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蘭听了,當然也很高興,沒等肖蘭說他的這個缺點,他就自我檢討,而且還說得毫不隱瞞,認識得這麼快,這麼坦率。肖蘭說︰「你認識到自己這個缺點真是太好了!說實在的,都是一個班的同學,根本就不應該搞什麼派性,有什麼過不去的?有什麼問題談談心不就解決了嗎?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大家不都到一起來了,到學校這個教育人的地方來接受教育,做無產階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嗎?」
肖蘭說到這兒,頓了一頓,她看崔文林听得很認真,好像也很服帖。肖蘭又繼續說︰「你們這樣做,真是太不對了。你作為一班之長不但不消除矛盾反而帶頭搞派性,那就更不對了!」崔文林听到這里,狠狠地點點頭。
肖蘭覺得效果不錯,就接著說︰「今後,你們必須丟掉派性搞好團結,尤其是你這個一班之長,更要搞好團結,起個模範作用,並且要做你這一伙人的工作,要以大局為重,團結一致共同前進。」
崔文林听了肖蘭的話後,又連連點頭︰「肖老師,您說的對,我一定按您說的去做。我一定讓那些同學去掉派性,搞好團結。」崔文林一邊說著一邊還直擦汗。
肖蘭看著他說︰「你別太緊張了,事情都過去了,今後不那樣就是了。」崔文林還是抹汗︰「不知怎麼的,我就是好出汗。」在後來的日子里,印證了崔文林話,他經常出汗。
到了他三年級時,征兵體檢查出了他有敗血癥,三個月後,他就死了。看來,這出汗,是他得敗血癥的征兆,可惜的是,不知道,如果早知道的話,及時治療也許他就不會死掉。
崔文林的死,肖蘭很痛心。她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好學生,中國失去了一個好青年,也許我們失去了一個好干部。總之,他的死,就是一個遺憾。
三十多年後,肖蘭的筆下記錄了崔文林,這就是一種紀念,是老的為小的寫紀念。崔文林他是肖蘭教學生涯中最好的班長。
還有一個好班長,可以排第二號的,他叫田志明,他長的又高又大,能歌善舞,到他應該結婚的年齡,他未能和自己心愛的姑娘終成眷屬而得了精神病,瘋瘋顛顛的,最後不治而死,死時已是三十幾歲了。
在田玉明得病其間,他曾經用八裁白紙畫了三張畫,畫的是花、鳥、魚,他畫的很拙劣,沒有一點兒畫家的素質,可是卻能表達他的美好願望和深情厚誼。田玉明到學校去了但是並沒有找到肖蘭,他就把三張畫交給了老主任,托付老主任轉給肖蘭。肖蘭很感動,但她不知道當時田玉明是否清醒。
平時,肖蘭踫到過田玉明多次,他都和肖蘭說話,肖蘭也和他聊天,那時候,他好像不是個瘋子。後來,田玉明他死了,他遭了很多罪,可是他沒有感覺,也許,在他清醒的時候,他會感覺到的,但他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田玉明的死,同樣是一種遺憾。
肖蘭對崔文林和田志明他們也都是無能為力,只好用文字來紀念他們,他們死了,無魂無魄,不會感覺到的,只有肖蘭自己才能感覺到。
當肖蘭敘述他們的才華美德和悲劇結局時,校長靳啟生詼諧地說道︰「你是怎麼培養人才的,怎麼都培養到那邊去了?」
肖蘭無言以對,只能是苦笑,心里是一片惋惜悲哀。
等到崔文林平靜之後,肖蘭又循循善誘︰「文林,在對王喜超的問題上,你要高姿態。你主動地和他談心,多做自我批評,用真誠去感動他,和他重歸于好,團結一心,積極合作,把班委會的工作搞起來,帶動全班同學提高覺悟,努力學習,掌握本領,為國家建設當好接班人。」
崔文林听了也很高興︰「肖老師,我會的,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