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玉無求嗆住，霎時苦下一張臉︰北堂公子你這是*luo的報復吧，報復我上午打擾了你吃豆腐。
「玉公子還是趕緊吃飯吧，吃完和我們一道再去看看七皇子。」沐子兮低頭看看自己的碗，面無表情地端起來同北堂零換了一碗。
餐畢，三人問到楚宸在書房，徑直走了去。
書房里，楚宸斜靠在窗邊的軟榻上，手里舉著一本書認真看著，微風從窗外的人工湖上吹來，揚起他隨意束起的發，沐子兮眼尖地看到墨色中夾雜的灰白。
他們要是晚上幾日，楚宸大概真就不在人世了。沐子兮心下轉過念頭，趨前幾步同他說話︰「殿下，我有些疑問需要求證一番，請殿下將左手的掌心予我看下。」
楚宸放下書，唇角抿出笑意，順從地將左手伸到沐子兮身前攤開︰「姑娘來了怎也沒人通報，怠慢了。」
話落，早有有眼力見的婢女搬了椅子請沐子兮三人坐下，還給北堂零和玉無求上了茶。
沐子兮沒有應聲，默默念了幾句北堂零教給她的箴言，垂眸看向楚宸光潔如玉的掌心，只見他干淨的掌心里清晰地盤踞著一團死氣，偶然有金光閃動也很快被死氣吞噬。死氣聚而不凝，不斷變換著形態，仿似沒有任何規律。
就這麼看了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沐子兮倏爾眼前一亮，迅速在自己的右手上畫出一個六芒星，覆上楚宸的掌心。左手捏了個訣，按在右手手背上，粉唇微微翕動似在念咒。
玉無求清楚地看到楚宸身後浮現出一幅一人高的幻象。幻象浮在空中，一群群吐著信子的灰蛇首尾相連，如鎖鏈一般死死絞纏著一條萎靡不振的金龍。金龍的兩只眼楮皆是黑魆魆的孔洞，灰蛇正是從這孔洞中源源不斷地涌出來。
難怪沐姑娘說楚宸龍氣有缺，這條龍竟是沒有眼楮的。玉無求暗暗驚訝，目光上下掃視幻象，陡然見金龍前額透出一抹紫光。
紫光起先不過黃豆大的一點，眨眼的功夫便壯大到碗口大小，那些因為灰蛇的絞纏不斷散逸出去的龍氣猛然凝住，像是突然有了自主意識一般，紛紛聚到金龍眼窩處。龍氣越聚越多，紫光也越來越壯大，灰蛇的源頭很快被堵住，連帶著絞纏在金龍身上的灰蛇，有些也呈現出消散的姿態。
沐子兮左手用力按在右手背上，額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大約實在過于吃力，好看的眉幾乎擰作一團。
北堂零看似懶散地靠著椅背而坐，眼楮卻不曾稍離沐子兮，隨意搭在一旁向下垂著的手指間似有若無地盤旋著青氣。
突地，他指尖一動，一道青氣迅疾無比地襲向沐子兮的後心。電光石火間，玉無求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見一張剪成人形的慘白紙片被無情地一分為二，頹然落地。
玉無求死死盯著那紙片，眼中不自禁流露出些許沉痛，握著拳猛然站起身掃視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