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潘子全使了勁了,一下子就把褚成梁拽上來一大截,但那毒犬真凶悍,死死咬住不松口,這麼一來,我們兩人一狗的玩起拔河來。
褚成梁是受害者,疼的嗷嗷叫喚,現在是關鍵時刻,一旦我和潘子撒手,他要摔下去的話,後果可想而知。
但我心里也隱隱覺得不對勁,褚成梁要是敵方的人,那現在這個苦肉計演的可太不值了,說不好听些,這可是冒著生命危險。
褚成梁也不是干忍受,他被毒犬咬急眼了,伸出另一條腿,對著狗腦袋 里啪啦一頓踹。
毒犬根本不可能受傷,但也被踹疼,它嘴里嗚嗚直叫,又亂擰腦袋,想加重對褚成梁的傷害。
只是這麼一來,擰來擰去的,突然間,褚成梁反倒解月兌出來了。
他的鞋子與褲子,全被毒犬撕扯了下來,我和潘子勢頭不減,一下把他拽上來了。
按說顯得氣氛很冷,我們這是在生死搏斗呢,可看著褚成梁的下半身,我、潘子,包括宛小寶全愣了。宛小寶還稍微臉紅的低下了頭。
我估計我們是誰都沒想到,褚成梁竟然穿了一條丁字褲,把他下半身顯得特別性感。
我心說真沒看出來,這爺們還挺騷。潘子更是口無遮攔的來一句,「我的媽媽呀。」
褚成梁算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他呆呆的看我們幾眼,又猛地用手捂住內褲,瞪著樹下罵上了,反正爹長媽短的沒好話。
他純屬遷怒,把火氣都撒在毒犬身上。
陸宇峰看我們都安全了,他也急忙抽身,奔著我們這邊快跑過來,還扯開嗓子喊一句,「接住我。」
我有點琢磨不明白,心說他再想爬樹是不是來不及了,就算他能爬再快,有什麼用?這樹下蹲只毒犬守著呢。
可陸宇峰很聰明,根本不爬,拿毒犬當踏板,一腳踩上去,又借力猛地一跳。
他背著行李包,這麼一跳,當然沒什麼高度,可我和潘子眼疾手快,趕緊把繩索遞下去,讓他及時抓住了。
陸宇峰還特意使勁抬高腿,毒犬就算緩過勁想咬他,也夠不到地方。
我和潘子飛快倒手,把陸宇峰提上來,我們五個一起擠在這樹杈上。
這時候,笛聲又出現了,但很短暫,吱吱幾聲後,再次沉默了。
我不懂音律,卻也品出來了,吹笛人很高興,也隱隱有嘲笑我們的意思。
我心里有點窩囊,更有些郁悶,心說自打來到這里,我們一遇到危險就上樹,咋這麼倒霉呢?
眼前這三個毒犬跟之前遇到的狼群不一樣,天亮了,狼群還能散去的說法,這三只毒犬可不管天亮不天亮的,它們品字形的趴在樹下,大有跟我們耗到最後一刻的架勢。
我問陸宇峰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干坐著。
陸宇峰擺擺手,說讓他在想想。
這樣又過了五分鐘,遠處飛來個東西。我仔細一看,是那個侏儒鸚鵡,估計這小家伙在家里待悶了,飛出來找我們來了。
它一邊飛還一邊說了句話,「爺來了!」
我心說它還是爺呢,就那小體格,都不夠三只毒犬塞牙縫的。
侏儒鸚鵡落在一個樹枝上,隔遠望著我們。
我是沒覺得有啥,但陸宇峰一下來了靈感,對著侏儒鸚鵡擺手,喊了句,「來,到爸爸這兒來!」
侏儒鸚鵡真听話,嗖嗖飛來了,落在阿峰手掌上,又調皮的問,「干嘛干嘛?」
我一時間腦袋轉過不來了,心說這鸚鵡智商咋這個高,貌似幾句話說的都挺有邏輯的。
陸宇峰指著北面,對鸚鵡說,「呂政、呂政。」接著他又指著我們說,「危險、危險!」
我看懂了,阿峰是想讓侏儒鸚鵡去報信,把呂政叫過來,畢竟他是個本地獵人,對待毒犬,一定有好法子的。
侏儒鸚鵡一直看著阿峰,阿峰又反復強調好幾次後,它啊啊叫了幾聲,一扭頭,真奔著北方飛去。
它這麼一離開,也讓一個毒犬站起來了。這狗看鸚鵡不爽,試著追出去。
侏儒鸚鵡不僅沒害怕,反倒故意往下壓低飛行,讓毒犬有機會又是伸爪子又是張嘴咬的。
但侏儒鸚鵡不可能讓毒犬咬到,這麼逗了幾次,鸚鵡失去了興趣,再次飛高,還罵了一句,「呆比!」
除了陸宇峰沒太大反應意外,我們四個坐著樹杈望著鸚鵡,全拿出一副詫異的表情。接下來我們就剩等了,我估計快則一刻鐘,慢則一個鐘頭,呂政就會趕來。
沒多久潘子突然咦了一聲,還伸手對著褲襠使勁摳。我冷不丁不知道他咋了,心說難道被樹杈硌到敏感部位了?
