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妻主有點錢 種田妻主有點錢 099 熱情老夫妻

作者 ︰ 歌雨闕

天氣放晴,柳寧趕出馬車,帶著程青逸趕路。這一路就沒有前面那麼順暢了,路上多了好些馬車牛車,一大隊一大隊,好奇的一問,方知這都是一些大家族,為躲兵禍往南方搬家了。

「戰事都打到北崇東門了,我們來的時候好些士兵從北崇西門撤了出來,也不知那北蠻子哪里得的東西,燃毒霧往城里飄,死了不少人啦!我勸你們快回去吧!听說陛下快撐不住了,好些民間游醫都給砍頭了,你沒看見那城西野地堆了好些尸體!」

程青逸听得汗毛直豎,偏偏柳寧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得強自忍著不適。

「路瑛路將軍呢?」

那熱心的女人一陣長嘆。「听五皇女營中的士兵說,路將軍遭了北蠻人伏擊,掉下崖底,沒了!」

「什麼?」柳寧牙齒發緊,她絕不相信這是真的,揉著突突亂跳的太陽穴,壓抑暴躁的血液,問︰「五皇女又是如何知曉的?」

女人搖了搖頭,這不是她能夠了解到的範圍,方才說的這些都是遙听途說,其中真假誰又知道呢,只道是空穴不來風。

拳頭一擰,此事絕對和五皇女月兌不開關系,不管路瑛是生是死,這個五皇女是要死定了!磨了磨牙齒,柳寧滿面青筋。還不知大哥如今人在哪里,依照他的性子听到這個消息還不要了他的命!

再管不了其他,柳寧飛馬加鞭的往前沖,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後面傳來輕微的喘息聲,才讓她從暴躁中醒悟過來。放緩車速,拉開簾子一看,當下整個人都嚇蒙了,一口氣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

只見原本神仙般的人兒,這會兒面色如紙。豆大的冷汗往下掉,牙齒死死的咬著被面,整個蜷縮在馬車一角。

「青、青逸——」慌張的勒住馬繩,一把抱住他。將他咬住的背面拿開,兩只手不停揉搓他浸人的雙手,好一會兒也不見暖和,又連忙擱到自己臉上,懷里。「你不要出事!千萬不能出事!」吻著他褶皺的額頭,希望能將自己身體里的力量傳給他。又把手擱到他肚子上,輕輕的安撫著,恨不得能像武功大師一樣,有真氣渡給他。

粗喘了幾口氣,程青逸忽然坐直身子。對著車外大吐起來,嘔得臉色越發的蒼白,整個人就像打了蠟一般,白得幾近透明。慌忙解了水葫蘆給他漱口,緊張的扶著他坐好。

靠著車壁閉目休息一會兒。終于睜開眼楮看了柳寧一眼。「妻主,我沒事……」虛飄飄的聲音空靈好似沒了力量的牽引隨時會消散。柳寧听得眼淚就嘩嘩流了出來,合著他的手掌抱進自己懷里。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在人前她還從來沒有這麼崩潰過,方才有一霎那,她覺得自己的心也幾乎跟著停止了跳動,沒有什麼比眼前人是更重要的了。

程青逸看著柳寧當著他的面哭得不能自已。一時心中復雜萬分,喉中一哽,也是跟著灑了幾滴清淚。「我以為我快死了,只怕妻主日後貪涼沒人給添被。」

他的淚就像一朵晶瑩冰花,剔透明亮,亦如他的人一般純淨透徹。柳寧捧著他的臉。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投入心魂放射情感熱情的一吻,勾起他與自己一起沉醉纏綿,靈魂共舞。久到,似乎已經天荒地老。

「妻主……」程青逸掙開她。張著嘴喘息,唇邊一根銀絲牽在唇角。一陣臉紅心跳,他偏了視線不敢再與柳寧對視。

手指一攪,抹掉嘴角的殘線,摟著他破涕一笑,歪躺在車壁上。「小逸逸,你剛剛真熱情!」調笑的在他耳邊吐出熱氣,程青逸耳尖顫了顫,身子蠕動,卻沒有掙開柳寧的鉗制,便倚在窗口合了眼楮不理人了。

看他這一貫閃躲的小動作,柳寧合著眼微笑,心想有他在身邊,一切都知足了。聞著熟悉的香味,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再睜眼天都黑了。又听得馬車咕嚕咕嚕響,往外頭一看嚇得不行,她的親親夫君正駕著馬兒得兒呀得兒,晃著腳哼著小調調呢!

