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賈雨村 7第七回

作者 ︰ 斜陽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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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轉眼雨村抵京將近兩月,這天清早,天還未亮,天上竟下起了雪,小雪粟米粒大小揚揚灑灑似灑鹽,落到地上晶瑩一片,頗為可愛。快到年底,雨村便想著去城外天齊廟上柱香,一是去觀里添幾斤香油,興許哪路神佛想起來,就把他給送回去了,二來也是在客棧里苦讀兩月未曾出門,就當散散心,也不知那天齊廟里梅花開了沒有?

簡單吃了早飯,雨村便租了車,出城到了天齊廟,恰逢十五,又近年關,廟里佛像前站滿了等待上香的香客。雨村只望了那邊一眼,便轉身去了旁邊賬房和尚那里,捐了香油錢,正轉身要走,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

「為何只捐香油錢,卻不上香拜過佛祖,未免心太不誠了些。」

雨村聞言,轉過身,正看到水湛立于身後,看著自己的眼神頗不贊同。拱手一揖到底,雨村反問道︰「公子又怎知雨村用心不誠呢?」

「雖身至佛前,卻不跪拜,如何說心誠?」水湛顯然對雨村的不知悔改很是惱怒。

雨村心知反駁水湛的話,只會引他反感,卻不能說服他,便道︰「敢問公子,這寺廟中如此多人來進香,求菩薩保佑,為何有的人的願望能實現,有的人卻不能呢?」

「自然是有人用心至誠,有人懷有外心。」

雨村見水湛那明顯的寫著「你懷有外心」的目光,心內一笑,道︰「然也,世人求佛拜佛,各有所求,多年不孕的婦人向觀音菩薩求子,犯了人命的大盜祈求逃月兌懲處,虧了本錢的商人祈求腰纏萬貫,香燭不知供了多少,膝蓋亦不知彎過幾回,用心可謂誠?求佛者並不都是真的信佛,只是對佛有所求罷了,這樣懷有私心,如何能說心誠,是以進香拜佛不一定心誠,同樣晚生進廟不拜亦不是心不誠,心中有佛,佛常駐心中,拜與不拜,佛俱是明白。」

「哼!狡辯!」說罷,水湛也不再與雨村爭辯,吩咐旁邊隨從向那和尚捐了香油錢,又于那佛前拜了三拜,出了大殿,走至寺院後山,方才與立于一旁的雨村說話,道︰

「這幾日功課做的如何了?」

雨村聞言,心內覺得別扭,這水湛的語氣怎麼這麼像老子教訓兒子呢!心內月復誹,可面上卻是不敢得罪這位未來的皇帝,遂道︰

「自于客棧溫書,又常與同窗交流論文。」

水湛听雨村說常與同窗論文,心內莫名有些不舒服,略皺皺眉,道︰「同窗?在濟南時未見你與何人同行,如何到了京城便多了些同窗來?莫不是與那混吃混喝的紈褲一處廝混?」

雨村聞言,越發覺得水湛訓斥自己像是父親在訓兒子,他到京城,也就交了張廷玉一個朋友,倒是一起混吃混喝過,這樣想著,雨村有些好笑的笑了笑,道︰「初至京師時,有過一飯之緣,學問卻是好的。」

水湛聞言,停了腳步,回身望向賈雨村,他方才問的是「那些」,雨村回答顯然只一人,又見賈雨村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顯然對那「同窗」十分喜歡,一股子氣頓時沖了上來,臉色黑了下來,壓抑住怒氣,低聲道︰「哦?你那同窗姓甚名誰?哪里人士?」

雨村一見水湛臉色黑下來,卻是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這位殿下,只好小心翼翼的道︰「我那同窗姓張,名廷玉,字衡臣,卻是不知是哪里人士。」

水湛一听,張廷玉?文華殿大學士張英之子好像就是這個名字,微眯了眯眼,水湛心道回去要著人好好查查。

「不知哪里人士你便敢與他相交?」真是太不理智了,水湛對雨村的交友狀況很不滿。

雨村听著水湛訓斥,心知他脾氣,又不想否定張廷玉,便只恭敬的听著,並不言語。

看著雨村貌似恭敬實則不服的樣子,水湛越想越不舒服,便對著雨村道︰「我見你獨身一人來京城,身邊也無書童照顧,改日我安排一人給你。這兩天你便在客棧好好呆著,不要到處亂跑!」

對水湛的決定,雨村自是不會反對,雖然身邊多了個監視自己的人,然有個免費的佣人照顧,也是美事一件,遂拱手作揖,點頭稱是。

彼時一陣風吹來,吹起雨村鬢角一縷未曾束緊的青絲,輕輕撓著雨村露出來的那半個側臉,飄逸如謫仙,水湛不由看得有些痴。

雨村禮畢,低垂著雙眸,半晌不見水湛說話,有些奇怪,一抬眼,正對上水湛緊盯著自己的雙眸,心下有些不自在,轉開眼,正瞧見一叢叢綻開的臘梅掩藏在晶瑩的雪粒里,風送幽香,沁人心脾,便道︰「這臘梅花開的倒是可愛。」

