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紳集團趕到雷文莊園,不,現在應該改稱是郡長府邸的時候,蘭斯正忙著篩選佣人。
本來,這件事已經是交由黑鋼去辦的,但是該怎麼說呢,黑鋼作為一個侍衛自然是盡心盡責,無可挑剔,但是作為一個管家來說,那就差遠了。
他一大清早在蘭斯那里領命之後,便帶著幾個侍衛挨家挨戶地去抓起人來——你可以想象一下那個情況,當一個黑蟻將軍提著大鐵錘,帶著一群穿鎧甲的侍衛敲開你家的大門,一邊大喊查水表一邊沖進來把你抓走的樣子,那簡直就是一伙凶神上門來抄家的。
黑鋼可是記得少爺早上的叮囑,要把對方的一家老小都控制住了,千萬不能讓他們有機可乘。這項任務他完成的也是一絲不苟,從尚在襁褓的嬰兒,到已經老的只剩皮和骨架子的老人統統二話不說地帶走,一句廢話都沒有,那群可憐的平民歷來都是逆來順受慣了,也不敢反抗,就任由黑鋼帶上了。
抄完一家,黑鋼覺得不夠,少爺是什麼人啊,身邊沒有幾十幾百個佣人鞍前馬後地伺候著成何體統。不過你還別說,在領主堡的時候,蘭斯還真有這麼多合用的下人。于是又連續抄了二三四五六,直到十七十八家,等到一條街道上的所有人全部排成一溜被他綁回來,黑鋼才放過了那群躲在遠處戰戰兢兢觀望的其他人。
不過這回來之後就輪到蘭斯頭痛了,他要的是佣人,而不是這種亂七八糟從老到小的閑雜人等。甚至還有不少人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了郡長的莊園,以為自己犯了事,惹到了眼前這位砍人腦袋猶如切菜的新郡長,忙著跪著向蘭斯磕頭求饒,畢竟,這莊園里面地上染紅的血漬都還沒有被雨水消退呢。
蘭斯不勝其煩,喝令所有人閉嘴,不然全都砍了。這一招威嚇果然好用,一瞬間就連嬰兒都被嚇得停止了啼哭。然後,蘭斯讓黑鋼派人挨個去詢問他們的技能,讓那些下地勞作的老實滾回去種地,一家口里有空閑勞力或是想賺工錢的可以留下,當然最後還得由蘭斯出馬用低級洞察考校一下技能。雖說不想當廚子的士兵不是好司機,蘭斯可不想真的請一個燒菜比豬食難吃的廚子,打掃勞動總是出錯的僕人,這樣他會發飆的。
經過蘭斯的這一頓安排,事情總算是理清了一點苗頭,不過距離完美的解決還相差甚遠,不過蘭斯也不打算精益求精了,先湊合著吧,一開始的條件艱苦,蘭斯還是有點心理準備的。
就在這檔口,守在外面的侍衛進來通報。
「大人,您要找的那群鄉紳們人已經到了,就等在外面。」
蘭斯剛才正被這些瑣事弄得正心煩,一听到這個消息,卻立即撥雲見曰。
「還正愁沒地方找樂子轉換心情……」蘭斯的唇角上揚,他正想開口說叫那幫鄉紳進來,但是轉念一想又打住了,他扭頭對著黑鋼說︰「你帶幾個護衛跟我過來,咱們先把迎客的地方布置一下,再請他們進來。」
黑鋼自然無所不允。
等到那原先進來報信的侍衛出去,招呼那幫鄉紳們進來,實際上已經是10分鐘以後了。
那幫鄉紳早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煩,但又礙于是在郡長的地方不好發作罷了。
「記住了,咱們進去之後,千萬不要被他的氣勢所懾倒,但也不要意氣用事地沖撞到他,一個字——拖!」莫森邊走,邊小聲地跟身邊的其他人交代,以免關鍵時刻再出什麼岔子︰「他有什麼要求,咱們都可以先答應他,然後找各種理由搪塞,故意夸大難度,這些手法相信不用我再教諸位了吧?」
「放心吧,塔里當家,都記住了。」回答他的是葛蘭家的古爾,也就是听到蘭斯召見他們一**從椅子上跌坐到地上的那一位,不過現在的他,無論是神情還是態度,都比剛听到蘭斯傳喚的時候鎮定多了。
「但願如此吧……」作為出謀劃策人的莫森卻不看好這幫和他一起的鄉紳,畢竟是一幫鄉下的土財主,缺乏膽量和見識,這樣一想莫森不由地嘆了口氣。
前方就是雷文爵士宅邸里專門接見賓客會客廳了,再說下去就不妥了,莫森用咳嗽清了清嗓子,也示意其他人都停止討論。
眼見著這會,走在最前面替他們引路的侍衛伸手推開了大門,一個嶄新的世界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房間依舊還是那個房間,但是主人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主人了,連帶著的,房間里的擺設也徹底的變了樣——仿佛一夜之間。
那些雷文爵士鐘愛的奢侈品鑒賞物全都不見了,只有幾張樸素的凳子,孤零零地擺在那里。不過這一些還不是變化最大的,真正亮瞎所有人眼球的,還是擺放在正首座的那一張木床,上面有一個人正懶散地躺在那里,用手撐著面頰,斜著眼楮懶散地睨視著這邊。
在場的鄉紳或許以前都不認識蘭斯,也沒有听說過這位領主之子的傳聞,但是此時此刻,如果還不明白那木床上躺著的是什麼人,那他們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
這到底是鬧哪樣啊,迎賓有躺在床上迎的麼?
