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蓉一听,驀地臉色慘白,她踉蹌了一下,差點兒跌倒——剛才偷被子的那個人?他全部都招了麼?
劉蓉不由地沖上前去,一把拽住段正的袖子,朝段正哀求道︰「老爺……我不知道什麼人偷了杜大小姐的被子……你要相信婢妾啊,婢妾可都是清白的。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151+你就知道了。」
段青茗淡淡地笑著,走上前去。她望著劉蓉,淡淡一笑,說道︰「其實,劉姨娘你即便承認了也沒有什麼所謂呢……因為,這一床的確是我的被子,我送給杜姨娘的那一床……不過就是一床被子嘛,你承認了,爹爹也不會拿你怎麼樣的……劉姨娘,你又何苦如此堅持呢?」
是啊,橫豎不就是一床被子嘛,即便劉蓉承認了,段正的確不會拿她怎麼樣的,因為,畢竟,只是被子而已!
可是,事情真的有那麼簡單麼?
不要說劉蓉根本就不相信段青茗的話,不會相信段青茗有這麼好心,退一萬步來說,這床被子里,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若是那些東西被段正知道的話,那才真的會令劉蓉萬劫不復。
不,劉蓉不會听段青茗的話,就如她根本就不會上段青茗的當一般。
想到這里,劉蓉慘然一笑,朝段青茗說道︰「婢妾不知道大小姐為什麼要冤枉婢妾,要說這床被子就是你的,可是,這床被子明明就是王嬤嬤新做的啊,真的是準備送給二小姐的啊……大小姐,若是您對婢妾有意見的話,還請直說,請不要拿婢妾準備送給二小姐的東西說事兒好不好?」
喲,這個劉蓉,只用了一句話,就說成了段青茗因為嫉妒她而反咬一口的了?
春桃的臉色一變,說道︰「青茗,不用和她說那麼多了,她這種人,簡直就是冥頑不靈。」
段青茗淡淡一笑,朝劉蓉說道︰「劉姨娘的意思是說我嫉妒蘭妹妹?」
劉蓉臉色一整,沒有再說話。
段青茗朝王嬤嬤走支,她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說這被子是我的,自然是有證據的……」
段青茗一手拉開王嬤嬤手里被子的一角,說道︰「這是我繡的青竹,是用在頭的那一邊的……王嬤嬤,你不會告訴我,你也會刺繡這種東西吧?」
王嬤嬤低頭一看,不由地變了臉色,因為,那條被子的正中,果然有一幅青竹的圖樣兒,而竹子的中間,則有一個小小的「茗」字。不用說,這床被子,還真的就是段青茗的。
「你們可能不知道,因為我不習慣被子兩頭用,所以,被子蓋頭的一邊總是會開的,所以才做了這個記號……原本,只是為了分辨上下而已,可如今,不料卻被劉姨娘給錯認了……說成了做給蘭妹妹的。」
段青茗將被子的一角展示給大家看,她一邊看,一邊走近劉蓉,低聲附耳說道︰「劉姨娘,你的那床被子已經被我換了……」
劉蓉登時一驚,她不由地朝後退了兩步,臉色蒼白地說道︰「婢妾听不懂大小姐在說什麼……」
段青茗淡淡一笑,說道︰「若是我說,我將你做的那床被子,蓋到了蘭妹妹的身上的話,劉姨娘還听不懂麼?」
劉蓉一听,不由斥道︰「你說什麼呢?蘭兒怎麼會用那種東西?」
那咱東西,可是經過專門的飼養,專門吸人精血的啊,可是,段青茗怎麼說?她居然將那種害人的東西送給了段玉蘭?
