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也不避諱了,甩開大步往南面奔,而且是繞著房子走的。這期間陸宇峰還問潘子一嘴,「敵人消失前,有沒有動過地方。」
潘子回答說他盯得死死地,敵人一步也沒挪開。
陸宇峰點頭說知道了,也不再多問,我們奔著林子深入一百米左右,陸宇峰四下打量一番,說應該就是這兒了。
我反復看了好幾遍,四周全是荒草和樹,哪有人的影子?我突然有個很荒唐的想法,問阿峰,「那儀器是不是壞了?」
陸宇峰被我問笑了,其實他已經有發現了,走到一處蹲下來,還把電筒打開,但控制著亮度,用微弱的光線照著地面說,「你看看這里。」
我看的有點費勁,也顧不上失不失態,直接撅起**,這麼離近一瞧,發現有一張紙埋在土里,只是它被埋得挺深,只露出一角。
我用手摳了摳,把紙抻出來,發現上面寫得全是古怪的符號,要麼是1+、0-的,要麼就是2++什麼的。
這一定是什麼密碼或者暗語,只是我看不懂。
我望向陸宇峰,希望他能有個解釋。陸宇峰看著符號,揉著下巴合計起來,過了好半天,他才嘆了一口氣,跟我說,「梅山村落本來就與現代社會月兌軌,紙張出現在這兒,算是稀罕物了,另外,小白,你听過電筒密碼麼?」
我搖搖頭,不得不承認,自己真是孤陋寡聞了。
陸宇峰抬頭看看我們的房子,我順帶著一瞧,發現我們現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二樓南面的窗戶。
陸宇峰接著解釋,「在特務執行任務時,會用到各種各樣的密碼,比如摩斯密碼,密寫術,暗語。而暗語往往跟其他事物相結合,比如五線譜、象棋棋盤、藏頭詩、錯別字等等。咱們眼前這個,就應該是電筒密碼,發信號的人,通過電筒光的間斷、上下角度、長短,來發出數據,觀察者記錄後,再破解出來。」
我听說有些雲里霧里的,尤其這種復雜密碼,也是打我當線人以後,首次遇到的。我覺得這張紙條是寶貝,一旦我們把密碼破譯出來,就能抓住內奸,也間接能掌握到敵人的計劃。
我看陸宇峰又盯著紙條嘀嘀咕咕,以為他懂這套密碼呢,我都喜出望外了,不敢吱聲,在一旁干等著。
直到陸宇峰回過神後,我才又問了句,「怎麼樣?」
陸宇峰一抿嘴,說太難了,「破解不了。」
我稍許失望,不過這種事也不急于一時。陸宇峰又用對講機跟潘子對話,問他現在用紅外熱像儀看看,里面出現幾個人。
潘子很快回答,說他看到的,只有我和陸宇峰。
這麼一來,徹底可以肯定,儀器沒壞,那敵人確實神秘消失了。
我問陸宇峰接下來怎麼辦,是我倆在附近繼續搜搜,還是回去?沒等陸宇峰回答呢,對講機傳來一個聲音,「嫖客!」
這是侏儒鸚鵡發出來的,我心里猛地一縮,它這聲嫖客是在報警,難道這期間敵人潛入到屋子里,對付潘子去了?
隨後對講機里又傳來吧嗒一聲,好像潘子那邊真出事了,連對講機都摔到地上了。
我和陸宇峰沒說啥,都把砍刀抽出來,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回趕。
其實我跑的不慢,卻也恨自己腿太少,速度不能再快一些。我很明白,這距離十幾秒鐘就跑下來了,但也很有可能,就這十幾秒鐘,我和潘子要陰陽相隔。
我倆沖到南面門口時,陸宇峰當先,一把擰開門把手,但沒等我們往里進呢,有個人打里往外鑽出來。
我以為是敵人,刀都舉起來了,但仔細一看,是潘子。
我們仨撞到一起時,都愣了一下,我先問,「剛才什麼情況?」
潘子撓撓頭,回答說,「我也懵了,那傻鳥說了聲嫖客,我丟了對講機四下瞧著,可整個屋子沒毛病,我以為你倆遇到啥古怪了呢,就想趕緊出來支援。」
潘子說完時,侏儒鸚鵡也從屋里飛出來,落在陸宇峰肩頭。我們都看著侏儒鸚鵡,不過它雖然會說話,卻不是人,不能跟我們解釋啥。
陸宇峰有個想法,嘆口氣說,「這鸚鵡是個寶貝,只是受訓時間太短,偶爾可能誤報。」
這話要是再直白些,就是我們仨被一個鳥給泡了。
可不管怎麼樣,沒危險是好的,我們又陸續進屋。各自找張獸皮坐在上面歇一會。
陸宇峰依舊擺弄那個紙條,我和潘子沒困意,就瞎聊一會,一起分析下情況。
我真沒什麼感覺,但突然間,侏儒鸚鵡猛地奔我飛來,對著後脖頸啄了一下。
