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潘子面前蹲下來,一邊喂喂喊著,一邊使勁拽他。也就是現在人多,我給他面兒,不然早就掐他腮幫子了。
潘子被我扒拉醒了,不過也只是把眼皮睜開,迷茫的看了我一眼,又腦袋一歪沉沉睡去。
我剛開始有點納悶,又一下覺得不對勁了,潘子就算跟八戒似的偷懶,也不會懶到這種程度。
我想問白靈媒怎麼回事?但剛把頭轉過去,我就看到他拿著手帕站在我身後。
我的轉頭還幫了他一把,他一下把手帕摁在我鼻子上。
我意識到不好,想使勁掙扎,卻沒留意之下吸了幾口氣。
這手帕上帶著一股很容的甜味,我被這幾口氣一帶,整個肺都麻酥酥起來,而且更嚴重的是,我越掙扎,身子越乏力。
最後白靈媒把我往後一推,我跟一灘爛泥似的窩在牆角。
他算手下留情了,沒把我全弄暈了,我使使勁嘴巴還能說話。
我就問他,「你你你,你想咋的?」
白靈媒跟變了個人似的,哈哈冷笑,又看著我們這些人說,「本來我只想要那破和尚的命,他違反了族規,必須得死,但你們三個兔崽子非得插手,今天一起上路吧。」
我不懂族規啥意思,心說不就一個刑案麼,咋還牽扯出這麼復雜的背景了呢?
白靈媒又往我身邊走,還把燻香連帶一堆土都挪了挪,讓它更往我這邊靠近一些,一邊對著燻香吹一邊說,「看到這個了麼?只等全燒完,你們的魂就被閻王帶走啦。」
我明白他啥意思,話句話說,燻香有毒。
他又望著陸宇峰,不滿意的說,「不對勁!這小爺們在門旁邊窩著,我這燻香對他沒用,你也給我進來吧。」說完他往陸宇峰那邊靠。
我看著陸宇峰直無奈,他現在的狀態還不如我呢,就好像吊著一口氣,如果喘不順當,隨時能斃命的感覺。
陸宇峰也掙扎的問了句話,「反正要死了,能讓我做個明白鬼麼?」
白靈媒停住腳步,揉著下巴想了想,又忽然很變態的拍巴掌笑了,搖搖頭說,「既然快死了,我跟你說什麼有意義麼?當個糊涂鬼蠻好的。」
我心里有氣,心說就是監獄犯執行死刑來,還給頓飽飯呢,他竟然這點規矩都不講。
白靈媒也懶著再說啥,拎著手帕就要往陸宇峰鼻子上捂。
就當我以為阿峰難逃劫難時,突然間白靈媒哇的怪叫一聲,還急速往後退,與此同時陸宇峰帶著鐵扳指的大拇指狠狠往前戳了一下。
只是白靈媒躲得快,陸宇峰撲了個空。阿峰又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來。
我看著現在的陸宇峰,整個人都迷糊了。他一點快昏迷的樣子都沒有,甚至精神狀態還顯得特別的興奮。
我想起來了,我們進來前我給他喂藥了,難道這小子一直是裝的?為了套白靈媒的話?
