過他這一次吧。」
風一鶴本就嚴肅的臉此時更是多了些冷意︰「他擄走你是為了以後利用你對抗天庭,可笑你如今竟還幫著他說話。」
東方無極本就對淳善戒心甚重,此時更是諸多揣測︰「你如今這般偏向于他,莫不是因為你原本就是自願跟他走的。」
「你胡說!」淳善氣急之下,出言也不遜了起來,「我明明是被幽冥強行帶走的,這一點鳳族小王子可以作證。倒是東方掌門你三番兩次不分青紅皂白便出言詆毀我,你這樣的行徑如何勘當蓬萊掌門。」
東方無極氣得吹胡子瞪眼,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簡直是滿口胡言!」
在場幾位仙家听聞淳善的出言不遜也都臉色大變,風一鶴立即站出來指責道︰「東方掌門一心為公,胸懷天下,怎容你如此貶低折損。」
淳善也知道自己說了重話,當下便知錯的低著頭不敢再出言反駁。
皇載蒼微沉了臉訓斥道︰「逆子還不快向東方掌門認錯賠禮。」
淳善心有不甘,但還是听從了皇載蒼的話,轉過頭對東方無極說道︰「淳兒魯莽不懂事,不深沖撞了東方掌門,還望掌門見諒。」
東方無極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不敢當。」
淳善暗暗撇了撇嘴,心說這東方老頭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一事剛平一事又起,風一鶴等人正要上前擒住幽冥的時候,又被淳善攔住了,淳善執拗的擋在幽冥跟前,眼楮懇求的看想皇載蒼︰「義父,就這一次,請您放過幽冥吧。」
「幽冥他一心與天庭為敵,勢必要禍亂蒼生,今日放過他只會給日後帶來更大的災難,我們決不能姑息養奸。」風一鶴話是對著淳善說的,但卻是說給皇載蒼听的。
皇載蒼目光清冷的看向淳善,聲音不重卻暗含警示︰「淳兒,過來!」
淳善還要繼續說什麼,但目光瞥見皇載蒼神情中的隱怒,心下一顫,到嘴的話生生的咽了下去。她回頭看了看已是昏迷不醒的幽冥,咬了咬牙狠心別過臉走向皇載蒼。
風一鶴一道捆仙鎖縛住幽冥,幽冥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然後身上傾刻就被勒出道道血痕。淳善不忍的閉了眼不去看幽冥眉頭緊皺難受的模樣,皇載蒼不動聲色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對風一鶴說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諸位仙家了,本尊先行告辭。」
風一鶴等人立即齊聲道︰「恭送君上。」
皇載蒼帶著淳善離開的時候,淳善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幽冥,心中焦躁不已。
一直到九重天的時候,淳善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跟在皇載蒼身後,皇載蒼忽然停下腳步,淳善不防就這麼撞了過去,鼻息間立刻聞到一陣清香。
淳善揉了揉撞得有些痛的鼻子,不解的抬頭看著回轉身來的皇載蒼。
「義父,怎麼突然停下了?」
皇載蒼低著頭,目光溫柔如水的注視著她純真的模樣︰「淳兒,等你長大後,就會理解今日義父的所作所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