我跟他說,讓他別出亂子,換換姿勢,老實點坐著。
潘子沒理我,又扣了一會後,從**底下拿出一只死螞蟻。
這螞蟻真大,跟小葡萄干似的,尤其嘴上帶的那個巨顎,看的我心里直發毛。
褚成梁識貨,臉色都變了,跟我們說,「這是巨顎樹蟻,以樹上生物為食,領土意識很強,咱們倒霉了,這樹底下一定有它們的老窩。」
我們都往樹干上看了看,我發現在樹根區域,有黑壓壓一片的螞蟻正慢慢往上爬呢。
別看褚成梁沒再解釋啥,但我也明白,這群螞蟻要麼把我們當成入侵的敵人了,要麼就當食物了,一會兒不得成千上萬的螞蟻沖過來啊?我們還在樹上待著,肯定會被它們咬死。
現在形勢很悲觀,成了橋頭有狗、橋尾有蟻,我們被堵在中間了。
我們都有點著急,我掂量一番,覺得我們還是跟毒犬搏命的好,它們只有三只,相對好對付一些。
我也跟陸宇峰這麼建議的。
可陸宇峰突然笑了,很無奈,還有個小動作,模了模行李包。
隨後他說,「本來不用動寶貝的,想留著對付蟲師和蠱冢,但現在一看,真是不由我做主。」
其他人沒听懂,我有點一知半解,我能感覺出來,他說的寶貝,指的是行李包中的玩具車。可這玩意兒是什麼寶貝?要我看,跟破爛兒沒什麼區別。
陸宇峰這次主動拉開背包了,從里面拿出一個大輪玩具車,把車底下一個摁鈕摁了下去,又對準樹下空地,使勁一撇。
他還暗中耍了個巧勁,讓玩具車平穩的落在地上,車輪貼地。
三只毒犬沒見過玩具車,冷不丁沒敢過去,有只毒犬還警惕十足的往後退了一步。
我們四個徹底跟觀眾一樣。陸宇峰又從行李包里拿出一個遙控器來。
這上面又一個方向鍵,跟游戲手柄似的,還有兩個按鈕,一紅一綠。
他先把綠的摁鈕摁開,又摁著方向鍵。
這玩具車竟然啟動了,吱吱的亂跑。陸宇峰突然像年輕二十歲一樣,嘴里滴滴嘟嘟的配著音。
我不知道說啥好了,也想不出來自己能說什麼。潘子更是拿出一副瞧怪物的樣子看著陸宇峰,念叨著,「阿峰瘋了!」
那三只毒犬觀察一番,有一個膽大的,盯著玩具車當先撲了出去,用爪子一下摁住玩具車。
但陸宇峰遙控呢,這玩具車又嗖的一下跑開了。
其他兩個毒犬也不怕了,全奔著來,它們仨凶性大發,全張嘴咬在玩具車上,你爭我搶起來。
我有個猜測,難道陸宇峰用玩具車吸引毒犬注意,就像壁虎斷尾巴一樣?我們再趁機逃跑?但這未免有點兒戲了吧?三個毒犬能這麼輕易上當?
還沒等我問呢,陸宇峰表親恢復到常態了,他抬起頭,拿出一副很虔誠的樣子,默念一句,「善哉!」
接下來他毫不猶豫的摁下紅色摁鈕。
就在摁下的一瞬間,那玩具車突然轟的一聲爆了,合著這哪是車,壓根就是個小型移動炸彈。
這下三只毒犬倒霉了,幾乎是近距離盯著炸彈爆炸的,它們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陸續倒地,死的不能再透了。
別看我們離炸彈地點有段距離,我也能隱隱趕到迎面而來的一股熱流。
這下危險徹底解除了,我們利索的下了樹,也不管那些可惡的螞蟻,全甩開大步往村里跑。
可沒跑過久,褚成梁哼哼起來,還叫我們停下。
我以為他沒鞋穿,跑起來硌腳了呢,就想給他鼓鼓勁,讓他堅持一下。可等扭頭一看,我愣了。
褚成梁光著的那腳丫子上,留著幾個牙印,傷口附近都腫了,他臉色也蒼白。
我明白,他被毒犬咬了後,中毒了。
這事說大就大,說小就小,陸宇峰先湊過去,蹲著看了看傷口,又稍微一琢磨,下了一個決定。
他一把將褚成梁背了起來,跟我們說,「接著跑,回家再說。」
我們全是帶著急匆匆的心情沖進家門的,我和潘子也急忙把獸皮褥子歸攏一下,讓褚成梁平躺在上面。
本來陸宇峰讓宛小寶查看褚成梁的傷勢,看接下來怎麼解毒的好。
但就當宛小寶仔細瞧傷時,侏儒鸚鵡帶著呂政趕來了。他們本來往南面林子奔,潘子瞧到後,把他們喊到屋里。
呂政很熱心,進來後一看褚成梁這德行,他一皺眉,接話說,「你們讓開,我來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