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程序辦下來,前所未有的順當,柳寧都有些懷疑最近是不是幸運之神眷顧,要什麼來什麼,想什麼有什麼。
送走兩位男子,這一座七八間屋子的四合院就成她的了。當然前提是在她借著尿遁偷偷挪了一個十兩金元寶得來的,花別人的銀子還真有些心虛,柳寧松了口氣,讓叫六兒的胖女人自行拾掇。
一天的時間太短,她只能將自己的想法大致跟女人說了下,留下幾個散碎銀子便駕著馬車跟賀老板匯合。
瞧見柳寧洋氣的一套裝備,賀老板眼饞了,才出去繞個彎兒的功夫居然弄了輛馬車,她的一輛牛車都是攢了十來年,這妞咋就這麼能整?
「哪里來的車?」
把對方眼里的酸意看進眼里,柳寧尷尬咳嗽一聲,告訴實她情那就是白痴。「剛在城里尋了份差事,這便是以後要使上的,主家許我暫借著用。」
不清不楚的幾句,听在幾人耳里,各自補腦了。城里的有錢人一抓成堆的,趕車小斯讓照料著馬也沒什麼稀奇,柳寧的理由算是蒙混過關。
「如此,我便不客氣的要跟你坐上一坐了!」看賀老板懷揣一個包袱,想來今日的生意成了,難怪笑得如此刺眼。
「那甚好,試試手也不錯,只賀大姐別嫌棄妹子駕車的本事。」
好容易做回馬車,賀老板滿面紅光,一腳登上車架,半點不跟柳寧耍嘴皮。「走走走,也不看什麼時辰了,讓家里人急了可不好!」賀老板如此著急還有另一層的擔憂,要再遇到那些山匪可怎辦?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白日終歸是安全些的,人的心里下意識的都這麼認定。
馬鞭揮動,一個拉動,車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差點沒把賀老板從車座里顛出來,嘴里罵咧︰「趕著托生啦,這是!」
幾位敢牛車的姑娘瞧著好笑,柳寧放緩速度,不痛不癢的道︰「我這不是遵從您的心思麼?」
「遵從?」顫顫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明明就是故意使壞!」
簾子後面的幽怨氣息成功的取悅了柳寧,嘴角一彎,把馬趕到均勻的速度,好讓後面的牛車能跟上來。
這一頭輕松愉悅,那一頭森寒罩頂。
「爺,公孫家還是莫回去了罷,有這一千多兩足夠外面過段時日,趁著晚上把莞侍君接出來,我們獨自過自己的日子豈不清散!」甘霖憂郁一番,有心阻礙公孫玄伊的腳步,他不懂,當年甄家威風時置主子他們父子與不顧,如今出了事,怎的還要他們來幫了,爺甚至賣掉了莞侍君留給他的嫁妝,他為爺覺著委屈不值,傷勢剛好了些,就要為這些煩心事奔波,再要出個好歹又有誰會承爺的情。
氈帽里的人靜靜的站立,良久一口氣吹動布沿。「我自有算計!」清散自在確實很誘人,只他更為清楚,離了甄家,公孫四公子還是不是公子就難說了。祖母經上次一事,徹底的對他們父子兩個失了好感,爹爹更是沒日沒夜的被指喚勞作,眼見著人都消瘦無形了。甄家出事,讓那些人欺負得毫無顧忌,他是不甘心的。即便公孫玄琛拿下婚事又如何?
同一條船上的螞蚱若他臭了,定然也不會讓別人獨自生香。
公孫家後門邊,響了門,還未有理好衣服,里面的門房已經竄了過來。「四公子你總算回了!」門房娘子有些著急,「你爹爹……莞侍君叫大房里的人押走了!」
有一刻,他幾乎覺得自己沒了呼吸,他茫然的奔跑在院落與院落之間,一路也不知撞了多少人,得了多少的怨罵,他只願他的爹爹好好的,坐在院中為他送零嘴遞繡帕含笑的模著自己的腦袋。
甘霖跑飛了氈帽,臉上死灰一片,不安恐慌朦朧了他的眼,果然,她們是要逼死主子了!果然,還是什麼都來不及了呢?懷里的一定金子好似千金重,壓得他胸悶非常。
院子里橫條木板上,鮮血浸泡的衣物好似吃飽的水蛭,脹鼓鼓的。
「打!給我狠狠的打!」
如雨的刑杖聲好比擂鼓,敲打的每一下就把心狠狠的割開一刀。「沒打完,不許放他下來!」
公孫玄伊雙目滲血利錐般的刺著堂上一臉震怒的老太太,從小對她的畏懼退避變成了深深的倒刺,如今已扎根心底變成茁壯的仇恨荊棘林。
沒有磕頭沒有求饒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他撲上侍父的身體,讓還未好全的身體接受第二次杖刑。
「母親,您別打了。伊兒不能再受傷了!」難得,能听到一向懦弱的母親會開口為自己求情,痛得意識模糊的公孫玄伊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伊兒……」殘缺的,爹爹若有似無的呼喚,他從未大聲罵過人的爹爹從未埋怨過母親騙婚的爹爹,為何要遭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憤怒委屈無力感,糾結得他吐出一口心血,混混沌沌的昏睡了過去。
牢籠,哪一天是盡頭,哪一天他才能飛向屬于他的天地……ps︰某人太懶睡死,半夜尿急趴起來,想起未有傳文,頭頂鍋蓋偷偷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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