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土地廟,直奔那個藏東西的干草槽子,咦東西呢?咋沒有了呢?我就知道這蠢驢能看東西,就只有那個自以為霸氣外漏其實是傻里傻氣的秦老頭才能干得出來。嗚嗚嗚,早知道把那個包袱帶上,我的一百個銅子啊,我的糜子餅啊,我的衣服啊。不行,罪魁禍首到哪兒去了?
找了一圈,就發現那頭驢子躲在牆角的干草堆上睡大覺,他女乃女乃的,人家的驢子是站著睡,它可倒好躺著睡還打著響鼻,老頭子可忍姐不可忍。找根木棍就朝驢**上抽了兩下子,輕輕的,這驢沒拴,要是打狠了,追殺起她可就不美了。
「起來!起來,懶驢,你是咋看東西的,我的包袱呢?你個蠢東西你咋不把你自己個給丟了呢,快起來!」大丫捅來捅去,那驢子只翻了幾下眼皮子沒反應。人就是這樣,氣急敗壞下難免會做錯事,于是大丫就拿那根木棍子擢了驢子的**。大丫發誓真不是故意的,她手一抖,那驢又剛好扭了一下**,就這樣發生了。空氣陡然緊張了起來,驢子騰得翻起來噴著熱氣沖著大丫刨踢子。
「乖驢,好娃,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發脾氣啊!我年紀大了,眼神不好,這也是巧了你干嘛扭**呢…哎,你不要激動,我真不是有意侮辱你的。」大丫趕緊把凶器丟到一旁,給驢子賠理道歉,不過效果不太好,尤其是听到「侮辱」這兩個詞的時候,驢子瞬間暴走了,哦哦兩聲直沖大丫而來。
那速度那身姿那神態,如同見了幾世仇敵,大丫撒開丫子就跑。我繞我繞,我圍著槽子跑,我的老天呢,你還會跨越障礙,哎喲大丫的褲子直接被咬掉一大塊布料,女乃女乃的,我這新褲子沒穿幾天就讓你給咬破了,你上輩子是條狗吧!我跳我跳,我跳到祭台上給你個鬼臉再扭個**,看你怎麼樣。什麼,你這肥驢也要跳上來?我的天,你這是驢嗎?比傳說中的馬踏飛燕牛叉多了。結果是驢子和大丫伴隨著祭台的散架統統摔在了地上。
「停,你這臭驢,我一小孩你至于追殺我嗎?還有老頭走的時候給你咋交待的,包袱呢?那可是我家的最後財產,你讓我們一家人怎麼活啊!看看俺的腰都摔傷了,天吶地吶,土地爺爺啊,你們睜睜眼吧,有這樣欺負人的驢嗎?」大丫索性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驢子見她不躲了也哦哦哦得跟著叫喚,「嗚嗚…」「哦哦…」「啊啊啊」「哦噢哦」「哇哇哇哇…」「哦哦噢噢」「我靠,哭也不讓人哭,你要干啥?」「哦噢哦噢,哦哦哦…」
大丫長嘆一口氣,這驢就是跟她不對盤,打也打不過,哭也哭不過,算了,還是再找找吧,只要它忘了擢**這件事就行。驢子見她翻起來找東西,也很配合的跟著她,甚至還用嘴拱拱大丫翻的地方,以示幫忙。
老頭的寶劍還在這兒,這可是好東西,先幫他保管著,回來以後記得跟他要保管費。哎喲這臭酒葫蘆也在這,打開一聞那個腥臊臭啊!直燻得大丫腦神經 得跳,趕緊蓋上,這也得收保管費。還有啥好東西,反正他也回不來了,這些個家檔就歸自己了,總算沾了點秦老頭的小便宜。不過好久不見,也怪想他的,不知他什麼時候出征北方呢。
咦這有血跡,「喂,臭驢!你不好好看家,怎麼能殺人越貨呢?趕緊老實交待,我們不在,你都干了些啥?否則我就用這刀砍了你,替老頭清理門戶!別跑…」那驢子見她又發神經,干脆轉過身去給了她一個大**。
「站住,看本大俠怎麼收拾你!」大丫拿著刀虛晃兩下正要追趕上去。
「站住,想溜沒那麼容易。」聲音很虛弱也很年輕,據大丫猜測此人定是個正太,跟小納一個樣,稍微哄哄就行。
「這位小哥,誤會啊!我打擾了你的清靜,這就走,咱們就當沒見過。」大丫盡量溫柔得說,不過後背上被人一頂,心里咯 一下。遇上狠人了,這是凶器啊,看來他不想放自己走。
「哼!既然來了,就把命留下。看了不該看的,算你倒霉。」那個人依然語調平穩,看來殺人對他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大兄弟,我看什麼了?我連你是扁是圓都不知道,更沒看你的**,咱倆最多算作因驢結緣,這大好的緣分,怎麼到你這兒就要砍要殺的,不帶這麼玩的!」大丫哽咽著說。
