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征途︰東北那些年 第372章 斗酒

作者 ︰ 七十二難

血色征途︰東北那些年-第372章斗酒

「大家也都看到了,咱們今天的喜酒是茅台,喜煙是中華,桌子上的菜更是飛龍、 子,熊掌什麼都有,不瞞大家說,今天這頓婚宴的花費一共是2w塊錢。」忽然間沈天龍把聲音又提高了一些,而說到兩萬塊錢的時候,沈天龍更是著重的強調了一下這個數字。

「嘶!」

沈天龍話音剛落,人群中就發出了一陣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個數字放在今天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在八十年代末期,兩萬塊錢足夠一個普通家庭好幾年的開銷,但是人家這一頓婚宴就給消費了。

牛逼不?牛逼!奢侈不?絕對的奢侈!

而听到沈天龍主動提到了婚宴的花費,又看到眾人的反應,老回子跟巴圖這對親家的臉上也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是啊,誰不想自己的兒女風風光光的結婚啊,老回子和巴圖對沈天龍的演講很滿意,他們知道沈天龍這是故意給他們長臉呢。兩個人看向沈天龍的眼神,充滿了贊賞之意。

但是接下來沈天龍說的話,卻又有點出乎這二人的預料。

「我剛才提到錢,並不是我要跟大家顯擺什麼,而是我要有話說。整個婚禮花費小七的哥哥們拿了一萬,我的姐夫陳鐵柱拿了一萬。錢代表不了感情,但是卻能代表態度,尤其是我姐夫的態度。他拿出這些錢,一方面是他對小七的祝福,另外一方面也是他對當年那些事的一個交代。」

「從此以後,老陳家跟老楊家只有恩,沒有怨,如果以後誰還再揪住以前的事不放,那就不是爺們了昂。」說完以後,沈天龍把目光對準了陳銅柱跟陳鐵柱「三哥,姐夫,讓你們的兄弟露露面!」

話音未落,喜宴的幾張桌子旁邊站起來幾十個一臉凶相的漢子,這些人有冷庫的屠夫,有無業游民,也有礦上的工人,還有殺豬賣肉的個體戶。

而看著陳銅柱跟陳鐵柱的這幫兄弟站起來以後,沈天龍又把目光遙遙的對準了大回子。老楊家的七郎八虎們雖然個立山頭,誰也不服誰,但大回子畢竟是家里頭大的,所以大回子在七郎八虎這個團隊中還是有一定的威信。

看到沈天龍看著自己,又看了看陳銅柱跟陳鐵柱的那幫兄弟,大回子冷哼一聲,擺了擺手,隨後,大回子所在桌子旁邊站起來一群面如死灰的人。雖然是在喜宴上,但是這些人依舊一個個低眉臊眼的一臉苦相,好像誰欠他們二百塊錢似得。這些人全都是火葬場的職工。

大哥帶頭了,別人怎麼也得跟上啊。縱然老楊家這哥幾個平常有這樣那樣的矛盾,但今天必須團結一致。二回子與四回字對望一眼,兩個人也領著自己的兄弟站了起來。

「干了這杯!無論是以前吃虧的,還是賺便宜的,誰要是再提以前的事,誰特麼的就是孫子。」

陳鐵柱大吼一聲,當先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一杯酒,泯恩仇。

這是沈天龍跟陳鐵柱商量很久的事,給楊七郎拿一萬塊錢,一方面是他們確實把楊七郎當成了親人,而另一方面,這哥倆也是想借著婚禮,化解一下當年七郎八虎跟四大柱子的恩怨。

畢竟這事當初牽扯到了很多人,很多雙方的兄弟,就算陳鐵柱跟大回子不打架,那他們兩個當年的那些兄弟,沒準也會因為這個吃虧了,那個賺便宜了,而繼續仇恨對方。恩怨,已經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

沒有彬彬有禮,沒有虛偽的客套,婚禮的賓客們不是草原上的混子,就是礦區的流氓,這群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劃拳行令、引吭高歌,把整個老兵殿堂的房頂都快掀翻了。

首先是陳鐵柱跟陳銅柱領著人過去跟老楊家的七郎八虎喝,當年勢不兩立,打的頭破血流的兩撥人終于大規模的聚在了一起,喝了一杯團圓酒。

而喝完酒以後,這些人不知道怎麼商量的,居然聯合在一起又對著草原上的人下手了。

草原上的這些人是奔著巴圖來的,而巴圖是新娘的父親。按照紅旗市的傳統,這些女方的家屬或者朋友屬于新親。而在紅旗市的習俗里,結婚的時候如果男方的人不把新親喝好,那就是沒誠意,那就是對新親的大不敬。

在場所有的人都是土生土長在紅旗市的人,他們又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以陳鐵柱、陳銅柱、大回子、二回子等人為首的礦區的混子們右手端著酒杯,左手掐著酒瓶子,氣勢洶洶的就奔著牧民們而去。

大回子龍行虎步,一馬當先走在前面,而其他的人無論是二回子,還是陳鐵柱,都默契的落後大回子約半個身位。

其實今天最高興的人是老回子跟巴圖,最應該喝酒的也是老回子跟巴圖,但老回子畢竟歲數大了,渾身是病,根本就喝不了酒了。長子如父,在老回子無法再戰江湖的時候,大回子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男方親屬的代言人,而大家也默契的承認了大回子的這種地位。