這次比較狠,給我疼的,就好像被小錐子刺中了似的,我一咧嘴,一伸手要把侏儒鸚鵡抓住,但它機靈,又避開我,飛回陸宇峰肩膀上。
我順勢模了模脖子,沒流血,但絕對破皮了。
本來這一晚上我就有點憋屈,這次火氣有些壓不住了,心說不能再慣著這缺德鳥了,今天說什麼也得給它個腦瓜崩教訓一下,不然以後指不定怎麼欺負我呢。
我湊過去要抓它,鸚鵡不再躲避,只是嘴里又叫喚著,「嫖客,嫖客!」
陸宇峰先反應過勁來,攔住我,又用電筒對著我剛才坐的地方照了照,發現在地上躺著一個死蚊子。
這蚊子可真大,跟大拇指差不多了,渾身又黑又青,一看就剛死,腿還不由得輕微蹬幾下呢。
陸宇峰用那張密碼紙條對著蚊子一戳,把它舉起來,我們仨近距離細看。
我對蚊子了解不多,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種類,但眼前這只,一看就帶毒,而且毒性不弱。
潘子問了句,「難道鸚鵡沒誤報?這就是嫖客?」
陸宇峰點頭說是,又猜測的說,「先不說消失的敵人是怎麼回事,但這種大毒蚊子,應該是蟲師培育出來的,有人把它放進來當武器,要對付咱們。」
我心說這招可真陰損,要不是有侏儒鸚鵡在,弄不好今晚我們都得中招。
我們仨又分析這蚊子哪來的?要麼就還是趁著我們開門的時候飛進來的,要麼就該是從二樓窗戶進來的。
我們也擔心褚成梁和宛小寶的安危,一同去二樓看了看。
這次沒放輕腳步,所以剛到二樓,褚成梁和宛小寶都警惕的醒了,鸚鵡顯得很怪,又突然咳咳打起噴嚏來。
褚成梁一看不解的望著我們,先問了句咋了?
陸宇峰把蚊子拿出來給他倆看,又反問他們,覺得身體有啥不適沒有?
他倆看到這大毒蚊子,一下也慌了,當即檢查起來。
這期間我一直品著褚成梁的態度,也不能說有先入為主的觀念,反正就覺得他很可疑,現在的一臉無辜,也多半是裝出來的。
等這麼忙活一會兒,他倆先後回答,都說沒遭到攻擊。
我們仨沒往下接話,陸宇峰低頭想了想,在氣氛稍有沉默時,他一轉話題,又跟宛小寶問,「木瓜妹,有什麼驅蚊的法子沒?」
宛小寶模著褲帶,我發現她褲帶也有貓膩,竟是一個「藥匣子」,上面全是小暗格。
她模出兩袋藥來,自己留一袋,又把另一袋遞給陸宇峰,回話說,「一會都點著油燈睡,這袋藥用四分之一的量,攙在燈油里,這樣睡到天亮,蚊蟲不會進屋。」
我一直搞不懂木瓜會啥本領,現在一看,原來她是個藥品專家,怪不得組織把她派來了。
陸宇峰懂些藥理,但沒宛小寶精通,他接過藥袋後,沒看出啥來,也沒多問,招呼我們又下樓。
我們把「燻香」弄好了,陸宇峰讓我和潘子繼續休息,他自己忙和點事。
我看他從行李中把無線通訊器拿出來了,就是他跟組織聯系的那個工具。
他一手捧著紙條,一手敲著鍵盤,看樣是把電筒密碼發給組織,讓上頭兒去破解。
如果褚成梁是內奸,我真不想跟他在一間屋里睡覺,但也明白當前形勢,沒證據前,我們根本沒法調查,不然很可能適得其反,讓我們提早內部分裂。
我對自己說,什麼都別想了,睡覺!
這一夜,再沒出現啥古怪,中途醒了幾次,我發現阿峰也躺著睡下了,但紅外熱像儀就在他手邊放著。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時,我們陸續起床,去外面找井打水,洗了洗臉,又聚在一起,把行李包中的剩余食物拿出來,一同吃早餐。
這期間呂政來了,他背著一個大弓,掛著一口刀。他只是路過這里,順便來看看我們。
他跟我們說,他要去打獵,如果我們有事,就去屋北面的林子里找他,他今天只打野雞和獐子,不會走太遠的。
我們都說好。這期間侏儒鸚鵡也飛起來了,它對呂政興趣很大,圍著他饒了一大圈。
呂政望著侏儒鸚鵡連連稱奇,不過沒久待,他又交待幾句,讓我們吃好喝好,這幾天做生意興隆的話,之後獨自消失在北面林子中。
打心里說,要是平時沒事的時候,我挺想跟呂政一起去林子里轉轉,看看他怎麼打獵的,但現在,我沒這心情,還問陸宇峰,「今天什麼計劃?」
陸宇峰正喝八寶粥呢,他幾口把余下的粥喝光,一抹嘴說,「咱們還做什麼生意?都快點吃,一會去南面林子看看,我不信那里沒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