幾個鄉紳土老財面面相覷,最後全都清一色地看向了莫森。
莫森心說,還好自己就沒期待過這幫蠢貨的表現,他不為人察覺地小嘆了口氣。不過這事關鄉紳的集體利益,一榮俱榮,一損皆損,也由不得他不出頭。于是抬起頭的時候,莫森雙目炯炯地看向了首座上的青年,他恭敬又不顯諂媚地施以一禮︰「今天承蒙郡長大人邀請,小人實在榮幸。」
上首座的蘭斯用手指摳了摳鼻孔,英俊正面的形象被破壞的一塌糊涂,然後對在場的所有人努了努嘴巴︰「坐。」
整個房間,排成兩排共擺了十張椅子,每一張椅子的背後,都站著一個全副武裝的黑甲侍衛,他們一手按在自己腰間的武器,冷眼下瞰,帶著凜然的殺氣。
這群沒見過世面的鄉紳平時在這偏遠地方蠻橫慣了,卻哪里見過這樣肅殺的場面,一個個戰戰兢兢地不敢入座,直到莫森帶頭,其他人這才心有戚戚焉地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但是他們時不時張徨地回望一眼,生怕護衛的武器不知不覺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所以說他們的坐姿都很奇葩,**幾乎都不粘著椅子,全都是一副望風而逃的模樣。
看到這里,莫森心說這還搞個屁,一群群渣渣正事沒談一個字就全都被嚇破了膽。但是問題嚴峻的不止如此,他們這一趟來的一共可是有十一個人,但這里總共加起來也就十張椅子。
這就意味著,肯定會有一個人是被剩下的。
而剩下的那一個,好死不死的還是剛才才平穩下情緒,關鍵時候最容易出錯的古爾。
當所有人都坐下之後,孤單站著的古爾就比任何人都更加的顯眼,這也讓躺在木床上的青年將懶散的目光望向了他。
「我讓你們坐,你為什麼還站著?」蘭斯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聊家長里短,但是他的聲音里流露出的不爽之情讓在座的所有鄉紳都是如坐針氈,而膽小的古爾現在的處境就只能用如芒在背來形容了,他一時間汗流浹背,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大,大人,這……這里的椅子,坐滿了。」
而蘭斯顯然沒有讓人去其他地方加把椅子的意思,他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古爾,看得人發怵。
古爾承受不了他目光的壓力,壓低了腦袋不敢與蘭斯對視,焦急地說︰「大,大人,我不累,站著就可以了。」
但他的模樣,看上去隨時都像是會虛月兌倒地的樣子。
「坐。」蘭斯又把話重復了一遍,這個時候,他移開目光看了站立在他身邊的侍衛黑鋼一眼,黑鋼意會地提著殺人鐵錘一步步地朝著大廳里的古爾逼近過去,殺氣逼人。
而蘭斯的聲音如同為這份殺意助勢一般︰「但如果你不肯坐的話,那就只能永遠的躺著了。」
古爾的目光驚恐地望著蘭斯,又看向朝他步步緊逼的黑鋼,再到那些和他一起進來,現在卻裝作事不關己的其他人,他想逃跑,卻使不出勁,古爾的雙腿一軟,干脆就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饒命,郡長老爺饒命!」
「沒讓你跪,讓你他-媽的給我坐著,你真想死嗎?」正前方那聲音突然如雷霆般拔高了聲調,震得眾人耳朵隆隆作響,古爾那里還敢反抗,他趕緊換了姿勢,順從地坐在地板上——實際上黑鋼的鐵錘已經高舉過半,黑壓壓的好大一抹身影壓得古爾喘不過氣。
生死一線,還是蘭斯喊住了他。
「這次就算了,黑鋼,這群鄉巴佬不懂規矩,但機會我只給你們一次,如果還有下次的話,就不要怪我了。」
「是,是。」古爾點頭如搗蒜,他想給蘭斯磕頭,但又怕壞了規矩,那膽戰心驚的別扭模樣別提有多奇怪了。
看到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磨平了銳氣,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蘭斯冷冷一笑,要對付這群鄉下老土財,就得來硬的。
他的目光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低級洞察反饋回了他們的基本信息。
呵,一個個都是沒有技能白板的飯桶。
「咦?」蘭斯倒是有些古怪的驚奇了一聲。
黑鋼俯詢問了蘭斯一句有什麼吩咐,但蘭斯只是望著鄉紳那邊搖了搖頭。
有個謀略D級的家伙在。
D級對應的職階就是精銳了,蘭斯目光有些奇怪地盯著莫斯,詭異的一笑,沒想到這個鄉下里還是有幾個人才的。
不過有了這麼一通殺威棒在前,蘭斯算是徹底地震下了場子,他的提問就變得順暢無比,除了極個別的傻子似乎還想跟他從中作梗。
這倒不是指那個右手座位第一個的滿臉印記,青皮膚的家伙,蘭斯留意了他很久,因為這個系統反饋謀略精銳的人讓蘭斯很好奇他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蘭斯很快意識到這是一個明哲保身的家伙,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自己畏懼不已兼唯命是從,但是自己提出的問題還算是積極配合,有問有答的樣子。
真正敢于反抗自己的,是木林家那位靠弒兄篡位的現任家主克爾蘇,這家伙本身也是個狠角色,他似乎不相信蘭斯真敢殺了他們所有人,所以明面上雖然也和其他人一樣回答蘭斯的問話,但明顯當中略過了很多重要的信息,混淆視听。
蘭斯簡直不可思議,難道這家伙真的以為自己蠢得听不出來,還是以為擺了這麼多人只是為了嚇唬嚇唬他們的嗎?
就在蘭斯覺得不見血沒有威懾力,不如來個殺雞儆猴橋段的時候,那家伙竟然還主動提出了一個讓蘭斯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任務已經更新——
任務咕嚕嶺的旱災(未完成),是否接受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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