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虛 第二章 三生石

作者 ︰ 命塵

看著身旁的彼岸花一株接一株的凋零,化為粉屑。身旁的陰兵一個個的消散。地府上空的青鱗巨爪和青銅古鐘對踫,青鱗巨爪慢慢變成紅磷巨爪,塊塊鱗片掉落,好似一塊塊萬斤巨石一般砸出一個個丈許大坑。古鐘的轟鳴剩下的余音還在耳邊飄蕩,讓唐逸仙感到陣陣心悸,不由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抬起頭看不見巨爪古鐘了,耳邊也听不見古鐘轟鳴的聲響了。

漸漸的,眼前浮現出一條渾濁不堪土黃色的河。河流蜿蜒不知幾多里,發出濤濤流水聲,好似一只土黃色的蛟龍仰天怒號一般,栩栩如生!

河的邊緣,一塊石碑簇立在哪里,能有丈許高,上書兩個大字:黃泉!

兩字剛勁有力,龍飛鳳舞,一筆喝成,絕無停滯。

石碑旁,一塊黃石靜靜地躺在哪里,好像在述說著什麼,又好像在悲戚著什麼……

再往後看,一座古跡斑斑的石橋橫跨黃泉兩岸,又好似蒙有一層混沌霧靄,把它籠罩在其中,讓人看不真切。

石碑,石橋,黃石,三塊石頭就這樣簇立在茫茫黃泉邊,顯得有些詭異。三塊石頭宛如開天之後就在此一般,時間的烙印深深地融築在它們身上,另它們顯得古樸與神秘。

唐逸仙呆呆的看著三塊石頭,一縷往事好像被從心底扯起一般,一股傷感迎頭而上。

就這樣唐逸仙呆呆的看著三塊古樸的石頭,時間漸漸的從指縫流過,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一聲嘆息在唐逸仙心底響起。

唐逸仙瞳孔猛的一縮,張望四周,卻不見人影,不由心底發寒。

「哎」又是一聲嘆息從心底響起,四周依然沒人,唐逸仙宛如十二月掉進冰窟一般,一身上下顫抖個不停。

「哎」這一聲嘆息並沒有從心底響起,而是在耳邊回蕩,讓人听的真切。

這時,那黃石之上竟然冒起一縷白煙,一瞬間不可思議的一幕在唐逸仙眼前發生了,哪怕心境如他,也驚訝的張開了嘴,嘴里能放下幾個雞蛋。心里更是波瀾萬丈,波浪滔天!只見那一縷白煙竟然變化成一個白衣白發白胡子的遲暮老人,老人面帶微笑,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和藹可親。卻又從微笑中感到絲絲悲戚與滄桑讓人驚訝。一雙眼眸更是精光閃閃透露出一縷睿智,眼眸深處更有星辰幻滅與重生好似夢幻一般。盤坐在黃石之上。

「少年人,你過來。」老人輕聲輕呼。

唐逸仙不語,看著身前的老人,宛如站在一尊神祗面前,瑟瑟發抖。老人輕呼,他如木偶一般走到老人身前,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

老人伸出手臂,手臂修長,皮膚卻猶如嬰兒般潤滑,輕輕的揉了揉唐逸仙的頭,好似一個慈愛的老人對待自己的子嗣一般,說不出的溺愛。「坐吧。」老人輕語。

唐逸仙顯得有一絲尷尬,生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十萬鐵騎,百萬雄獅。執掌天下蒼生殺生之權,在老人面前卻如同孩童一般。不過還是乖乖的坐在了老人的身旁。

「三生石畔悟三生,真性不朽思永恆。今生知遇來世盼,幽魂一縷證前呈。」老者輕吟。唐逸仙听得發呆,喃喃道:「三生石畔悟三生,真性不朽思永恆。今生知遇來世盼,幽魂一縷證前呈。三生石三生石……難道這塊土黃色的石頭就是人間流傳的三生石,那座石橋不就是奈何橋了麼……」

听著唐逸仙的低語,老人微笑,對著唐逸仙輕聲說道:「老夫在此萬萬載,多少離愁別緒,多少悲歡離合沒有見過,唯獨少年人你的人生你未來的命格讓我看不真切啊。讓我驚訝。不知是命格所定還是背後……呵呵,禍福相依,也不知是好是壞啊……」

唐逸仙驚訝,自己這一輩子發生的事情確實比較復雜比較揪心,但大千世界,萬萬載怎麼可能沒有人遭遇比他很淒慘的,老者在此萬萬年那不就是老神仙了麼?那為什麼他口中所說我的命格他都看不懂?真有什麼奇怪麼?

