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虛 十四章 褪華

作者 ︰ 命塵

笠日,艷陽高掛,晴空萬里。

竹林下的小屋卻顯得格外清涼。

竹林中的青竹似乎經過昨晚的洗禮都變得越發的挺立。

小屋外,唐逸仙坐在小板凳上,看著不遠處正在清洗衣物的丁筱敏,不由有些發神。

在陽光的照射下那朵佩戴在發絲之間的青蓮散發出淡淡的七彩光暈,襯托著她,好似一尊神女。自從那朵仙葩戴在她身上後,她顯得越發的靈動與超然,似乎月兌離了這滾滾紅塵,宛若天仙。

遠處,老人緩緩向這里走來。

老人走在唐逸仙的身旁伸出手習慣性的揉了揉他的頭發,坐在了他的身旁,招了招手示意洗衣的丁筱敏過來坐下。

「你們可知何為修道?」老人開口,聲音蒼老。

二人點頭。

「那你們可知修道第一個坎叫什麼?」老人詢問。

「褪華」二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可知何意?」二人皆搖頭。

「褪華二字,古人取褪盡鉛華之意。」老人輕語,似乎在闡述著什麼「褪華則是寓意褪去人從母體來到這個世間被這個世界的空氣和食物和世間種種所帶來的污垢。洗去榮華富貴,褪去污垢。還一個貼近大道的本體。」

二人連連點頭,認真傾听。

「褪華一境是個坎,踏過它表示你就有問鼎這片天地的資格,而踏不過終究只是滾滾紅塵里的一粒沙粒而已……」老人的面孔少了以往的微笑多了一絲嚴肅。

「修道之人有兩個條件。」老人說道。

唐逸仙昂首:「身具靈性,靈氣入體麼?」

老人笑了笑搖了搖頭說:「一顆向道心,一股不屈力。」

「可書上那麼寫的。」丁筱敏紅著小臉辯駁。

「那只是片面,身具靈根,靈藥熬己身,古人鋪前路又如何?沒有一顆向道心,一股追求大道絕不放棄的毅力,一切都是枉然。」老人模了模小女孩的臻首,笑著說道。

二人會意,連連點頭再無辯解。

「褪華一境,蛻變己身,引靈氣如體,褪鉛洗華,身若空靈,貼近大道。初引靈,身若瑩光,在黑夜中閃爍。身至中成,宛若明燈,可照亮一片天地。體若皓月,便是巔峰,可與這一世最頂尖的一代人在這一境界所比擬。而身若耀陽,熠熠生輝,與天上星辰所呼應,光芒若永恆,只曾古書記載,現世難尋。」老人輕語,帶有一絲惦懷,似乎在回憶年少,回憶曾經……

唐逸仙撓了撓頭,發問道:「那為何書中寫到,這一境界甚是奇妙?」

老人哈哈大笑,講解道:「因為這一境界不需要你堆積,沉澱,也不需要你身若皓月,才可破入下一境界。引靈氣入體,褪鉛洗華,哪怕體若熒光,亦可破人下一境界。」

老人頓了頓繼續說道:「不管是煉體似熒光明燈或皓月,都可破入下一境,只是根基穩或不穩罷了,根基決定一個人未來的成就,一個煉體若熒光和一個若皓月,可以比擬麼?所以,根基二字才是這一境的真意。」

「日落時分,明月高升,乃陰陽交替,玄黃變換,天地靈氣最甚。到時,我便引你二人引靈入體。」老人說著站了起來向屋子走去,留下二人在那里回味。

黃昏,一輪落日把天際拉成了一條金黃色的絲線,美輪美奐。一顆銀月高掛星空,散發著冰冷的光芒,宛若一個銀盤。

竹林中,微風輕撫,竹葉沙沙作響,伴隨著蟬叫蛙鳴。

一塊巨大的青石三人盤坐在上,不言不語。

「爺爺什麼時候開始啊?」丁筱敏嘟著一副紅潤的小嘴,巧麗無比,映著月光,宛若仙女。

「閉著眼,用心感受周圍的一切。」老人閉著眼,輕聲說道。

二人心領神會,乖乖的閉上了眼。

蛙鳴聲,蟬叫聲,清風吹拂竹子聲……一切的一切,都在唐逸仙心中響起。

這一刻,無數的畫面似乎都在腦海之中臨摹而出,有蛙有鳥有蟬,有花有草有大樹,一切的一切的顯得那麼寧靜與平凡。

腦海之中好似另成了一片天地,鳥語花香,泉水激淋。

這一刻,鼻息變得無比的緩慢,身體若空靈,盤坐青石上,神游太虛中。

老人睜開了眼,微笑著看著二人,渾濁的眸子中有赤金色的光芒在閃爍,周身彌漫著縷縷赤金色的神芒,襯托如仙神。

手中快速結印,赤金色的符文在身軀上跳動,有神秘的圖文在閃爍在虛化在凝實,虛空之中的靈氣宛若一層水幕,籠罩著二人。

光芒一閃,老人左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刻滿神秘條紋的小瓶,似金非金,似玉非玉。

赤金色的符文從老人身上飛出,印在小瓶的神秘條紋之上,一時之間條紋發光,符文在上面游走,有仙音縈繞,小瓶之中飛出兩滴乳白色的石乳,似有萬斤重壓迫這片空間,上有虛影閃爍似乎是一尊神靈。

這是兩滴仙乳,神靈隕落之地,經過萬年的沉澱才能有這麼一滴,世間難尋。

「喝!」老人輕喝一聲,赤金色的霞光包裹著兩滴仙乳飛至二人眉心,沒入其中。

卻在這時,丁筱敏發絲中的青蓮散發出一縷七彩的光芒,把兩滴仙乳拉扯至蓮心,化為縷縷混沌光,被其吸收。

老人雙眸赤金色閃爍帶有一絲怒氣,剛要發作,腦海之中響起一聲隱晦的聲音殘缺不全「借……還……因果……」

聲音還在腦海之中回蕩,只見那青蓮從丁筱敏烏黑的發絲之中飛出在二人頭頂盤旋,垂下縷縷七彩光芒,流光溢彩,這是它的本源,經過了歲月的洗禮和無盡的磨難,是它道果的一部分,彌足珍貴,比之那仙乳都不承多讓。

七彩光芒從天靈蓋沒入,二人通體發光,似透明,骨骼,經脈,血液的流動都清晰可見。

唐逸仙眉心緊鎖,心中臨摹的哪片的天地有仙音在縈繞,有靈氣在滾動,鳥語花香,如同仙境。

那七彩的光芒在周身游走,有黑色的污垢從兩人身軀之中溢出,散發著淡淡的腥臭被七彩光芒所洗刷掉。

二人的身軀越發的輕靈與透明,似熒光在這黑夜中閃爍。

突然間,琴音響起,在丁筱敏身邊環繞,無琴卻有琴音,這是一曲雜曲,是無數的曲子混合所成,這是數年來她彈琴所領悟,一直映在腦海中,這是她內心的世界。

伴隨著琴聲,丁筱敏的身軀顯得越發的超然與靈動,周身的光芒更加的璀璨,似一盞明燈,在這黑夜中熠熠生輝。

對比丁筱敏唐逸仙顯得平淡無比,盤坐青石上,微閉雙眼,似于這片天地所吻合。

周身散發的光芒越發的明亮,比之那明燈都要璀璨,體內有金黃色的光芒在閃爍,牽引著七彩光芒,游走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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