柳寧把車簾打開,對上程青逸轉過來的臉。「怎麼不叫醒我?」他身體還沒好,萬一從車上栽下去怎麼辦,想著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程青逸吱吱嗚嗚幾聲,放下馬鞭往車里頭鑽,一邊悶悶的道︰「我看前頭有亮光,就想駕車看看,也許妻主再晚點醒,就能看到車子進村了。」

听著又是滿心柔軟,嗔罵道︰「傻青逸!怎麼就傻得這麼可愛!」

里頭一陣悉悉索索後沒了聲音,想是自己覺得難為情了吧,柳寧揚唇輕笑。

前頭確實有個村子,柳寧就進找了靠路邊的房舍拍響大門,里頭住著兩位老人,听柳寧說要借宿,兩個老人很高興,又見柳寧處處呵護程青逸,那老頭子直夸是個懂事的閨女,以後有福氣。那老婆子听著直笑,听得柳寧說夫懷了孩子,不一會兒跑了出去,听得幾聲雞叫,出來一看,老人正在收拾雞血碗,燒了熱水準備湯雞毛。

「這怎麼使得!」柳寧受寵若驚,這兩位老人也太熱情了,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們搭了宿,怎勞煩兩位爺爺女乃女乃照顧起我們來,不可以這樣!」

老人擦了擦手上的雞血,眼楮一橫,不樂意的嘮叨起來。「這孩子,你跟我客氣啥,我家里就我跟我老伴兒,五十年了,別說來個客,就是來個活人都是鮮少的事。你甭跟我理論,在我這兒,我就是道理。」這老太太還耍起脾氣來了,柳寧一時哭笑不得。

「老人家,你們的孩子家人呢?」程青逸感覺出了這熱情中的一絲不同尋常。

老婆子看了老頭子一眼,沉聲道︰「這都是好些年的事了,那年也是兵荒馬亂,我隨著鄉民去從軍,留著他在家里看家,一晃過了十多年,再回來兩個都年紀大了,孩子想要也是生不出來,就我們兩個老伴兒相依著過到現在。」

「那些同您一起出去的村民呢?」程青逸又問了一句。

「死了,就我一個活著回來。回來後,這里的村子已經沒剩下幾戶人家,老頭子說一場瘟疫要了大家伙兒的命,我屋里的人也就剩他一個了,說來也該是命。」老太婆說到這里對著老頭子呵呵一笑,搓著手就開始趕人。「都堵在這里做什麼,還不興我老婆子做點高興的事!」這嘟嘟囔囔的,又成了不講理的樣子。

柳寧壓在心里剛凝聚的一點堵塞感,讓她這一吵給弄沒了,牽著程青逸趕緊給她讓道。

老頭兒端了油燈在前頭引路,燃了正屋里的蠟燭,對他們兩說︰「你們先坐會兒,我去把里面收拾收拾!」

眼楮一轉,想起來這兩人一直相依為命,估計沒有用到多余的客房。柳寧對著程青逸低語幾聲,得他點頭,便往老頭兒進的屋里去了。

老人家正拆解著包棉絮的包袱面兒,手上一輕,看年輕姑娘對著他笑。

「爺爺,您看要我做什麼,盡管指喚,我沒得別的本事,就力氣大。」

忽然,老人落了一把淚,看著柳寧半天沒發出聲音,囁嚅了好一會兒才問︰「孩子,你剛剛喊我什麼?」

柳寧迷糊看他。「爺爺呀!」有什麼不妥嗎?

卻听老人喜急帶淚的要求︰「你再喚我幾聲听听!」

渾身一震,柳寧也是明白過來了,一疊聲的喊︰「爺爺!爺爺!爺爺……」

「誒誒誒!」老人一連的應著,滿臉盡是喜悅。

想起自家21世紀的老頭子,不苟言笑,從不怎麼親近人,整日便是一副要教訓人的模樣,除了在做手藝的時候能得幾分關注,她一直都不覺得兩人有祖孫關系。現在听到老人又哭又笑的聲音,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也渴望著有這樣一位祖父關心,便動情的多喊了幾聲。

「這孩子,真實誠!」老頭兒擦了擦淚,斑白的頭發顯得整個人蒼老慈祥。

忽然門口的簾子拉開,程青逸立在背光處,一雙眼楮打量著屋里兩人。「妻主,你欺負人了?」

柳寧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小逸逸,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樣沒譜的人嗎?」

抖了抖眉毛,程青逸抿著嘴看地面,自知說錯話了。

「我在跟爺爺交流感情,你放心吧,我們沒事!」柳寧抖開棉絮,解了他的尷尬。再一觸上棉絮細軟的觸感,心有些不淡定了。「爺爺,你沒拿錯吧,這可是新棉絮呢,等會兒小心女乃女乃罵你。」

老頭兒脖子一揚,眼楮一瞪,瞬間精氣神兒了。「她敢,我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

呃……柳寧和程青逸同時被老人的彪悍話語震懾住了,這這這,這還是在女尊國麼?而程青逸眼中則紅果果的寫著崇拜兩字。

老頭兒從櫃子里拿出床單扔給柳寧,好家伙,還是綢緞面兒的。柳寧的小心髒不均衡的抖動了,對她這麼好,她很驚悸的有木有哇?

「爺爺,你還是清醒的麼?」忍不住拿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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