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我給你帶來了你父親寫給你的家信、母親給你做的糕點還有女乃女乃給你織的毛衣。你臭小子躲哪里去了?趕緊過來拿東西!」
兩個小時後,艾斯德斯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城南的獵兵團的駐地。給手下的士兵們帶回來了原本三天後才會送過來的家信,以及家在利森布爾的幾個士兵家里頭給他們在軍隊的家人準備的東西。
至于回來的方法嘛,當艾斯德斯從口袋中掏出軍官證給來原本要帶走她的士兵後就有了。
抓人走總需要汽車吧?所以艾斯德斯就直接讓原本是來抓人的人給她搬東西送她回來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艾斯德斯的玩心還真是很重的。
「怎麼了一個個臉色這麼沉重?打敗仗了嗎?最近一周咱們不是沒任務嗎?」
從進到軍營後艾斯德斯就發現士兵們臉上都帶著些沉痛和憤怒的神情但是一開始她沒在意,現在的她腦海中還殘留著利森布爾的溫柔和列車長和女兒的身影,她還不知道最近幾天團里頭發生了什麼事情。
「團長,那個……在你離開的幾天里部隊發生了一些事情。」
最後還是黑百合這個萬年副手戴著一副沉重的表情揭開了謎底
「在您離開的第二天,我們的駐地來了些說要給我們擦皮鞋的伊修巴爾小孩和婦女,然後……」
………………………………………………………………
城郊南山山崗上的墓地上,一個個木質的墓碑豎立在荒崗上,這些墓地里躺著的都是自從七年前伊修巴爾內亂開始犧牲在伊修巴爾前線的士兵。
從山腳下開始越過山腰一直排到上頭上。整個山崗有一半的面積都被犧牲士兵的目的佔據。
清剿失利,前線損失慘重。
這樣的戰報經常可以在內亂擴大的幾年的報道中看到,但是只有你真正站在這里,置身于這座佔據了半座山的墓園時才能明白七年的攻防戰到底有多少亞美斯多利斯軍人犧牲在了這場似乎沒有止境的內亂中。
此時在墓地視野最好的山頭上,一個水藍色秀發身著白色防熱軍服戴著大沿帽的軍官少女站在幾座昨天剛剛做好的墓碑。一個墓碑前放著剛剛燒掉的毛衣、家信、艾斯德斯帶來的手信還有家里頭帶來的一些吃的東西。
這個墓碑是出身在利森布爾市區的聚集小隊長盧卡中尉的墓地。
那位從獵兵團成立第一天就加入了艾斯德斯部隊的小伙子,今年二十歲的小伙子。
家里頭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一個失去了胳膊的老父親,一個有肺病的母親還有時刻掛念著他疼愛他的瞎眼的女乃女乃。
昨天艾斯德斯才拜會過盧卡在利森布爾城中的家庭。在他那曾經為國戰斗在南疆並且丟掉了一條胳膊的父親面前夸獎了盧卡。
「盧卡……」
可是現在,一天之後,在距離家鄉不到八個小時車程的伊修巴爾,盧卡卻已經走了,準確的說早就已經走了,在艾斯德斯離開的第二天,就已經走了。在艾斯德斯在盧卡滿心自豪的父親面前稱贊著盧卡前的一天,盧卡就已經去世了。死于伊修巴爾人組織策劃的自殺炸彈襲擊。
被炸死的不僅僅有盧卡一個人,還有……
「夏芒……格瓦斯……韋伯……洛林……卡爾林……馬克……盧森科……巴爾……阿拉明……麥克斯……」
站在目的前,腦中回憶著死于炸彈襲擊的每一個士兵的身影。
掏出一瓶烈酒,艾斯德斯將酒倒在墓地前。幾個人的目的都在一起,按照他們生前的關系靠在一起。
「軍營你不許喝酒,但是我今天天特別允許你們和朋友一起喝上一杯。」
然後用小杯子給自己也倒上一杯一飲而盡。
「這可是格瓦斯藏在彈藥庫里的北方的高度酒,一杯下去盯上三杯的烈酒,多喝一點都會醉暈的最好的那種。」
雖然喝了酒但是艾斯德斯卻面不改色,在北方小時候治療感冒她就喝過,後來因為知道喝酒傷腦子就戒了。當今天是個例外。
「太天真了你們幾個,身為軍官和老兵卻不好好保護自己,依然那麼天真……為什麼要放那些伊修巴爾人進到軍營里呢?……不知道現在還在打仗嗎?……不知道有多少伊修巴爾人……他們的丈夫和父親死在我們手里嗎?……他們能忘記這些仇恨嗎?……會放過他們的殺父仇人殺夫仇人嗎?……那些被宗教洗腦的伊修巴爾人?」
