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陳媽媽痛苦申吟的聲音,水玲瓏回頭望了一眼,陳媽媽不知道這茶壺,想來這件事也不會是寧氏做的,只是不管是誰做的這件事,她還是要將這件事挑明,擺在寧氏面前,看寧氏如何處置。
不然她們以後這樣的麻煩只怕還會一直纏著她們。
夏至和水明珠趕上前,跟著水玲瓏的腳步,還是離水玲瓏有一定距離。
「大小姐,這陳媽媽——」夏至心里還有些顧慮,剛才雖說是因為陳媽媽搶水玲瓏手里的茶壺而跌倒,但是這畢竟和水玲瓏有關,現在不管,就這樣走了,到了香楠院這件事只怕也不能善了。
只是夏至卻不知道,水玲瓏壓根就沒想過要善了,也沒有回答夏至的話。
其他丫鬟婆子卻是沒有時間去管水玲瓏,陳媽媽在府里有很大的威信,很多時候她們這些奴婢都要看陳媽媽臉色行事。現在陳媽媽摔倒受傷,她們自然要表達一番關心。
陳媽媽疼痛難忍,倒吸冷氣,心里卻是恨不得殺死水玲瓏,掙扎著睜開眼去看水玲瓏,卻是發現水玲瓏早就走遠了,根本就沒管她摔倒這件事。
這樣一想,陳媽媽是身上疼,心肝更是氣得生疼。
水明珠看著水玲瓏的背影,心里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害怕,她好像不認識自己這位大姐了,猶豫著喚了一聲,「大——姐!」
水玲瓏聞聲回頭,望著水明珠,問道︰「怎麼了?」
「啊——?」水明珠愣住了,看著水玲瓏關切的眼神,搖了搖頭,問道︰「大姐,你為什麼不怕——」
說這話時,水明珠不安的目光落在水玲瓏手里的那條蛇上。
「為什麼要怕呢?」水玲瓏反問了一句,眉眼彎彎,帶著笑意,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
水明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里卻是覺得水玲瓏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大姐總是呆在院子里,總是發呆,像是在想什麼事,對其他事似乎都不怎麼關心。那個時候她還覺得大姐太無趣了,只是她好像想錯了。
「也不知道明軒那怎麼樣呢?」水玲瓏想到住在外院的水明軒,心里也十分擔心。
現在她們屋子里發生了這樣的事,只怕水明軒那也不少麻煩等著他。
夏至听見水玲瓏的話,低聲說道︰「大小姐,別擔心,還有秋霜照看少爺。」
其實夏至自己都能感覺到她說這話,根本就底氣不足。就像她何嘗不是要照顧水明珠,但是發生那麼嚇人的事,她自己都慌了神,又怎麼說照顧水明珠?
一路無言,沉默著沿著原路返回,同樣的風景,但是在水玲瓏等人眼中卻是變了味道。
途中遇見的丫鬟婆子和進府時一樣,依舊是竊竊私語,指指點點,那目光或是鄙夷,或是嘲諷,或是詫異,又或是探究。
快到香楠院,夏至越來越緊張,她也不知道呆會到了香楠院,水玲瓏究竟會怎麼做。
「玲瓏小姐,有什麼事嗎?」寧氏身邊的二等丫鬟彩菊一看水玲瓏帶著夏至和水明珠走了過來,上前問道。
「我想要見一下太太!」
彩菊面色有些為難,眼神一閃,說道︰「太太今日乏了,玲瓏小姐還是改日再過來吧!」
任誰都听得出彩菊這話只是借口,寧氏壓根就不想見水玲瓏,如果願意見,一早進府就見了。
水玲瓏自然不會就這麼回去,又一再強調道︰「我要見太太!」
彩菊一看水玲瓏如此不識趣,心里有些反感,冷聲說道︰「玲瓏小姐,太太現在不想見你!你改天再過來吧!太太也已經吩咐陳媽媽好好安頓你和明珠小姐,難道陳媽媽沒和你說?」
另一位丫鬟白荷也說道︰「玲瓏小姐還是回去吧!」
水玲瓏搖了搖頭,並沒有在說話,拿著手里的茶壺,步子穩健,朝著院門走了過去。
彩菊和白荷都是一楞,有些茫然,不可思議地望著水玲瓏,難道說玲瓏小姐還打算直接闖進去?
心里正驚訝著,彩菊和白荷卻是趕緊上前攔著水玲瓏,不敢就這麼讓水玲瓏闖進去。卻不知為何彩菊和白荷都攔不住水玲瓏,其他丫鬟一看,有的幫著攔一下水玲瓏,有的趕緊跑進去告訴太太,看太太怎麼說。
「這里可是香楠院!」
彩菊面色發青,顯然被水玲瓏氣得不輕,她沒有想到水玲瓏沒有一點閨中少女的姿態,居然就這麼不管不顧地闖進院子。
白荷也是厲聲警告道︰「這里可是太太住的香楠院,玲瓏小姐可知道規矩二字!」
夏至看著水玲瓏直接沖進院子,心里大驚,面色驚慌,額頭上都出了汗。她根本就沒有料到水玲瓏居然會如此直接,絲毫不顧忌寧氏的面子,就在這香楠院鬧開了。
水明珠也瞪大了眼楮,顯然被眼前這情景嚇到了,緊緊拽著夏至的衣袖,慌張地問道︰「夏至,現在怎麼——怎麼辦啊?」
夏至倒是想著上去幫一下水玲瓏,只是身旁的水明珠她根本就放心不下,只能是緊張地看著水玲瓏。
「玲瓏小姐還是請回吧!」
「放肆——!」
「玲瓏小姐,不要在鬧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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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個丫鬟都趕上來幫著攔著水玲瓏,嘴里叫罵這什麼,推推嚷嚷,拉拉扯扯,顯得十分嘈雜。
突然,「砰!」地一聲!
水玲瓏直接將手里的茶壺摔在丫鬟腳邊,白皙的茶壺粉碎,茶水四濺。
這一摔直接震住了在場的丫鬟婆子,一時間變得非常安靜,除了彼此的呼吸聲。
靜,非常靜!
地上那茶水中黑點鋪散開來,仔細一看便能知道那些都是螞蟻。
彩菊也被水玲瓏給嚇到了,尤其是地上那帶著螞蟻的茶水,面色微微發白,但是身為香楠院的丫鬟,她怎麼可能就被水玲瓏嚇到,強作鎮定地走上前。
彩菊剛準備說什麼,卻是看見水玲瓏右手緩緩抽離開來,整張臉都僵住了,嘴唇蠕動,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其他丫鬟也都驚恐地望著水玲瓏手里微微晃動的蛇尾,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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