不,不對的,劉蓉昨天才從段玉蘭的屋子里出來,段玉蘭所蓋的那床被子還是以前的那床刺繡絳紅花的,這段青茗哪里換了呢?這分明是詐自己的呢。
想到這里,劉蓉不由地冷笑道︰「大小姐這是什麼話?你有被子送給你妹妹是你的心意,婢妾做給二小姐可是婢妾的心意,這豈可混為一談?」
一側的春桃不明白段青茗為什麼要和劉蓉這般的磨牙。這個劉蓉,證據確鑿,想賴也賴不掉了,又何苦和她這般的浪費唇舌呢?
再看看一側的段正,臉色沉如鐵,黑如墨,有一股說不出的雷霆怒氣在他的宇眉之間浮現,很顯然,他的忍耐,就快到了極限了。
春桃看看段青茗,再看看段正,驀地明白了段青茗的意思,原來,她是在用這種磨牙的功夫,將段正的耐心一點一點地磨掉,段青茗要讓段正知道,他一直信賴的,一直寵愛的女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見風使舵,狡猾無比的女人。
如此一來,打倒劉蓉的,不單單是證據,更有段正那曾經懷疑的心,和對劉蓉長期以來的信賴以及縱容。
春桃輕輕地吁了口氣,不得不說,段青茗的這一招真的是夠狠,夠毒,夠辣,夠絕,夠徹底,夠決絕。
春桃忽然有一種預感,這一次,劉蓉將會萬劫不復。
段青茗忽然輕笑道︰「我說劉姨娘,你也不要想著離間我和蘭妹妹,我和蘭妹妹一向姐妹情深,蘭妹妹年紀還小,即便有時有什麼對我不住的,我也會看在她是妹妹的份上原諒她的……」
微微地頓了頓,段青茗望著劉蓉,低笑道︰「只可惜啊,那床被子,真的送給了蘭妹妹,若劉姨娘不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去看看……哦……」
段青茗拍拍自己的腦袋,忽然笑道︰「我倒忘記了,爹爹還有別的話要問你,還是等爹爹問完再說吧……」
在轉身離開的時候,段青茗忽然用只有兩個人听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對了,劉姨娘,我忘記告訴你了,那床被子上被我加了‘料’了,你都不知道啊……原本有了那東西的被子,加了料之後,更加厲害了,蘭妹妹現在蓋著,一定非常的舒服……」
劉蓉驀地變得臉色慘白。
這個段青茗,一會兒陰,一會兒陽的,她真的不知道,段青茗的話,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又哪一句才是假的了。
段正終于等不到了,他大踏步地走上前去,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劉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倒是告訴我,這床被子,究竟是你做的,還是茗兒的?」
劉蓉看看王嬤嬤手里的被子,再看看段正,忽然厲喝一聲︰「王嬤嬤,你怎麼能偷懶呢?我讓你做一床被子給二小姐,你為什麼拿了大小姐來充數呢?」
一側的王嬤嬤臉色一片慘白。她知道,劉蓉為了保住自己,準備犧牲她這個多年的老佣人了。
可是,奴才就奴才,主子想要你死,就絕對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王嬤嬤上前一步,手里舉著被子,就朝著段正和段青茗跪下了,她慘聲說道︰「回老爺的話,回大小姐的話……這被子的確是老奴偷的,前些日子,姨娘讓老奴幫二小姐做床被子,老奴偷了懶,再加上年邁多忘事兒,把這事兒給忘記了,直到今日里姨娘問起,老奴沒法子,只好偷了大小姐的這一床,打算先蒙混過關,以後再賠給大小姐。」
王嬤嬤的人跪在陰暗里,神色慘淡,面容蒼白,似乎,她真的是偷了段青茗的被子,而誠心地悔過。
劉蓉望著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僕,眼里也有淚水。她深知道,段青茗不但恨自己,更加恨王嬤嬤,若是王嬤嬤伏了罪,落到了段青茗的手里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可是,眼下的她,唯有舍棄王嬤嬤,才能保全自己啊,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劉蓉打算這將自私進行到底。
是的,人在遇到險境的時候,自然是要保全自己。因為,只有保全了自己,才有可能會再次翻身,因為,只有保全了自己,才有可能討回別人欠自己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