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賴子在月復誹,雖然這段譽的命,算起來,是要比他的命值錢,可是,這不值錢的命,也是命啊,這個段譽,你可真不能因為他三賴子的小命不值錢,你就真的讓他枉送性命啊!
不得不說,賠命不賺錢的事,三賴子不干。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這賠命賺錢的事,三賴子也不敢干。因為啥啊,因為錢財身外物,可小命,就只有一條啊,沒了,就是沒了。他三賴子,從來就不是個因小失大的人。
段譽一眼就看穿了三賴子的心事,他還是冷笑,然後,冷笑著說道︰「三賴子,我想問問你了,那麼,在沒有找到我之前,他會殺麼?他若殺了你的話,豈不是自斷後路麼?你以為,他真有那麼笨麼?」
三賴子一想,這段譽說的是對的啊。對方的目標,是段譽可不是他三賴子,所以,他只要一口咬定說他是段譽傷的,那麼,只要段譽未死,那麼,那殺手應該是不會對他痛下殺手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那殺手雖然不會殺自己,可這活罪,一定是難饒的啊……
三賴子哭喪起臉來,躊躇不前。雖然他不願意去做誘餌,可是,看這段譽的樣子,既然是認定了他的話,一定不會輕饒過他的呀……
段譽冷冷地揚了揚眉︰「若是不夠的,就再喝一點酒,你只要記住,你拖的時間越長,你就越沒事就成了……而且,你的手是斷的,肋骨也是斷的,只要再醒目一點,保條命,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三賴子一听,頓時火了起來!喲,這段譽還真是做戲全全套啊,先將自己的身上踩髒,然後,再將自己的手臂打斷,敢情這段譽是早就合計好了,要讓自己倒霉的啊!
這火一上來,三賴子就要發脾氣了——原本,三賴子的脾氣,也沒有多大,可是,這酒能壯膽啊,他這一喝酒,膽子豈不是更大了?
當下,三賴子沖段譽一伸手指,指著他的鼻子,恨恨地說道︰「好啊你,原來你早就合計好了,要拿我當猴兒耍的啊……不行,這個活兒,我不去,我若去了,鐵定沒命……為什麼是我,而不是你去,你若去了,他要了你的命,我們哥倆兒,豈不是輕松了麼……」
段譽望著三賴子指到自己臉上的手指,臉色微微地變了一下,他說道︰「三賴子,並不我逼你,而是非你不可。你要想想啊,禿子沒你醒目,我若去了,你的小命,就是到了天涯海角,都一定會沒的……若我說的話,你不信的話,現在,你回頭,從你的狗洞里握爬出去,看看你還有幾天的好活……」
三賴子听了段譽的話,一由地垂下了手指,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那麼,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段譽不答三賴子的話,他的人,已經淡淡地走了一去,朝著三賴子手一揮︰「這樣吧,三賴子,你若真不敢的話,就算了,剛才的話,就當我們沒有說過,現在,我們都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
三賴子一听,就不干了。
他連忙湊到段譽的面前,伸手一指破廟,大聲說道︰「誰怕誰啊……指不定他一個人,我們三個人,大家都是七尺的漢子,誰怕誰啊?」
段譽望著三賴子,不動聲色地冷笑︰「三賴子,你別把我算里頭……我可不是漢子,我是小孩子!」
三賴子听了段譽的話,一時氣餒了。而在一側看出苗頭的禿子偷偷地看了段譽一眼,心道,你雖然是個孩子,可是,卻漢子更加可怕!
三賴子又伸手指了指禿子︰「為什麼,不讓禿子兄弟走這一趟呢,我和你在一起,指不定能合計出什麼好辦法呢……」
段譽淡淡地看了一眼三賴子,淡淡地說道︰「好啊,你若是不怕禿子說漏嘴的話,就讓他去吧,我們兩個,在這里等著,幫禿子收尸去!」
听了段譽的話,三賴子終于知道,非自己不可了。
三賴子怕死啊。他只要一提起死,就怕得不得了啊!可是,現在,他又怕段譽,更怕那些殺手,之後再找上他,這各種怕,就使三賴子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最後,三賴子站起身來,拍著段譽的肩膀,說道︰「小爺,我們兄弟倆一直是看錢的份上做事,可今晚的事,算是白干了。一分銀子沒有……」
段譽不動聲色地說道︰「誰說沒有……這事了了,對方說給你多少,我照給多少,這樣行了沒有?」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說得真的是靈,三賴子一听段譽的話,立時滿面喜色地說道︰「小爺說話算數?」
段譽冷笑了︰「小爺我最不缺的就是銀子。」
三賴子一听有銀子,各種鬧騰,各種不平衡,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他立時拍著自己的心口中,左右說了一番自己如何厲害的話,就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朝前走去。
顯然的,段譽的話起到作用了,對于這種拿錢換命的人,沒有什麼,比之用銀子說話,更有用的了。
三賴子走了,禿子望著段譽,輕聲說道︰「小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顯然的,方才段譽的話,禿子也听到了,只一個轉眼間,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段譽望著三賴子走的方向,將手里空了的那個酒葫蘆往地上的扔,然後,頭枕著酒壺就躺了下去,冷風吹過,只剩下他淡得不能再淡的聲音︰「等……」
等,等到那個最好的機會,然後,絕地反擊——今晚,這個想要段譽命的,不管是誰,段譽都要他有來無回!
禿子沒有三賴子的心眼多,所以,根本模不透段譽在想什麼。他抱著另外的一個酒葫蘆坐了下去,一伸手,就拔開了酒葫蘆的塞子。然而,那個原本閉著眼楮的段譽,在禿子將手指頭在酒葫蘆上點了一下,想要放到跟里的時候,段譽忽然發出淡淡的,卻又嚴厲至極的警告聲︰「禿子,你若敢沾一滴酒的話,你就會將你打暈了,扔在這里,等著送命……」
想了想,段譽又輕飄飄地說了句︰「而且,銀子,你一分沒有!」
段譽的話,使禿子一個激凌,他連忙將手縮了回來,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將酒重新蓋好,大氣地說道︰「小爺放心好了,從現在開始,禿子的命就是小爺您的,您不管說什麼,禿子一定惟命是從……」
從現在開始麼?
那麼,到什麼時候結束呢?怕等到禿子拿到了銀子時結束吧!
段譽忽然冷笑了。但笑不語。有時,人命還真的不值錢啊,這一點點銀子的,就足足的,可以買條命回來了……
禿子看到段譽似乎睡著了,一句話不說,也有些煩躁起來了。說實話,禿子並不明白,段譽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一句話說白了。自己和三賴子兩個人,一個,他就讓喝得醉醉的,而另外的一個,由必須要滴酒不沾,踫都不能踫,不得不說,這下子,連禿子都搞不明白了。
然而,段譽才不管他明白不明白,只是躺在那里,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破廟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那慘叫聲,在這空曠的黑夜里,傳出很遠,很遠。遠得,禿子清晰地听到了,渾身就是一個激凌。
就連一直閉目養神不說話,就象是睡著了的段譽,都一骨碌爬了起來,他將空的酒葫蘆背在身上,讓禿子背起另外一個滿的酒葫蘆,然後,低聲說道︰「禿子,快走,走,我們要快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