雨村比之臘梅尤美,水湛心中贊嘆,卻轉臉開口道︰「恩,倒是有些靈氣。」

那水湛身邊跟著的隨從見水湛心情似是不錯,便開口道︰「賈先生文采超人,今兒個梅花開的正好,何不作詩一首助助興?」

水湛听了這隨從的話,心內大怒,這太監莫不是把賈雨村當成了那用來取樂的弄臣戲子不成!蘇培盛也不知是從哪里挑的這太監頂班,竟敢如此說話!

「大膽!此處可有你這奴才說話的地方!」

那太監聞听水湛訓斥,立刻面色蒼白,跪地連聲求饒。

雨村見水湛發怒,知他御下極嚴,這位公公怕是要受罰,便有意蘀他求情,道︰「殿下,想這位公公也是無心之失,況今日梅花開得正好,雨村詩興正起,有意于殿下面前獻丑一番,不知殿下可有雅興?」

水湛聞听此言,知雨村有意為那太監開月兌,心道雨村心太軟,只心中莫名心情好了許多,便道︰「你倒是文思敏捷,便吟來听听。」

雨村拱手稱諾,開口吟道︰

「清風撫紅粉,

秋千蕩佳人;

雪落遺白素,

嗔息羞紅塵!(此詩由書友知之友情贊助,(n_n)~)」

待雨村吟完,水湛品味一番道︰「還算不錯,不如汝《趵突泉賦》作的好,詩詞畢竟只是偏才,還是多讀些書,了解民生,為聖上解憂為要,莫要玩物喪志了。」

說完,轉身對還跪在地上的太監道︰「罷了,既是雨村求情,就饒你一次,回去自己找蘇培盛領罰。」

那太監自是磕頭謝恩不提。

順著後山彎彎折折的小道一路向上,人愈來愈少,梅花開得也愈發燦爛,水湛一貫冷情,雨村也不是那多話的人,兩人一前一後,就這麼無言的轉了半日,這二人一個賞花,一個看人,倒都游玩的津津有味。

待日當正午,二人已走的十分偏遠了,人跡罕至,又走了半日,大家俱是十分饑餓了,打發身邊侍衛去回天齊廟尋些吃食,一時間,這空蕩蕩的竹林里,就只剩下水湛,雨村,並那剛才犯了錯的小太監。

雨村看著那雪叢間盛開的臘梅,早就想過去模一下,聞一回,只是覺得水湛這位皇子在身邊,不好太過放肆。只因此處人跡罕至,水湛似是在一邊樹下十分專注的欣賞一叢盛開的異常燦爛的梅花,這才伸出手去,模那含著雪的花蕊,觸手間只覺得涼意沁人,滑膩如凝脂。

水湛回頭,見那梅花實是可愛,正要喚雨村過來觀賞,正看到旁邊這一幕。彼時又飄飄灑灑下起了雪,亦真亦幻,興許是花太香,人太美,水湛只覺得此刻正站在梅樹下的人莫名的吸引著他,只想著靠近一些,更靠近一些。

雨村只覺這花香沁人,邊想著這梅花上的雪泡茶定是會一般的梅香四溢,正待要問水湛有無那盛雪的容器,恍然間,右手指尖已經被握在一只溫熱的手中,猛然回頭,正是水湛那已經無限靠近的身體︰

「殿下!」

雨村驚呼,心只覺跳的飛快,前世的他一心為國,直想先立業再成家,到死都未婚配,更沒有談過戀愛,此時被水湛握住右手,說不清心內是個什麼感覺,直想先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再說。

水湛被雨村驚醒,這才意識到剛才他做了些什麼,一時間心頭百味陳雜,他難道是對賈雨村動了情嗎?難道他和老二一樣都有那變態的嗜好?恍惚間腦袋里出現他曾窺見的太子與那男不男女不女的顏色姣好的小太監之間的狎昵,只覺一陣惡心。想起剛才雪中那個卓然獨立的身影,不,不,雨村怎麼能與那等閹人相比呢?自己更不可能有那等嗜好的,定是剛才魔怔了。

再抬頭,雨村已經站在離他三四米遠的地方,手也早已掙月兌出去,莫名的,水湛心里有些悵然若失。

「殿下,雪大了,請保重身體,我們還是回程吧。」雨村離水湛遠遠的,恭敬的道。

水湛見雨村如此作態,皺緊了眉,卻也沒有說什麼,只點點頭,打頭領路,就要下山,轉頭正看見旁邊小太監似窺到驚天秘密似的惶恐的臉,頓了一下,便抬步下了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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