「算你倒霉,咱們沒有緣分,只有你死我活。到地下找閻王爺哭去吧。」那個人還是冷冰冰得,不過他似乎手不穩,呼吸有些急促。指望他發善心放過自己還不如搏一把。
「喂,驢子!這是誰,難不成是你的干兒子。好啊,你居然拿我的東西養孩子,我還要擢你的**」,說著就拿手中的刀捅了一下驢子的大**。
「哦哦哦…」驢子條件反射往後一踢,大丫趁機閃到一旁,那個人剛好被踢飛了手中的凶器,倒下了。
那頭驢子轉身一看,慢悠悠得走了過來,嗅了嗅躺在地上的狠人,又上前拿大腦袋拱了拱大丫。
「我說你個吃里扒外的,才幾天功夫就忘了老頭,你真不會是把他當兒子養了吧?」大丫指著驢子的大長臉就罵,驢子眨巴眨巴自己的亮晶晶的大眼楮,從那小子躺倒的地方扯出個小包袱,正是大丫找的那個。
大丫翻了個白眼,拿過包袱一看,好家伙,衣服襪子不見了,銅子倒是還在,那些糜子餅就剩了一小半,這小子也太能吃了。好吧看在你還我東西的份上,我就不跟你算帳了。拿拳頭朝那小子比劃比劃,拎著包袱就要走人。可那驢子一口叼住她的袖子不讓她走,這是要她救人的意思啊。
大丫斜著身子一看,那人進的氣少呼的氣多,臉紅得像煮熟的大蝦,胸口上滲出來的血把大丫的小衣服能染紅了,一副要掛的死樣子。這麻煩可大了,大丫剛想展翅高飛一下,這就出現個拖後腿的。身份不明,來歷不明,還受了傷,得了病,這是要掉進另一個陷阱的節奏啊。不管,絕對不能管。可是這蠢驢不干啊,一副你不救人我就跟你死磕的樣子,翻著嘴皮子搖頭晃腦得跟著大丫只要往門口去,總能被它扯回來。我一小孩我容易嘛,還要被驢子威脅。
好吧,看在你愛子情深的份上,我就免為其難得看一下。翻了翻那個狠人,讓人失望,沒有一臉的橫肉,長得細皮女敕肉的,還是個小正太,不過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瞧那一手的老繭。嘖嘖!閉著眼楮就像是個天使,雖然臉色太過蒼白。算了,再看下去,自己就要跟那蠢驢一樣上趕著當人家娘了。
趕緊看看他的胸部,皮外傷,一寸長,不深但是開始化膿。試了試體溫,炎癥引起了高燒,得采取降溫措施,可別燒成了個傻子。趕緊敲了幾塊河里的冰用麻布包了放在小子的額頭上。那老頭的回魂酒不錯,既然我大丫喝得,你傻小子也能喝得,趕緊灌了幾大口,不錯,全喝進去了也沒啥不良反應,比大丫強多了。拿出金寶給的雞蛋,用開水搗碎和成糊糊狀喂進了他的嘴里,不錯還能吃東西,看來死不了。這傷可就有點麻煩。大水的中藥可以用一用。
說做咱就做,火燒房似的跑回家,正巧蘭秀秀剛熬了一碗大水的湯藥正要倒藥渣。大丫見了連忙搶了過來,瓦罐盛了藥湯,用麻布裹了藥渣,嘻皮笑臉得讓蘭秀秀再熬一碗,說是秦老頭的寶貝驢子受了點小傷,需要救治,要是不管,那老頭肯定要追殺她。蘭秀秀將信將疑,也只是說拿去就拿去,回頭再到西市開上幾副中藥,要是惹惱了恩人就不好了。大丫頭如搗蒜直說對,趕緊又拿了些青鹽、蜂蜜往土地廟跑。
一碗藥灌了下去,又給他喝了蜂蜜水,把青鹽和在藥渣里直接給摁在傷口上,任憑那人蟄得申吟,大夫說了,這藥渣敷在傷口上也能治病。大丫一看時間不早了,這活也干完了,咱們還要去換些糧食。拍拍那人的臉喊到︰「蠢驢的兒子,你听到沒?好好在這兒待著,明天我再來看你。這蜂蜜你將就著喝,水也燒好了,泡著那糜子餅吃。別跟個大爺似的等著伺候。喂,蠢驢,你可要把他看好了。」那驢子哦哦叫了兩下,還跑到大丫跟前親昵得蹭了兩下。「記著,你可要孝敬你娘,它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知道不!」大丫說著不解氣,啪啪在那人臉上輕輕抽打了兩下,氣得驢子用大腦袋拱了她兩下。
大丫呵呵笑著離開了土地廟,直奔西邊,左右買了半斤糙鹽、三斤細面三斤糙面,還有十個雞蛋。賣東西的大娘看她人小主意大,特意借了個褡褳給她,還借了只小籃子給她裝雞蛋用。大丫高興得帶著東西往家走,心里暢快無比,那餓肚子的日子終于是熬過去了。
不過她是沒注意,自己後面跟了個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