坐在墓地前,又給自己倒上一杯,一口干掉,高度數的烈酒進到嗓子里燒的有些厲害,但是卻也溫暖不了艾斯德斯冰冷的神情和內心讓她在炎熱的荒漠的白天產生一絲的溫暖。
「太弱了……太天真了你們幾個……在戰爭中天真者和弱者都是活不下來的,明明和你們說過那麼多次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呢?」
接著再喝了一杯,這是最後一杯了。艾斯德斯自從當了軍官之後一次最多不會喝過三杯酒,她需要保持頭腦清晰和足夠的判斷力迎接時刻可能到來的挑戰。
「戰場上第一個陣亡的就是真理,戰場是殺人的地方,來到這里的人只有兩種人,殺人者和被殺人者,置身事外的第三者是沒有的。」
起身戴好帽子帽檐壓得很低似乎是在埋怨自己也可能僅僅是因為太陽太毒有些討厭,艾斯德斯的臉被擋地很厲害讓人看不清她的眼楮。
「愚蠢的家伙!」
一把將酒杯摔碎在地上艾斯德斯單腿跪在士兵的墓前
「都什麼時候了還真麼天真?!還想著亂七八糟?!還想著過一般的生活?!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不知道自己的責任嗎?!不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嗎?!」
單膝下跪手搭在墓碑上的艾斯德斯滿眼都是憤怒之火,卻不知道這憤怒是因為可惡的敵人?是犧牲的部下?還是天真的自己?
「戰場上不會有天真和憐憫!直到一方消滅另一方為止不存在和平。直到勝利之前任何天真都不會再有了!不會!」
艾斯德斯手上的力道很大幾乎快是把石質的墓碑給掐碎的程度。
「弱者在戰爭中被消滅,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們的仇我記下了,你們的仇,我會讓敵人用百倍千倍的鮮血和生命來償還,我保證。」
眼中熄滅多時的憤怒的凶光再次爆發出來,殘暴野獸般的氣息,極端恐怖讓人不寒而栗的不祥的殺意在整個山崗上彌漫。仿佛要將這個炎熱的荒漠夏日的午後變成極地冰原一般的寒冷。
「血債血還,我的士兵絕對不會白死!我保證!」
突然,艾斯德斯身上的煞氣收斂了,大檐帽下露出了大姐頭一般的神情
「我會盡量去為你們申請陣亡補助,你們家里頭的事情我會盡量幫忙,你們放心。」
說完,艾斯德斯起身準備離開。
「在這里好好休息吧,這座山崗上有八千多名為了維護祖國的秩序而犧牲的你們的袍澤,在一起應該會很熱鬧。永別了,願你們得到永恆的安寧。」
…………
「團長,剛剛發來的命令。」
回到團部的艾斯德斯立即恢復了那副從始至終都自信滿滿的微笑。
「是嗎?什麼命令?~」
身為指揮官,時刻都會被士兵和屬下關注,成為他們的風向標直接影響到部隊的士氣和作戰心態……
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指揮官不能亂不能感情用事,哪怕被人認為冷血殘暴也不能被人說成是一個多愁善感之人。
多愁善感和猶豫不決往往是連在一起在戰場上最忌諱的東西。
戰場上士兵們需要的是意志堅決雷厲風行讓人信賴的強大的指揮官,而不是怨天尤人對敵人下不去手的白痴。
前者消滅敵人保護自己人,後者放過敵人傷害自己人。
所以優秀一線軍官往往暴躁,因為只有對敵人暴躁和殘暴才能最大限度保護自己的士兵。
這是走在哪里任何一個時代都不會改變的軍隊真理。
「今天下午金布拉德雷大總統簽署了第3066號大總統令。命令全軍開始最後總攻,動用國家煉金術師對伊修巴爾地區城內區域進行徹底殲滅。」
「果然是一場十分符合我胃口的令人愉悅的戰斗呢~大總統閣下~」
听到大總統令下達的是徹底殲滅艾斯德斯嘴角微微上翹,眼中興奮的神情無法抑制。
「命令已經下達了,那就都去準備吧,很快真正的戰斗就要開始了~」
——————————————————————————————————————————————————————————————
今日五更,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