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細心的開導著︰「這世上有很多人,九姑很喜歡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麼嗎?」
天浩盯著九姑沒有說話,兩只眼楮的真誠已經告訴了九姑「我想知道。」
「這句話就是有志者立長志,無志者長立志。」劉美停了下來,看了看天浩的反應。
天浩干淨清澈的眸子一下子轉了轉,思考了一會兒後,發現對這句話還是不能理解清楚︰「九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劉美握住天浩的右手,拇指在天浩的手背上輕輕點著,這一個個點擊都像是在提醒天浩,自己這句話的重要性︰「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有志氣的人立了一個志向,他會不顧一切去堅持,去想辦法努力;而沒有志氣的人,今天立下一個志向,明天因為某種原因就停了下來,又換了一個志向,後天又因為有阻礙又換別的志向,這樣的人注定不能成功。」
天浩听完這一句話後,猶如得到了某一種力量,豁然開朗,松了一口氣笑了笑,隨後又低下頭想到︰「如果堅持這個想法,那媽媽會不高興嗎?」
劉美笑了笑,一語道破天浩的小心理︰「擔心你媽會一直反對吧?還是擔心她會不高興?」
天浩點點頭。
「九姑這麼給你說吧,第個人有每個人的道路,每一代有每一代的思考方式,你媽媽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只不過她選擇了不嘗試就放棄,站在九姑的立場,九姑希望你先考慮好你到底喜歡做什麼?當然現在對你來說談論這個都稍微有點早,不過早的好處就是你可以早早就做準備,只要你心里定了下來,那就放手去做。」劉美說完,有點口干的咽了咽口水,這樣的苦口婆心讓天浩覺得九姑真的好像一個孜孜不倦的老師。
心里已經舒服很多的天浩決定自己好好考慮考慮這件事,考慮歸考慮,還得等時間來定奪……
「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給你媽媽取掉面膜了。」劉美起身,模了模天浩的頭,然後走了出去。
天浩呆在八姑的房里,躺在了軟軟的c上,天花板上吊了一個圓形白織燈,看著這個燈泡,天浩慢慢的在思考中進入了夢鄉。
「呵呵呵……八妹生意好好啊!以後等九妹學好了也去開個店,洗得真的舒服。」迷迷糊糊中听見母親的笑聲,睜開眼,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條薄薄的毛毯,有一雙小小的手抱住自己的腰,天浩轉過頭看了看,是弟弟天賜,這個小家伙心里一定是依賴哥哥的吧,要不然為什麼睡著了還要緊緊的抱住哥哥。
天浩沒有起身,不想驚動天賜的睡眠。窗外已經快黑下來了,白熾燈從關著的已經變成開著的了。
門沒有關緊,有一條細縫中傳來客廳里帶著回聲的談話。
劉仙笑著回答袁滕道︰「袁姐,我也覺得九妹學好了可以開個店,現在美容店已經開始流行起來了,愛美的人會越來越多,我送她去那里那個老板人家是出過國的,好像到韓國還是哪里去學過的,技術好得很。」
劉美倒是沒有回答聲音,只是‘呵呵’的笑著。
袁滕的一句話轉折了這開心的對白︰「八妹,你和曾向東也可以考慮要個小孩了。」
門外一陣安靜,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突然沒聲音,天浩覺得奇怪,輕輕拿開天賜的手,慢慢起身,穿好鞋子,準備打開門出去。
「懷不上……袁姐。」劉仙的聲音里有一種難以掩飾的悲傷。
「呵……呵。」袁滕的笑聲不是笑聲,而是為自己的問題難過。「那個,是誰有問題嗎?」
曾向東終于開口了︰「都沒問題……醫生說可能是我們兩個人誰的壓力有點大。」
又是一陣安靜,天浩站在門邊,覺得如果此時走出去一定會停止這聲對話,可是腳步卻告訴自己,不能出去,看起來小時候的預感有點靈,此刻天浩有點討厭這個預感。
袁滕想要安慰道︰「那你們哪來的壓力?八妹生意也這麼好?你的工作也如意。」
劉美小聲的說道︰「袁姐……有件事你不知道。因為這件事他們常因為後悔而睡不好。」
「還是別說了……九妹,都怪我們不懂事。」劉仙幾乎哭出了聲。
「是什麼事嘛!你要說出來我才知道看能不能想到辦法。畢竟我是過來人。」袁滕顯然很想幫忙。
