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述眨巴眨巴眼楮,這老頭從哪里冒出來的?為毛搶自己的東西?
外人面前亞述是個很有禮貌的青年……少年,並沒斥責老人家的做法不對,而是禮貌地問道︰「這位老先生,請問您是古今魔紋的魔紋師嗎?我這是胡亂瞎描的,作不得數。」
亞加和維文听亞述這麼一提醒,都露出恍然的神色,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大廳內部他們身邊的,應該只有古今魔紋的工作人員了,這次因為殘缺魔紋的出現參賽方式的改變,原來的裁判和現場的魔紋師肯定不夠用了,這是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吧,兩人臉上也露出恭敬的神色,老頭雖老,可要扮演高人還是很有模有樣很能唬人的。
「嗯,嗯,」老者一邊看一邊點頭,「小娃兒心思靈巧且不好高騖遠,雖未能將整個殘缺魔紋修繕,但這局部的魔紋卻是基本沒有問題了,」又拿一雙小眼笑眯眯地打量亞述,「小娃兒年紀不大卻精神力敏銳,好好培養以後定能發揚光大,小娃兒,有沒有老師了啊?我正缺了一名像你這般大的徒弟,要不我們湊合湊合?」
腆著臉湊上來,手里的卷軸卷吧卷吧就塞進袖子里了。哼,他勞埃德發現的好苗子怎能讓別人窺了去,這卷軸要是落到別人手里肯定會發現異常。這小子的精神力果然有奇特之處,難怪會有那麼高的魔紋卷軸繪制成功率。
亞述黑線,嘴角抽搐,這莫不成是大街著叫著十塊錢一本武功秘籍然後大贊你資質不凡囔著要收你為徒的江湖道士?不僅古今中外通用,還走出了地球,來到了異界。
就這麼會腦袋開小差的時間,老者不等亞述反應過來說上什麼,就從兜里抓了把東西塞到亞述手里,笑得小眼都只剩一條細縫了,快人快語道︰「我看小娃兒也樂意得很,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我就是你老師,你就是我學徒,對了,你還有位師兄,以後在這埃塞城里有什麼事盡管找你師兄去。老師我這段時間可能不在埃塞城,你在魔紋上的學習也去問你師兄去,放心,你師兄雖說平時有些混帳,但教教你入門還是勉強可以的,徒弟啊,老師這就先走了,不要太掂記著老師啊。」
語速快得幾乎都把亞述饒暈了,等醒神過來時,周圍哪有什麼老頭,若非懷里的一兜東西,他都要懷疑剛剛是自己眼花了耳鳴了出現的幻覺。呆板地轉過頭去,眨了一下眼楮,又眨了一下眼楮,亞述仍舊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針對此事做出反應。
當亞加的學長維文發出一陣咳嗽聲時,亞加才合攏上自己從老者出現就一直張開的嘴巴,維文斯斯艾艾地對亞述說︰「恭喜亞述你被……」「被」了半天,維文的面孔都憋紅了也沒想出這個突然冒出的老人家叫什麼,半晌後才接上,「……高人收為學徒。」
亞加也終于活躍過來︰「對啊,亞述,看剛才那位老先生神出鬼沒的,肯定是高人,亞述,這可是好事啊,快看看老先生給你留了什麼,對了,還說你有位師兄,師兄是哪位啊?」
亞述黑線,老師叫什麼,師兄又叫什麼,他一個都不清楚,再說了,哪有這樣強迫被徒弟的,拜師也得是個雙向選擇的問題吧,誰知道這位老先生是個什麼來路,他現在要找誰去退貨?