白靈媒不明白其中關鍵,他嚇得貼著廟堂門跑了出去,站在院子里,離阿峰有段距離後,才得空問了句,「你、你,你中了這麼多‘紅色詛咒’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啊?」
他說的紅色詛咒就該是那紅泥巴。
陸宇峰拿出一副無所謂的架勢,反問他,「你馬上都被抓捕歸案了,一個即將蹲牢子的人,我有必要跟你解釋什麼麼?」
阿峰這是用同樣的話反駁白靈媒,白靈媒听了很惱怒,他也不較真了,反倒轉臉一擰笑,說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隨後他用尾指吹起哨來,哨聲在夜里顯得特別鳴亮,幾聲哨過去,遠處天空就出現一黃一綠兩個光球。而且它們很快游走到廟堂上空,在天上不住打轉。
白靈媒從兜里拿出一個小塑料袋,袋里鼓鼓囊囊的,裝著像水一樣的液體。他對那兩個光球「喔喔」幾聲下了命令。
這倆光球幾乎同時往下落,試圖撲在陸宇峰身上。
可陸宇峰沉得住氣,盯著光球,還猛地出手,用手抓它們。它們根本不厲害,被陸宇峰這一個動作又都弄到天上去了。
白靈媒卻一直等著機會,看到陸宇峰露出空隙了,他趕緊把這塑料袋撇了出去。
他撇的挺有準頭,正砸在陸宇峰上衣上,而且塑料袋還炸開了,弄得陸宇峰滿身全是黏糊糊的「水」。
陸宇峰退後兩步,伸出胳膊聞了聞,反問一句,「油?」
白靈媒不回答,只是獰笑著指著天空說,「陸宇峰,我那兩個寶貝爪子上掛著神藥,你馬上就要被三昧真火燒死了!」
我一直認為這白靈媒是個假冒貨,但剛才說那幾個詞,倒把他當靈媒的神道勁兒顯示出來了。
我也暗暗擔心阿峰,因為很明顯,那兩個光球是種怪鳥,它們身上帶著另外一種藥,只要這藥踫到「油」,就能立刻自燃起來。而且這鳥的速度太快了,憑赤手空拳的阿峰,根本躲不過去。
白靈媒又催促光球,那倆「寶貝」再次往下落,不過它們根本沒機會踫到陸宇峰。
遠處傳來一聲槍響,我一直沒踫過槍,但奇怪的是,這槍聲讓我腦袋里突然出現一個很肯定的想法,這就是狙擊槍打出來的。
開槍人的槍法還特別的準,古代有一箭雙雕的說法,現在卻發生了一槍雙鳥的類似場景。
這倆光球幾乎同時發出一聲哀嚎,落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白靈媒表情豐富極了,夸張的凸凸著眼楮,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阿峰趁空把白上衣月兌了下來,對著倆死鳥一丟,又舉著鐵扳指,向白靈媒大步走去。
論到單打獨斗,白靈媒不可能是阿峰的對手,他害怕了,而且他就挨著廟門。他招呼也不打,扭頭就跑。
我看的著急,尤其看陸宇峰也沒追的意思,心說現在幾乎真相大白了,這白靈媒才和白毛鬼是一伙的,這麼放他走,我們不是功虧一簣了麼?
可白靈媒剛跑出去不久,又一步步退了回來,甚至表情變得更加恐怖了。
在白靈媒進來後,打門外又進來一個女子,就是囚狐。
囚狐還拎著那個白毛鬼,這時的白毛鬼已經昏過去了,臉沖下,雙手當啷著,我也沒機會看看它正臉,更不知道它被囚狐打成什麼樣了。
囚狐把白毛鬼隨意的往地上一丟,冷冷望著白靈媒。
這麼一來,陸宇峰和囚狐算是把白靈媒前後夾擊了。白靈媒抹著腦門的汗,心虛了,而且他什麼臭眼光啊?打量一遍,竟選擇從囚狐這邊下手突圍。或許他覺得囚狐是個女人好對付吧。
白靈媒一模後腰,拿出一把小錐子來,這錐子應該是刺死那個老人的凶器。他又想用這個錐子刺殺囚狐。
囚狐根本沒把他當盤菜,等白靈媒近身後,她猛地往旁邊一避,用手死死扣住白靈媒的脖子,把他一下舉起來。
白靈媒想掙扎,用腿踹囚狐,但囚狐不給他任何機會,啞著嗓子吼了一聲,把白靈媒狠狠往地上一摔。
這力道不小,白靈媒砰的一聲坐在地上,還耷拉著腦袋,整個人就這麼暈了過去。
囚狐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往廟堂里看了看,跟陸宇峰說了一句,「你們都受傷了,好好養傷,不過歸隊別太晚。」
陸宇峰拿出一副很尊重的態度,立正的敬個禮。
囚狐轉身走了,把這個亂現場丟給我們。
那蓋在兩個鳥身上的外衣此刻也有了反應,呼的一下冒煙了,又開始燃燒起來,而我呢,知道危險過去了,心里一松,倆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