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模上轎子的遮擋布,觸手帶著絲滑,怕是不便宜的貨。兩眼囧囧的盯著轎子,手一抖把布拉開,盡管天色暗,她還是一眼瞧見了瑟縮在里頭發抖的活物。
柳寧暗黑了一張臉,誰這麼大嗜好大晚上的拌鬼賞星星呢!還害她掛了一身傷,隨即語氣有些不好的道︰「出來吧,我可不是寧采臣,你別給我演什麼聶小倩!」姐是女的!某人在心里朝天吶喊。
「嗚嗚嗚——」
手伸在轎子里搖了半天,也沒見那活物跑出來,柳寧等得不賴煩一頭鑽了進去。抓住那人的胳膊往外帶,才知這人被困住了四肢,整個被固定在了坐著的木板上。手往那人臉部探了探,觸上一手細膩女敕滑,下意識的驚跳頓了一下,又偏了方向模索。
果然!柳寧扯掉堵在那人嘴里的障礙物,彎下腰手在那人身上模索,找到了反綁住雙手的繩子,模索了半天卻發現繩頭打上了死結,現在她渾身上下連一塊金屬塊都沒有,唯一銳利鋒利點的東西就屬一口牙齒跟手指甲了。
不甘心的再模索了固定在長木板上的繩子,都是一樣的死結。
「誰把你綁在這的?」
柳寧滿頭熱汗的坐在了那人身邊,休息下再想辦法。
「我母親……」有些沙啞軟糯的男聲,說話間還帶著一頓一頓的抽噎。
「你母親把你綁這兒?」柳寧像听到了什麼天外奇文,「喂狼?」挑了下眉,自己都覺得這想法荒謬到了極點。虎毒都還不食子,他的母親是何種變態與奇葩的結合體?
似乎是說到了狼,身邊的人往她身上靠了靠,傳過來的溫度冷得嚇人。
「咕咕……」輕輕的一聲不合適的肚皮響動,引柳寧再度發問︰「還沒吃飯?」
那人動了動,隔了一會兒才壓低聲音回答︰「嗯!」
「你為什麼會被放在這荒郊野嶺?」不會是古代敬神的戲碼吧?
別說柳寧還真猜對了一半,只這神非彼神,而且差不多也快到場了。
「我母親要把我送給山賊。怕我不同意偷偷跑掉,才將我捆綁了。」
「山賊?」一個機靈,柳寧的腦袋瞬時轉過了彎,猛地站起來,沒想起自己在轎子里,腦袋撞了個‘蹦兒’響,滿眼飛出小星星。「去你大爺的!」揉著腦袋蹲地破口怒罵。
「你怎麼了?」男子有些變得銳利的嗓音明顯的帶著擔憂與害怕,意識到柳寧剛才的動作肯定是傷了腦子了,連著又道︰「你痛不痛?要不要緊?」
很痛,說不定都腦震蕩了!柳寧郁悶得想啃人,可面對那人膽怯細小的聲音生生的把埋怨咽進了肚子里。柳寧住了動作,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蹲在地上,山風中夾著一兩聲不正常的聲響。
「你走吧,別管我了!」那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吸著鼻子似是做了某種決定,口氣竟平穩正常了些。
柳寧被打斷思路,有些不爽的飛了記白眼,可想到現在是晚上對方根本看不見。自己朝自己吐了一口怨氣,拉開布簾子往外頭看。
「我先出……」一回頭踫上那人身上閃光亮眼的東西,拋掉說到一半的話,指著那人褲管上。「你那是匕首?」柳寧似是不敢相信的朝著男人腿上抓了過去,入手冰冰涼涼,握柄扒開一片銀光打在臉上。「有匕首你怎麼早不說!」害她瞎折騰半天,喜得連忙湊到那人身邊,揮舞的三兩下割斷繩子。果然很鋒利,拿根頭發吹上去都會斷估計就這層次。
「你又沒問……」沒底氣的聲音不知是理虧還是肚子餓的緣故。所有束縛解開,拉開門簾準備出去,不料外頭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近前,依稀還能辨得一兩句談話聲。
「……那些人搞什麼,說好一起來接人,臨時跑得沒了影,還說是最講義氣的姐妹,我看也不過如此!」
「好了,你都說了一路了,不嫌累?我跟她們頭沒什麼交情,答應幫我還是她們當家的欠我的人情。如今人已經送來了,她們不接也已經還了情,再說些多余的倒顯我們小家子氣了。」
「大姐,就你心好,要我早把這伙人交出去了!」
「去,你知道個什麼,大姐有自己的打算!」
柳寧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拉著身後的男子躬身站到轎子里。那害怕的男子卻有些弄不明白柳寧的做法了,明明他們可以繞到轎子後面,走另外一條道跑走,她為什麼要折回來,這樣不就要跟那些人面對面?想著就更覺得恐懼,一雙手緊緊抓住女子的手掌,恨不得把整個人都交付到她手心。
來人听聲音有三個,柳寧不確定自己能否佔到上風。把頭壓在男子耳邊,一股幽香沖進鼻子里。「待會兒那些人到轎子邊,我摳你的手心,你哼哼兩聲!」
先分散對方注意力,對戰一向原則先下手佔優勢。必須一招即中,殺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