深深地吸了口氣,唐逸仙對著老人拱了拱手說道:「老神仙,不知你叫小子過來有何事?」

老人笑而不語,也不回答唐逸仙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少年人,你可知剛才我的三聲嘆息在感嘆什麼麼?」唐逸仙沉思,嘆他人生悲慘?嘆他一生苦難?過了許久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老人會意,清明的雙眸之中射出一道霞光,好似可以射穿這蒼穹一般,繼而一股滄桑之意蔓延在黃泉河旁。「三生石旁三聲嘆,嘆盡人生苦短;嘆盡滄海桑田;嘆盡世間種種。一嘆人間俗世百態生;二嘆天若有情天亦老;三嘆天下蒼生莫有情。」

唐逸仙眼中浮現出一絲疑惑,對著老者請教「老神仙,人間俗世百態生莫不過人世百態,情緒等等。天若有情天亦老也曾听村中老人說過。最後一句天下蒼生莫有情是說天下蒼生都不要有情麼?」

老者搖頭,睿智的雙眼閃過一絲精光侃侃而談「非也非也,此莫非彼莫。世分兩種,有情無情。此莫乃前者,若天下蒼生都無情無義何來人世百態,老天亦老之說?」

唐逸仙連連點頭,老者又說:「你我有緣,我當送你場大造化,大機遇。此乃命格所定,天命乃從。」

唐逸仙啞然,什麼是命格什麼是天命?他不懂。

老人好似看懂了什麼卻也沒有多做解釋。

一揮臂,二人面前出現三個光怪流離的門戶能有丈許高,古樸,神秘,恢弘,偉岸,好似開天之前就存在一般,一片片古老的斑紋無不在訴說著什麼。

三扇門前分別有兩個古字在跳動。

前世,今生,來世。

前世門上古跡斑斑,混沌之氣翻滾不斷,發出陣陣轟鳴,宛如開天,充滿了滄桑之色,好似經歷了萬古一般。

今生門上光彩流露,霞光浮動,光芒萬丈,恢弘,偉岸,一個個生命的片段在上面浮現,一眼望去猶如經歷過萬年那麼長久。

對比起前世今生門來說,屬于未來的那扇門戶,顯得有些破爛,斷恆殘壁,破爛不堪,也無光彩流露在外,更無混沌之氣縈繞,就這樣靜靜的簇立在哪里,顯得古樸,神秘。

唐逸仙看的出神,目不轉楮的看著三扇門戶。這時,老人輕咳一聲說道:「少年人,你命格虛無,有霧靄籠罩,看不通啊,所以前世,來世二門你就別選了。老頭子也不知道你進去了又怎麼樣的後果,老頭子可不想好心辦壞事啊。你就進今生門吧。這個並無危險。對了,你進去看到的只是記憶中的一幕幕,並無其他作用。不能改變什麼,當你再次經歷今生後,你的下一生將會在命運的齒輪下開啟,這里有一顆小石頭就當老頭子送你的吧。」說著老人雙袖一撫,唐逸仙眼前就只剩下一扇書寫著今生二字的大門,和一顆由白色的絲線穿透的紅色石子漂浮在身前,唐逸仙伸出一只手抓住那石子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構成,入手竟然有些溫暖。

隨即,對著老人拱了拱手,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您老這樣對我,但還是感謝您,若有重見之日,您老對小子的恩情,小子定十倍,百倍奉還。」說完,一只腳踏入今生門中。漸漸的消失在今生門之中。

老人看著隱沒在門戶中的背影,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見的聲音喃喃道;「少年人,或許有一天,會的。」說完,化為一縷青煙沒入黃石之中。

黃泉湖畔再次陷入了萬古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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