牧民們一向以善飲而出名,面對這幫漢人,牧民們怎麼可能退縮?這群蒙古漢子酒到杯干,喝的比任何人都要豪爽,礦區的混子們看似凶猛,但無奈體內喝酒的基因天生的不如牧民,逐漸的開始不支。

漸漸的,大回子敗下來了,二回子敗下來了,接著陳銅柱也敗下來了,而喝酒最勇猛的陳鐵柱,則被蘇禾喝的直接現場開泵,哇的一口就吐出來了。

「哈哈哈」看到漢民們露出敗象,草原上的牧民們一個個開懷大笑……

「你們漢民陪新親的道理我們也懂,不過按照實力來說,漢族人是喝不過我們蒙族人的,大家都是兄弟,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了。你們喝不好我們,我們自己把自己喝好。今天誰他麼的不喝多,我跟誰沒完。」蘇禾拍打著大回子的肩膀,安慰著大回子,心里別提多得意了。

紅旗市的漢民們好酒,但是牧民們卻更好酒,只有喝了酒才能成為好朋友,這是牧民們的信條。而能喝的牧民跟能打牧民一樣,在草原上也是備受尊崇的英雄。

見到己方把市里這些人喝的落花流水,蘇禾心花怒放。

「兄弟們,今天是巴圖大哥女兒結婚的日子,我們也講究不了那麼多了。咱們不用別人陪新親,咱們自己陪自己,誰不喝多誰不許回家。」蘇禾又是對著牧民們振臂高呼,不過他言語中卻有點不屑市里人酒量的意思。

「難倒沒人陪你們喝酒了嗎?誰允許你們自己陪自己的?」就在蘇禾興高采烈的時候,煤礦這幫人的後面的酒桌上,忽然傳出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這個人的聲音並不大,但卻自然而然的就帶出了一股俾睨天下的氣勢;他的身軀似乎也並不強壯,但是坐在酒桌上,他給人的感覺就像亙古綿長的遠山。

你喝或者不喝

我就在這里

不喜不悲

你吐或者不吐

我就在這里

巋然不動

他,就是綠茵場上的王者;他,就是酒桌上的皇帝。

陳鐵柱本來被對方喝的都現場直播了,吐完以後覺得自己跟快死了一樣難受,但是當他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的時候,一下子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草,老尚,別急吧墨跡,趕緊給我上。」

這個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紅場礦務局的酒神,尚文權。

尚文權听到陳鐵柱招呼自己,臉上微微一笑,露出了矜持而又自信的笑容。他站起來了,端著酒站起來了。

尚文權端的不是酒杯,而是酒瓶子。左右手一手一個,足足裝滿了一斤白酒的酒瓶子,酒瓶子里面裝的當然是酒,茅台酒。

掐著兩個酒瓶子,尚文權慢慢悠悠的來到了雙方陣營的中間。

「鐵柱,銅柱,還有天龍都是我哥們,老巴圖你又是他們的老大哥,那你就也是我的老大哥,今天你的閨女結婚,大家都替你高興。來,咱哥倆干一瓶!」

是的,不是一杯,也不是兩杯,而是整整的一瓶!尚文權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就要人命。

剛才在礦區那邊尚文權都喝了差不多兩斤酒了,雖然他走路有點輕微的搖晃,但是說到干一瓶酒的時候,尚文權依舊氣定神閑。

一瓶酒干下去之後,老巴圖果斷被人攙著去洗手間了,但尚文權的表演還沒結束。

「你是蘇禾吧?」尚文權又把目光對準了蘇禾

「恩,我就是。」蘇禾看著尚文權喝了整整一瓶酒以後,連粗氣都不喘一下,心里有點哆嗦了。

「天龍是我的兄弟,我听天龍說起過你。天龍在我們紅旗市打架從來都沒慫過,但是在草原上卻被你揍成了豬頭,你是個英雄,我佩服你!」一邊說話,尚文權一邊擰開了酒蓋子。

「來,咱哥倆再干一瓶!」

「嗷……」尚文權話音剛落,礦區這邊的人群歡聲雷動,一個個興奮的嗷嗷直叫。

早就听說過尚文權能喝,但是誰都沒想到,尚文權竟然這麼能喝。兩瓶白酒就這麼灌下去,連眼楮都不帶眨的。

「草,干一瓶就干一瓶。」蘇禾咬著牙發著狠,也拿起了一瓶白酒。

……

兒須成名酒須醉,酒後傾訴是真言。

大回子喝多了,拉著巴圖的手,兩個人磨磨唧唧的不知道在說什麼;陳鐵柱也和多了,一雙大手張開,一手一個把楊七郎跟琪琪格兩個新人摟在懷里,也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陳銅柱也喝多了,一只手拉著二回子,一只手拉著四回子,這哥三個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婚禮的現場很熱鬧,觥籌交錯、美味佳肴,所有人都喝的不亦樂乎。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眾人喝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瘦小枯干的男人忽然從老兵殿堂的正門了進來。

這個男人長得很丑,不但身材矮小而且還長得尖嘴猴腮,快三十歲的年紀了臉上還不合時宜的長了不少青春痘。可令人奇怪的是這人雖然模樣長得不咋樣,但是進門的時候他卻得意洋洋,春風得意,臉上的表情別提多神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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