劉仙已經哭開了。就連站在門後的天浩都覺得仿佛感到八姑無法生育的心痛,那哭聲是那麼的淒涼,和白天在店里看見的八姑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沒想到八姑的笑聲里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悲傷。
天浩在心里幫八姑祈禱著︰「但願八姑能順利懷上寶寶。」
「可能是前兩年我們打過一個小孩,老天對我們的懲罰,那時候八妹一心想要做好這個店,最後還是我決定的不要那個小孩,都怪我……都怪我。」曾向東一向領導的口吻也不再領導了,透出了一種無奈與自責。
「先喝杯水吧,劉仙。」有走動的腳步聲。「沒什麼事……如果不是因為兩個人有問題,那就是因為你們太緊張了,我以前听說有一對夫妻壓力太大,一直懷不上,後來孤兒院領養了一個,結果領養過後沒多久就懷上了,所以說壓力大了就是不容易懷上。」
劉仙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帶著希望的問道︰「袁姐,真的麼?我一直覺得我挺善良的,經常給路邊討飯的錢,覺得老天不可能會這樣對我。」
「好了,八姐,你看現在生意也做起來了,曾哥工作又穩定,放松下來,說不定像袁姐說的一樣,很快就懷上了。」劉美也安慰道。
天浩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可以出去了,拉開門,門‘咯吱’一聲,天浩走了出去,借著燈光,看見八姑正在快速擦眼淚,九姑正在拍著八姑的肩膀,曾叔和母親坐在沙發的兩頭,茶機上有一個水杯。
天浩笑著給曾叔打招呼︰「曾叔好。」
「好好……天浩現在是讀幾年級了?」曾叔一邊給天浩說話一邊瞄了瞄已擦完淚的劉仙。劉仙此時已經擠出了笑容。
「剛剛畢業,曾叔。」天浩發現曾叔還是領導的口吻。可能是習慣了。
「考哪里?是考城里的初中還是鎮上的?」曾向東對這個很熟悉的樣子。
天浩想了想答道︰「還沒有拿通知書,我還不知道考到哪里了?」
劉美笑道︰「天浩成績一直都很好的,我覺得很可能要考到城里來。」
天浩看了看大家的表情,談起這個話題來,大家顯得輕松多了,袁滕也笑著在一邊看著大家,劉仙也輕輕微笑著,劉美笑得最開心,曾向東也抿笑著。
「好,如果考到城里來了,你就常來玩,要住這里也可以,不過好像現在很多學校都封閉式教育,要住校。」曾向東給大家介紹著。
天浩其實心里沒底,看見大家對自己期望這麼高,信任度這麼高,一下子有點不踏實起來,記得考試那天剛好是母親袁滕回來的日子,尤其是考數學的時候,一直沒能用心去考,完全沒有把握,不過大家這樣講,自己又沒法說出那個考不好的可能,要不然母親會覺得因為她而沒考好。
「大家想吃什麼?今天?天浩。」劉仙站起了身,特意的問了天浩。
天浩沒想過這個問題,腦袋閃ど姑做的土豆肉絲,于是便隨口說了句︰「土豆肉絲,可以嗎?」
曾向東站了起來主動地說︰「好吧!今天我來給大家露兩手,給你們弄個土豆套餐。」
袁滕玩笑道︰「咦?今天能吃到你做的飯菜,是不是太給面子了。」
劉美打趣道︰「今天要好好煮哦,曾哥,這麼久沒煮了,手藝別回了哈。」
曾向東有一點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這笑很自信。
天浩記得曾經吃過曾叔做的魚,小時候那味道還時常跑出來,所以對曾叔的廚藝其實很有信心。
劉仙說道︰「那我們先去買菜,然後帶你們去樓上轉轉,我租了個小地方專門制作衣服。」
天浩高興極了,可以親自去看八姑給自己制作衣服,那一定相當有趣,于是對母親笑道︰「媽,我們都去吧!」
袁滕沒有起身,對天浩回道︰「你跟著八姑去吧,等一下全都走了,天賜醒過來看不見人,曾叔又在廚房忙,怕他在家里翻天了。」
天浩想了想,覺得也對,就天賜那個性,一個人在房里的話,恐怕八姑和九姑的東西都會遭殃。
劉美站了起來說︰「那我和天浩去樓下買菜吧,曾哥,廚房就交給你了哈,八姐,你就直接去樓上忙,買菜的事就交給我和天浩。等一下我送天浩上來就可以了。」
「我還是要去哦,不去怎麼行,那麼多配菜你和天浩哪里提得動。」劉仙這急躁的性格一下子辦起事來就暴露無遺,天浩喜歡看這樣的八姑,很有沖勁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