維文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剛才他也一起听了半天,雲里霧里的,老先生分明就沒說亞述的師兄姓甚名誰,到哪里去找人?沒見過這麼隨性收徒的也沒見過這麼不負責的老師的。眼看這里的動靜要引起旁人的注意了,維文將兩人拉到更加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亞述你看看老先生給你留了些什麼,也許里面有老先生和你師兄身份的線索。」維文提醒亞述。
亞述很無奈地開始扒拉懷里的東西,維文開始有所顧忌,亞述卻表示不礙,他自己都處于一頭霧水之中,仍舊對突然冒出來的老先生抱有懷疑態度,難道真是自己人品大爆發上天賜給他一個跺一跺腳都能大陸震上一震的無敵高人師傅?可他怎麼也無法把一個瘦小猥瑣的老頭與無敵高人師傅的形象聯系起來。
「哇,這是秘銀打造的一套導筆,這可是魔紋師最理想的導筆了,對精神力的引導與增輻性能最佳。快收起來,要是讓別人瞧見了非得搶去了不可!」各眼羨慕眼紅的維文。
「哇,這、這、這……是什麼?這是晶卡?這是不記名晶卡吧,亞述你老師居然直接送你不記名晶卡!」這是要暈了的亞加,這樣的老師他也想拜啊,誰來送他一張晶卡吧。
「這是筆記。」維文只瞄了一眼封面就將書冊推到亞述面前,這個才是傳承最關鍵的東西吧,老先生將自己的筆記都留給亞述了,厚厚一本,用的是最細致的獸皮制成的紙張,可見是真心實意要收這個學徒的,剛剛也許是真的有急事才會如此匆忙,事情都交待得不清不楚的吧。
可就這一瞄一推還是讓他看到的冊子的封面上用墨水筆書寫的作者名,那名字在他面前一晃,忽然心頭一跳,動作快速無比地又將書冊抽回來,瞪直了眼楮盯著封面上的名字︰「這、這、這真的是勞埃德伍沃夫?!」反復地擦了自己的眼楮,確定自己沒看錯,而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雖有,但能與魔紋師聯系起來的這個名字絕不會是旁人,維文嚇了一跳,連忙將書冊塞進亞述懷里,小心張望了一下四周,才小聲謹慎地告訴亞述︰
「快將東西藏好,要是我沒猜錯,亞述你這次真的是走大運了,我們帝國的確有位最為神出鬼沒的魔紋大師就叫勞埃德伍沃夫,剩下的東西回去再看,別走漏了消息。」維文沒說書冊的作者就是那位魔紋大師,但有很大的可能,兩人就是同一個人,而他剛剛,就親眼見識這位鼎鼎大名的魔紋大師,這樣一想,維文也要暈了。
亞加再次將自己的嘴巴張成鴨蛋狀,眼楮瞪得溜圓,仿佛眼前的亞述換了個人似的,直至維文扯著兩人將他們送出古今魔紋卷軸的大門,亞加回頭才合攏上嘴巴想要再問再確認些什麼,維文食指豎在嘴唇中間向他作噤聲的示意,亞加連忙閉緊嘴巴乖乖地跟亞述走了。
亞述一路沒有停留,帶著亞加回到了他之前和艾米亞一起訂的旅館房間里,兩人直接坐在床上,亞述將一堆東西放在床上,率先拿起那本書冊,懷疑地瞅瞅︰「亞加,你學長真沒說錯?這位勞埃德先生就是那位勞埃德先生?」
雖然沒接過正規的學院魔紋教育,可基礎類的教育中就被灌輸過許多名人軼事,專心致力于魔紋學的亞述更加清楚,這個大陸上有著哪幾位魔紋大師,每一位都是各自帝國的支柱人物,他們的生平與事跡都在大陸上廣為流傳。
亞斯蒂帝國一共有五位魔紋大師,其中四位都在帝國享受著要職高薪的待遇,可謂人上之人,可唯獨剩下的一位不願意接受帝國的任何職位聘請,並且行蹤不定,神出鬼沒,連帝國的皇帝都被這位老人家弄得沒脾氣可發,當然關鍵時候需要他的時候他也不會推辭,尤其是和帝國榮譽悠關之事,所以帝國和魔紋師總工會對他的行徑也只得睜只眼閉只眼。
也有小道消息說這位老人家年輕的時候因情所傷導致脾氣古怪性格乖張,一言不和會不死不休地拍死對方,但一旦被他看對眼,能把金山銀山捧到你面前,但沖著他的身份地位,依舊有許多不怕死的人前僕後繼希望得到這位老人家的青眼。
現在亞述卻天上掉餡餅地被這樣的人強迫收徒,從傳聞的性格上來說今天這位的行事風格倒真有些相似。
所以亞加也不敢確定︰「也許,可能,是的吧?」又狠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接讓自己倒抽了口氣才從這事實中清醒過來,「亞述你快翻翻這筆記看看里面的內容,說不定里面寫了什麼呢。」
亞述一听也是,打開這本手記翻到第一頁,第一頁上面只手寫了一段話,手寫體非常漂亮,與那老頭的外在形象非常不符。
「當我踏進所謂的魔紋大師階段,發現精彩的魔紋世界才剛剛向我打開窗戶,所謂的大師封號,遠不能讓我沾沾自喜,閉門造車更不能讓我進步。听,這個世界,就連一花一草一樹散發出的生命波動,都是一組組的魔紋結構,最偉大的魔紋師,能夠構建出整個生命的世界!」
當亞述將這段話念出來的時候,兩人都狠抽了口氣,不知該說這位大師狂傲的語氣,還是敬佩他的求索精神。他們這個層次或許不能理解大師的精神世界,但冥冥之中,他們仿佛看到大師的身影高大頂天立地。
亞述迅速搖晃腦袋,又出現幻覺了,那老頭明明猥瑣又矮小,連事情都交代不利索,讓自己到哪里去找所謂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